《春光几许》第130章


的骗子,简直可恶!还是六哥说得对,女人都不可理喻,当初是自己对她太好,把她捧到天上去了,真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君上,老臣给您请安了。君上一切安好?”
他兀自懊恼着,身后忽然传来一把年迈淳厚的声音,将他狠狠吓了一跳,他慌忙扔掉手中枝桠回过身来,还好,来者并非老国相,他大大舒了口气。
“唐太医,是你。你老人家不在家中颐养天年,跑宫里来做甚?”
他四周望了望,原来不知不觉已走到太医署附近,年近七旬的唐太医正手中捧着几卷医经,目光和蔼地看着自己。
唐太医向赫连玥行过礼,答道:“回君上,近日府中有位病患,许是犬儿医术不精,患者的病看似普通,却久治不愈,老朽特回宫里找些医经,看看有无相似案例。”
赫连玥点头,“如此。孤也听闻,唐太医和令郎每月初一、十五都在东市义诊,当真医者仁心,堪为表率。”
“君上谬赞,老朽惶恐。”唐太医笑着打了个哈哈,盯着赫连玥的脸看了几眼,联想到方才他拿着枝桠乱抽一气的情景,不由面带忧色,“君上,恕老朽无礼,观君上气色,目赤颧红,眼底青淤,不知君上最近夜间是否盗汗频仍,烦躁易思,阳刚易举,并偶有泄精之迹?”
赫连玥闻言一怔,脸色讪讪,语气也沉了下去,“唐太医何出此言?”
唐太医咳了几声,低声道:“君上勤政爱民,是百姓之福。然,食色性也,君上正值壮年,精血虽为宝,亦要顺其自然,该泄当泄,不宜刻意压抑。否则亢阳不潜,真阴何以得复?此症拟清养,并调胃纳,待老朽一会开个方子……”
唐太医是当年赫连玥母亲信任的人,赫连玥小时候偶患风寒,都是唐太医接的诊。只是唐太医已辞官多年,不知朝事,只在赫连玥登基大典上见了一面,寒暄了几句,并不曾听说赫连玥身中依依的事,只知他后宫空虚,还以为他是忙于政事,连个暖床的女人也没有。
赫连玥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用力咳了几声,强行换了个话题,“唐太医方才说府中患者久病不愈,令郎治不了,难道有丹夏第一圣手之称的唐太医您也治不了?”
一提起这个,唐太医不由摇头叹息,“都怪老朽学艺不精,那患者脉见浮弦,身热不解,温邪郁蒸,咳嗽喉鸣,种种症状,与风温无异,奈何药吃了一月,仍是病情反复。那患者也是可怜,千里寻亲,孤儿寡母的,这一路上不知吃了多少苦,没准此病也和路上饮食不善有关,故而老朽才想到回医署翻找医书。”
千里寻亲,孤儿寡母?赫连玥眉心跳了跳,问道:“千里寻亲?那患者不是丹夏人?”
唐太医摇头,“那小娘子自称卫国人,带着个女儿和婢女,说是前来寻亲的,至于寻的何亲,倒没细说。”
这下赫连玥不但眉心,连太阳穴都突突直跳,“她、她年纪多大?她的女儿又多大了?”
“那小娘子看着大约二十出头,女儿也就两岁多,甚是趣稚可人。”唐太医说到此处,忽然老脸一宽,露出个欣慰的笑脸来,“老朽观之,那小娘子性情刚毅,心智坚忍,人又聪慧,不可多得,可巧犬儿也是这般想,这一来二去的,竟日久生了情。哎哟,君上,请容老朽告退,老朽还要回去研读医经,早日将那小娘子的病治好,也好替犬儿讨个贤良妇。”
二十出头,女儿两岁多,还带着个婢女,不是那个该死的骗子还有谁?只差自称是卫国人这一点不符,可那女人惯会骗人,自称是卫国人一点不奇。难怪整个丹夏翻转了也没找到,原来是躲到唐太医府中了,真是狡猾如狐,还日久生了情?
“且慢!”赫连玥一把扯住唐太医的袖子,差点把个唐太医拽倒在地,“你、你、你方才说……谁对谁生了情?”
唐太医好不容易站稳身子,虽不明白君上为何对此事好奇,但君问臣,臣又岂能不答?只好道:“那个,老朽观之,是犬儿先生的情,至于那小娘子……不是老朽脸厚夸自己儿子,犬儿品貌端正天资聪颖,一身医术尽得老朽倾囊相授,亦算得上是人中龙凤,那小娘子迟早能看出他的好,待她的病一好,老朽就作主缀合他们。”
赫连玥额上顿时青筋爆起,“胡闹!”
这一声斥喝着实将唐太医吓得不轻,手中的医经也差点拿不稳,“君、君上……”
见唐太医那老态龙钟的身躯抖了几抖,赫连玥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敛起怒意道:“孤是说……那小娘子不是寻亲吗?没准就是寻夫,你怎能让自己儿子娶个有夫之妇?”
唐太医急道:“不、不可能。那小娘子亲口说过,她夫君已亡。”
赫连玥闻言差点吐出一口血来,“混帐!该死的骗子!”
可怜唐太医还以为国君骂的是自己,噗通一声跪下,“君、君上恕罪……是老朽思量不周,是老朽包藏私心,挟恩图报,此等小人行径,实是愧对先祖,愧对君上啊……”
赫连玥怔住,既惊讶于唐太医的觉悟如此之高,又对自己如此失态感到懊恼,悻悻地将唐太医扶起,教诲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唐太医身为医者表率,当行止端正,胸怀坦荡,挟恩图报的行径,岂是君子所为?你且回去好好思过,并仔细研读医经,早日将那小娘子的病治好才是正理。还有令郎,孤劝他还是趁早收起那龌龊心思,年纪轻轻的,不正经钻研医术,想那些有的没的做甚?”
有此明君,丹夏之福。唐太医诚惶诚恐地谢了恩,抱着医经告退了。
赫连玥马上吩咐苏宇和苏宙,派人将唐府严严实实地监视起来,又将那个小唐大夫巨细无遗地打听了一遍,当得知他年方十八,医术已卓立鸡群远近闻名时,当即一拍书案,“如此英才,当配贤妻。”于是命人将老国相放在他书案上的那叠厚厚的画像送去唐府,“让唐太医仔细挑选,相中哪个,孤替他作媒。”
钱翩翩并不知道赫连玥为了找她们母女,将整个丹夏掀翻了天,她的病反反复复,总不见好,自己也觉得也很无奈。这几日她听从小唐大夫的建议,足不出户,安心呆在宅中,接受小唐大夫的新疗法,针灸。
小唐大夫今年刚满十八,因唐太医老年得子,视如珍宝,又怕养不活,特意取了个女儿家的名字,珍珠。
唐珍珠人如其名,生得唇红齿白,冰肌玉骨,身材瘦削,若没人说,根本不会有人想到他是一名大夫。据说东市每半月的义诊,许多丹夏女子明明没病也装病,只为一睹方容,将东市围得水泄不通。
为了治好钱翩翩的病,唐珍珠日夜翻读医经,终于研究出一个新疗法,这日特意将钱翩翩带到花园,让她盘膝坐于亭子里,分别在她颈脖、下颚处施了几针,待施过针后,唐珍珠红着脸小声对她道:“钱娘子,这针灸之法,还得辅以按穴方能见效。”
这病早将钱翩翩折磨得不似人形,尤其这几日,除了发热,咽喉又肿又痛,那日在街上偶遇赫连玥,她根本无需刻意变声,一开口简直就像哑了音的铜锣,“按穴吗?如何个按法?小唐大夫不必顾虑,只管按就是。”
“如此,唐某失礼了。”
唐珍珠面对着她,也盘膝而坐,鼓起勇气抓起她的手,只觉那手软软绵绵,软若无骨,握在手中似绸缎般柔滑,不由一阵意乱情迷。
此时丫丫拿着一片叶子在园中追蜻蜓,娇花气喘吁吁地跟在她身后,钱翩翩不由喊道:“丫丫,乖,别乱跑。”
唐珍珠定了定心神,见钱翩翩脸上神色自然,心里一阵惭愧,忙敛正神色,在她手掌几处要穴推按几下,“钱娘子,在下先在你掌上几处要穴推按,力道有些猛,或许有痛感,你且忍忍。”
钱翩翩点头,果然如他所说,他的手指所按之处,有一阵阵痛感袭来,她只得看向花园,看丫丫活蹦乱跳的样子,好让自己分心。
“娘、娘亲……你看……果子……”
丫丫但凡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总是举起小手向她炫耀,那粉嫩的小脸在日光下生气勃勃,笑起来时的眉眼愈加像那个人。也不知那人如今在做什么?可有偶尔想起她?
钱翩翩正想得失神,忽见丫丫扔掉手中物什,迈着小腿蹬蹬跑向花园的月拱门,兴奋地叫唤道:“爹爹!”
作者有话要说: 娇花是个忠仆,这点毋庸置疑,至于个中误会,后文会提到 (*╯3╰)
☆、重逢
赫连玥自那日无意中得知钱翩翩母女在唐太医府中后,原先那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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