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带渐宽》第30章


休息室内毫无一人,周围布置得干净舒适,谢楚清坐下没过多久; 就有佣人敲门端来了咖啡。
“谢小姐; 这是您的咖啡。”佣人放下咖啡; 而后接着将一个小瓶子放在了一旁; “顾先生还在开会; 麻烦您再在这里等一会儿。”
小瓶子是一瓶挤压式的免洗洗手液,谢楚清见状愣怔半秒,目光移到了一旁。
室内的红木书架上摆满了书,有一层专门被扩出来放了各种医学书籍与杂志。
那一列医书醒目而堂皇地躺在那里; 给谁看的不言而喻,再结合眼下的洗手液,谢楚清渐渐地觉得头开始疼了。
她保留着的各种习惯; 这个宅子里除了顾行,大概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了。
佣人没有停留多久,等人走后,谢楚清喝了口咖啡。咖啡没有加一勺糖,拿铁的香气浓郁,温度刚刚好,完全迎合了她的口味。
她即使反应再迟钝,也早就明白了。从时隔多年第一次见面开始,顾行的态度和意图都再明显不过,他想要她。只是她分不清楚,这种欲|望是来自一个男人最原始的生理需求,还是六年前她惹到他的后遗症。
顾行的危险性太足,他像是在沉着冷静地织一张网,等着不动声色地将她画地为牢。
回想前几天她喝醉作死又惹了他一次,谢楚清放下咖啡,按着太阳穴吸了口气,
刚才就不应该留下来的。
她正出神着,手机突然嗡声震动起来。
来电的是牧悠悠。今天科室来就诊的病患多到能挤死人,转完病房后,牧悠悠终于轮到了换班,她趁空给谢楚清打电话抱怨了两句。
“……也不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刚才有个大妈胳膊肘脱臼了给送过来,一家人非要喊着提前拍片配药,差点没跟在后面排着队的病人吵得打起来。”牧悠悠叹气,“你也知道我的脾气,没加入就算好的了,让我劝架还真的一点经验都没有。”
谢楚清接了电话,下意识地往休息室外的阳台处走,闻言笑着建议:“这还不好劝,要提前就诊的医药费算两倍,多出来的就算是静稳补偿费了。”
“……黑心医生说的就是你吧。”
牧悠悠又说了两句,突然想到了些什么,顿了一顿。她斟酌片刻:“对了楚清,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没等对方开口,牧悠悠又补了句:“我就是随便问问,你……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现在肯定也没人记得……”
与谢楚清同窗这么久,牧悠悠清楚地知道,兽医一直都不是楚清的选择。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么多年了她一直都选择在一家动物诊所当兽医,而不是做回本行职业。
即使当年因为论文抄袭事件,学校取消了谢楚清的学位证,她也还是能当一名外科医生,只是名声不一定光彩。
谢楚清脚步一停,声音听着没有太大起伏,语气中的笑意却减弱了几分:“悠悠,邱衍他现在是怀定骨科的医生。”
牧悠悠不明所以地“嗯”了一声。
邱衍现在何止是普通医生?怀定医院的骨科是B市出了名的,邱衍他在怀定不仅仅是骨科的主治医师,还挂的是专家门诊,每天预约挂号的人能往后排上一个星期。
“只要他还在当医生,我就不会回来。”
牧悠悠喝水的动作猛地一滞,差点呛进喉咙。她当然不会天真到觉得邱衍会有辞职的那一天,就算有,那也应该是到了该退休的年纪了吧?
所以楚清这是铁了心地不当外科医生了?
听对方没再多说,牧悠悠也不好再问,她咳了声转移了话题:“我刚下班,正好一起吃吃晚饭,楚清你现在在哪呢?”
“……”
谢楚清此刻正站在休息室外的阳台上,往外望去,恰好能看到顾家老宅的露天中庭。
庭内的欧式水景池旁,糖球吐着舌头跃上阶梯,后面跟着已经跑不动的茜茜,后者抬头看到了站在二楼阳台上的谢楚清,顶着跑得红扑扑的小脸挥了挥手,不太标准地喊了句“姐姐”。
谢楚清平静地对电话那头开口:“在带孩子。”
“……?”

挂了电话,谢楚清在阳台上站了会儿。
茜茜自从发现她在视线内后,就前一个“姐姐”后一个“姐姐”地喊个不停,揉完糖球脑袋后又仰头喊了一声“姐姐”,她湛蓝的眼睛里满是希冀,小脑门上明晃晃地就顶着三个大字——“陪我玩”。
谢楚清被喊得心软,收起手机,认命地往休息室外走。
与其在这里提心吊胆地等顾行来,还不如下去转转,到时候再找个借口临时离开,也省的碰上某人。
这一次上回的佣人倒是没有拦着她,只是默默地跟在了她身后,始终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二楼的房间很多,有人正在挨个打扫。谢楚清注意到打扫的人有意避开了一间房,下意识地多看了眼,此时身后的佣人解释:“这是顾先生的书房,平时都不让我们进的。”
她也没放在心上,随口应了声:“那也不打扫吗?”
“谁都不让进,如果要打扫也是顾先生亲手来打扫的。”
谢楚清还有心思开玩笑,她停住脚步,回头调侃了句:“大概是金屋藏娇了。”
“不……”佣人一句话还没说出口,一眼瞥见不远处的男人,立马低头闭了嘴。
下一刻,一道略显低沉的嗓音自谢楚清身后传来:“让她进去。”
顾行就站在她身后十步开外,身影挺拔隽立,手臂上还搭着西装外套,刚刚开完会的模样。
佣人早就遛得没影了,谢楚清正好站在紧闭着的书房门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她调整了下面部表情,转头友好地开口:“我也没有要进去。”顿了顿,笑着避开他目光,“茜茜我已经安全送到了,等下还约了人,就不打扰了……”
顾行却没给她走的机会。
他上前封住她的路,目光从她闪躲的眼神一路看下去,注意到了后者紧张时候下意识舔唇的动作。
谢楚清的唇色在灯光下泛出带水光的殷红,衬着白皙细腻的皮肤,在光线下流露出撩人的美感。顾行眼色深沉,他伸手绕过谢楚清的身体,按上她身后书房的门把手,从侧后面的角度看,就像是他以一种极暧昧的姿势将人环在了怀中。
顾行微眯起眼,开口:“不是说金屋藏娇吗?谢医生不想知道我到底藏了些什么?”
“……”祸从口出。
谢楚清欲哭无泪地想,她这会儿是真的不想知道了。
她头皮一紧:“这是你的**,我还是不方便看了……”
顾行对她的话恍若未闻,目光自上向下锁住她,身上清冽的薄荷气息若有似无:“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只是你一旦打开,就后悔不了了。”
本来她还不觉得,但看顾行这个反应,直觉告诉她,书房里有太重要的东西。或许不是什么不能让外人知道的东西,但一定是她不能看的东西。
谢楚清抬眼看顾行,从他线条分明的下巴看上去,再对上那双暗不见底的眼,一时没说出话来。
顾行见她看过来,扶着门把的手略微收紧。她不说话,他就步步紧逼:“不敢了?”
话音一落,顾行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笑非笑地加了句:“现在到底是谁不敢?”
他意有所指,谢楚清也听得明明白白。顾行指的是前几天晚上,她对他大言不惭的那句“你就是不敢”。
“……”虽然现在话题被转移了,但谢楚清却觉得头仿佛更疼了。
她一直闷着不说话,顾行眼底仅存的一点笑意也淡了下去。
她跟谁都说得上话,就连跟不相识的佣人都能谈笑自若,偏偏一遇到他就竖起全面警戒,每次见了他不是躲就是转移话题,连话也说不上两句。他本来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但前几天的吻却将他清清楚楚地剥离了开来。
这个人他放不了,割不下也舍不得。
他对谢楚清的想法再明白不过,她太清楚,所以装傻。
谢楚清感受到对方侵略意味十足的压迫性,突然想起六年前,顾行好像也是这个反应。
他按着她的后腰往自己怀里带,另一只手的侧腕伤口正鲜血淋漓,但他像是丝毫没有痛觉。顾行抬手,修长的拇指擦过她的唇,顿了顿,贴了上去,低声道:“要是没有心,就别招惹我。”
谢楚清彻底僵愣住,还在顾及他伤口和推开他中间迟疑,下意识问:“现在反省还来得及吗?”
顾行笑了一声,声音有些沉:“晚了。”

四周一片死寂。
眼下令谢楚清恨不能隐形消失的气氛并没有维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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