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妖[娱乐圈]》第84章


雅楠也跟着弯起嘴角,点点头:“你的音乐剧每一场我都看了……每一场。”
他的心头所爱究竟被复活了多少次又被杀死了多少次,雅楠记得清清楚楚;他无法跟随她的脚步,但是他至少可以做到这片刻的陪伴。
雅楠对人对爱的理解并不是正常人的态度,漫长的生活折磨掉他所有温柔的情爱,他被金玉铺满全身,浑身带满锋利而华美的尖刺,即使亚莉珊德拉并不是属于一个故事的主人公,他大抵也会用相似的法子去折磨另外一个可怜的姑娘,被时间囚禁的爱意早已扭曲又丑陋,他垂着眸子看着楚其姝的背影,像是看着自己昔日的爱人,又像是看着黑夜里作为光明指引的月光。
“啊……亚莉珊德拉。”楚其姝似乎浑然不知雅楠的内心,她微笑着叹息起来,嘴角勾起一个微妙的弧度:“可怜的、如同白百合一样适合被人折断花枝放在水瓶里养着的姑娘,那么多人连看她凋谢过程的勇气都没有就仓促的毁了她。”
但是面对这份毁灭,没人会觉得愧疚。
至少那朵惊艳的花在盛开的时候是美的,被碾碎的时候也是香的,人们将无数的赞歌和惋惜堆砌在她残损的尸身上,兴致高昂的掉着眼泪用鲜花和珠宝装点着她死后的人生;对于一朵花来说,她自身究竟存在着什么样的价值都是无所谓的……总归那一切的美好都是为了人类的欲望来服务,生存还是毁灭,都只是一念之间。
“——那么,开始吧。”
乔纳森已经无心去说什么了,他抬起手指向上空,万里无云的晴朗天空在转瞬之间被夜幕笼罩,乌云遮掩皎白冷月,所有人已经穿上了他们该穿的衣服消散在空荡的街道上,楼房零星亮起温暖灯光,雅楠穿着一身早已被夜露打湿的衣裳,楚其姝留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转身消失在了黑夜的后面。
——女人是很美的东西。
而人类似乎对与毁去美好有一种近乎残忍的执念。
血被雨夜冲散了,最后一点证据也跟着水流的速度一起在他们眼前消失,水珠顺着侦探们的帽檐滴滴答答的往下淌落,形成一串冷而绵延的珠帘,遮挡他们检查尸体的视线。
“有人计算这是第多少个了吗?”在冷岑岑的雨水里,有人将手伸入衣兜想要摸一根烟出来叼在嘴上,但是愈发加大丝毫不见减缓的雨势阻止了他依靠尼古丁和焦油的味道冷静自己神经的想法,于是这个人有些粗暴的揉碎了衣兜里最后一根香烟,伸出手让雨水浇散了他手上的那点残存的烟草。
“——第八个了。”
有人嘀咕着。
“……”对方骂了句脏话。
“我们就差证据!”咬牙切齿的嘀咕声,混杂脚面摩擦地面的声音:“就差证据,就能抓住那个杂种!”
一个站在法律面前耀武扬威的刽子手,多少次隔着一张摩擦到发凉的窗户纸的距离就能抓住这现代版本的“开膛手杰克”;但是没办法,不可能
那家伙狡猾至极,长期追踪这个案子的人们都知晓对面的那个家伙完全是踩在刀尖儿上走路,他杀人,像是开膛手杰克一样专挑落单的女人下手,手法精湛的活体解剖拿走他们至关重要的子宫,然后再残忍地给予她们最后的解脱。
那些无辜的、被世界抛弃又冠以诅咒,不得不以皮肉为生苟且残活的女人,一个接一个的死在了街巷的角落里,鲜活的气息随着血液的流逝一起消散在她们的身体里面,诚然,这些人的死亡似乎无法引起大多数人对自身安全的惶惶不安——他是个十足狂热苛刻的模仿犯,除了这种复合要求的女人以外他对所有的猎物都不感兴趣。
也似乎只有这种时候,人们才会毫不吝啬自身的恶意,就连他们的上司对这个案子都已经是有些爱答不理的态度了。死的人是街角巷落的站街女人,对这个世界对这个社会毫无影响的边角残落的渣滓而已;那么多人连一点怜悯都吝啬施舍,于是便显得这几个站在办公室为了争取时间憋得脸红脖子粗的年轻人分外可笑。
“没人会在乎他们的死的,几个不值钱的女人而已。”
“我们难道要站在这儿什么也不做吗?”小警探不服气的站在那里,“只差一点证据,我们就能抓住他了!”
“那你们去拿证据啊?”坐在皮椅上的男人嘴角下撇,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那个‘开膛手杰克’,已经有半年没有作案了吧?这半年的时间你们带回来的是什么?什么也没有——!”
“雅楠。”
上司叫着唯一一个沉默不语的警探的名字。
他修了短发断去了那种被金色发丝修饰的柔和感,下颌线绷紧,搭配黑色的夹克和一双比例匀称的长腿,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利落又帅气的潇洒。
男人的脸色略显苍白,嘴唇抿成一条冷漠的细缝,上司等了他好一会,这人才慢吞吞的张开嘴,温温吞吞的问道:“所以要放弃了吗?”
“还是那句话。”他的上司又重复了一遍,“能找到证据结案,我也愿意帮你们配合。”
但是没有的话,一切免谈。
雅楠喃喃道:“我们都知道是谁……”
“人证物证,你们哪怕给我拿出来一样!能确定他就是凶手的东西!”坐在实木长桌后面的那位终于不耐烦的拍着桌子跳了起来:“推理,推理,我知道你们这群人的脑袋好用的很,但是没有直接证据再缜密的推理也没有用,‘知道’这两个字是没办法办案的!”
雅楠用舌头抵着上牙堂,垂着脑袋听着自己上司大呼小叫的咆哮声。
他的眼睛很漂亮,此刻垂着眼皮,掩去眸中快要被愤怒和不满吞噬的磅礴野心。
——只要破了这个案子,他就能坐在那个位置,变成那个可以肆意大叫的人,成为万众瞩目的英雄。
……英雄。
这两个字,足以让他下定决心。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一个剧本的设定方式是类似楚门的世界那种感觉。
对与“楚门”来说,他的人生是真实,但是对于这个世界之外的人来说他也只不过是一场漫长真人秀的主角而已。
最后一个剧本是虚构的,但是对于这个世界里的人来说,没有镜头走位没有剧本安排没有导演指导,一切都是“他们自己的自由发挥”。
第68章 
雅楠独自一人坐在桌子面前; 整理着这些日子以来搜集的所有档案和资料。
因为某层关系的遮蔽和层层叠叠的掩饰; 小组里的所有人不得不眼巴巴的看着真正的凶手洋洋得意的将手上银灰色的镣铐放在早已被磨掉油漆表面的放桌上,大大方方的从他们面前走掉; 然后继续面对着一团乱麻毫无头绪的文件疯狂抓着自己的头顶。
多讽刺啊。
雅楠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他有野心,也有欲望; 比起寻常男人对与一个家庭一个稳定工作; 最好在将来买一个房子娶妻生子养一只猫之类的的普通生活畅想; 雅楠的内心充斥的是更加波澜壮阔的东西:凡人最普通最忠诚的欲望在他的骨血之中翻腾不起来,这人的目光坚定又贪婪地盯着最高峰的位置,初入这行时候的野心勃勃被上面的人不动声色的钉在眼里; ,雅楠梗着脖子试图踏前一步; 但是却不得不被现实里如铁水浇铸的牢笼圈锁在方寸之地; 不得动弹。
他被这点无望又过分折磨人的野心折腾得眼眶通红发丝凌乱; 这本该翩翩风度俊美潇洒的美男子此刻形容憔悴犹如地狱被饥馁和无助耗干血肉灵魂的恶鬼,他盯着这场似乎不会停止的暴雨回到他破落的公寓,在墙角的胡乱堆砌的旧书和报纸里面翻出一本被压褶了书页的老书; 烫金文字封面和深褐色的书皮,上面用密密麻麻的古文字写满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照理来说这种一看就是三流恐怖电影必备道具的玩意早在摆在雅楠面前的第一天就被他扔进了垃圾堆里,这是第一起凶杀案的受害者家中搜出的一本东西。
说是家,其实也就是个有个避雨挡风屏障的破旧阁楼。破木板搭建方寸地方散着一张薄被,若不是之后接二连三的作案,这第一起案子的死者甚至引不起一个警探最起码的同情心——并不是说这些衣冠楚楚的男人们没有对悲剧的共情能力; 而是某种意义上他们根本没有将这些可怜人当做他们的同类,他们位于工作单位的底层,于是便想方设法从旁人身上汲取一点可悲的仰视快感。
因为受害人是社会边缘人士,所以这案子始终都是被压着处理的,即使有了物证也会在眼皮子下面被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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