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带渐宽》第54章


当时医学院在比赛场地旁搭建了临时医护站,赶了几个医学院的学生过去。谢楚清当时正在忙着出一个实验的结果,中途听说篮球赛战况惨烈,医护站人手不够,等她赶到时,正巧碰上了被众人围成一圈的顾行。
在一旁给人擦碘酒的学生看不过去了:“哎哎!那边几个,要递情书排排队啊,等你们顾学长处理完伤口一个一个送行不行?别都挤着了,我要赶人了啊!”
不多时闲杂人等就都被清走了,现场剩了不到几个人。
谢楚清仔细查看了顾行的手臂,松了口气:“除了擦伤以外没有别的伤了。”语罢又揶揄地补了句,“打球伤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打架去了。”
顾行看着被她包扎好的伤口,深邃的眉眼看向她:“这是什么结?”
包扎好伤口的绷带上打着一个结,谢楚清示意他看,接着手法纯熟地又打了一个:“外科结,不容易扯散。”
顾行盯着她的笑顿了两秒,才问:“那要怎么解?”
她笑眯眯地:“小本医院,无证经营,包结不包解。”
耳边隐约有飞机平稳航行时的低低震鸣声,谢楚清从浅眠中醒过来。头顶的灯光还调在昏暗的睡眠档上,机舱内温度很低,她靠着椅背无意识地往里缩了一下,微皱起了眉。
她上飞机前穿着单薄的贴身长裙,飞机给的毯子只够盖住双腿,不能顾得上上半身。
周围温度越来越低,谢楚清正想按铃,微笑着的空姐就已经穿过狭窄的过道走了过来。
“小姐您好,这是您的毯子。”空姐将手上的毯子递给她,鞠了一躬,“祝您旅途愉快。”
谢楚清睡得迷糊的脑袋没再去考虑“为什么不额外收费”的问题,她接过毯子,颔首道了声谢谢。
十几个小时的行程,等飞机到达机场时,伦敦正是清晨的六点。
外面天色灰蒙,刚下飞机,谢楚清一口吸进了冷气,被冻得神经都有些迟缓。
她叹口气想,之前上飞机的时候就应该带件外套的,自己保暖的衣服全带在了行李箱里,现在只有出机场以后找酒店换衣服了。
提行李的出口围了一圈刚下飞机的乘客,谢楚清见自己的行李箱顺着转带被运了过来,刚想弯腰去提,侧后方就伸过来了一只手。

“走了?!”
李唐绪手里的笔“吧嗒”一声从手中脱落,他嗓音都有些颤抖:“小林你你说什么玩意儿?”
助理小林放下文件:“顾总说离开几天,这两天的工作已经提前交接好了,没有什么问题,就是还有挺多文件需要李总你过目的,李总你……”
李唐绪气息奄奄地摆手:“你先出去。”
等小林离开后,李唐绪才反应过来。
谁都知道,逸丰的顾总从来不推翻既定行程,定好了的计划就没有临时改的,更别说提前交接推给别人了,而且还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思及此,李唐绪扶额。
他怎么忘了,谢楚清这三个字,就从来没在顾行的计划范围内。

“……”
谢楚清转头去看,愕然地看着自己的行李箱被男人拎了过去。
顾行放下行李箱后,脱下了自己的大衣外套俯身给她披上,低下眼锁住她:“来英国出差?”
“……”谢楚清披着他的黑色大衣,此刻整个人都被温暖熨帖着。她张了张嘴,不答反问,“你刚才……跟我在同一次航班吗?”
见他不说话,谢楚清还没缓过神来:“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要来?”
本来她应该再质问几句的,可现在她满脑子想的都是——
那他之前生什么气?
还挂电话?
……
谢楚清呵着暖气问他:“你是故意的?”
顾行替她拢了拢大衣的领子,表情坦荡从容:“嗯。”
作者有话要说: 什么愠怒,什么委屈,都是套路(x)
☆、第46章
从机场到伦敦市中心有直达的特快列车; 而顾行显然没有要去列车站的意向。
谢楚清的行李箱还在顾行手里; 她的身上披着他的大衣长外套,后者只穿了件深灰的薄毛衣; 下身是剪裁合身的休闲裤; 她看着他修长的背影,眉心猝然跳了跳。
怎么看顾行都是提前有准备的样子。他早就知道她要来英国; 说不定还知道她为什么要来。
顾家财力雄厚,在B市也声名显赫,如果有心,要调查清楚她的动向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他为什么要过来?如果不是为了公事,那……
谢楚清把目光收了回来,半垂着眼; 在湿冷的晨光中呵出一口气。
她这次来英国的事情并没有人清楚,就连对悠悠她也只是模棱两可地含混了过去,这样做就是为了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但顾行却来了。
而她似乎并不抗拒。
出了航站楼; 不远处就是付费停车场。偌大的停车场内; 一辆漆黑车身的宾利慕尚正停在显眼的位置,车窗打开着,坐在驾驶座的棕发男人见顾行过来,热情地下车迎了上来。
谢楚清站在顾行身后几米开外,两人快速地寒暄交谈了两句; 离得太远,她只能听清楚零星几个单词。
棕发男人将车钥匙递给了顾行,离开前对着谢楚清友好打了个招呼:“Ohhh I"ve been looking forward to meeting you(久仰大名)——”
谢楚清闻言怔了一下; 并没有多问,只是展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客气地与男人握了手。
机场建在希灵登区的远郊,等车开出停车场后,眼前的景色渐渐开阔起来。
英国雾蒙蒙的清晨,不多时就下起了小雨,窗外不时略过雨水模糊的英文标牌,谢楚清坐在副驾驶上,注意力全放在了正在开车的顾行身上。
她现在心里有的问题太多了。
车平稳地驶过大道,顾行察觉到她的目光,开口出声:“前些年逸丰在伦敦证交所上市,在这里有几个绿地投资的项目。这次有个新项目,需要有人过来接洽。”
前半句是事实,后半句……谢楚清“嗯”了一声:“我不信。”
哪有这么巧的事情?他还刚好和自己一次航班,登机前给自己打的那个电话骗得她差点就信了。
“……”顾在岔路口打了个转向,微抿的薄唇带了点笑,问她,“谢医生,我现在在你那里还有信用额度吗?”
“负值了。”谢楚清硬气了回。
她身上还穿着自己的外套,下巴没在了大衣的领口里,耳尖被冻出一点红,露出湛然的一双眼。她的言行举止都是放松的,丝毫没有察觉到两人的对话模式已经回到了从前的熟稔,顾行不动声色地挪开目光,眼底泛上些异样的情绪。

一小时后,黑色宾利停在了伦敦市中心的一家酒店前。
当地的时间还早,刚下过一场雨,天色并没有完全亮起来。周围的建筑繁复而有致,很多建筑群的最新一次大型修建的时间停留在十九世纪,还残留着这座城市贵旧的剪影。
伦敦的市民基本不住在市中心,富丽堂皇的酒店前出入最多的是穿金戴银的阿拉伯人,偶尔还有西装革履的高阶层人士。
大厅里,谢楚清“咳”了两声,面对服务台疑惑的目光,再次强调了要两间房。
“I see(好的)……”
服务总台前的工作人员是一名褐发棕眼的美女,她为谢楚清办好了入住手续,微笑着将证件和房卡递还给了她。
她的疑惑不是没有理由的,眼前的年轻小姐和那位先生显然就是般配的一对——要知道,这位小姐她身上的外套明显就是一件男士外套,可是为什么两人会要两间房呢?
把房卡给顾行时,她轻声问了句:“No offence,did you ha|ve,well,a bit of a domestic(无意冒犯……不过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顾行侧过脸,刚好对上谢楚清投过来的目光,吊顶的灯将他的侧脸勾勒出一个英俊的轮廓。他似笑非笑的:“My wife"s bit shy。(我的妻子有点害羞)”
这句话说得非常惹人遐思,褐发小姑娘没再多问,脸上已经换上了一副“我懂的”的表情。
谢楚清:“……”
英国的天气相当潮湿,房间内还开着除湿器。
一年当中的这时候,伦敦室外的温度已经逼近了零下,谢楚清收拾完行李,按铃点了餐。酒店的服务效率很高,等到她换完衣服后,餐点已经被送了上来。
她和顾行的房间订在酒店的高层,彼此的门牌号相隔不远。服务生送完餐后,告诉她酒店的顶层有游泳池与人工温泉池,再往下一层是茶厅与其他的娱乐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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