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不好求》第54章


苏妈妈皱眉,垂下带了细纹的眼皮,没再说别的。
温谚送苏家爸妈出门,病房门阖上的那一刻,仿佛把刚才的欢乐隔断了一样,站在走廊里,彼此之间都是沉默。
最后,苏妈妈冷声问温谚,声音有些许颤抖:“苏曾到底怎么了?你有话就直接说,她是我的女儿,也不是这次车祸惹得事儿,有什么病,早些时候就有苗头了,你说吧……”
其实,从昨日温谚独身一人出现在苏家门口的那一刻起,苏妈妈就知道,苏曾出事了。
她听温谚用平静的口吻对她说:“苏曾受伤了,在医院住着。”心里却感应到,这一次跟上一次不一样。
那是她的女儿,血骨相连的关系,她是好是坏,做父母的一清二楚。
昨晚温谚并没有多解释,只道苏曾在医院住着,有他照顾,苏家爸妈暂时把心放宽。但有一件事情,需要到医院讲清楚。
这几天医院外面还留了一些记者,温谚托人帮忙,这天让苏家爸妈都来了。这会儿看过苏曾,苏妈妈已经憋不住了,再问他道:“快说!苏曾到底怎么了?”
话在嘴里吞了又吐,温谚道:“刘老师是这次苏曾的主治医生,我们去他办公室说吧,会更清楚一些。”
走进肿瘤科的诊疗办公室,苏妈妈觉得头脑晕,四肢发软。
刘教授坐在里面,见到他们,也不用介绍了,直接道:“过来坐吧。”
苏家爸妈刚坐下来,眼睛就不自觉往墙上挂着的两张颅内CT图看去。看不懂,只觉得那些平时肉眼不能见的大脑轮廓此刻很是触目惊心。
刘教授也不说废话,直接道:“苏曾的情况不乐观,这是几个月前她第一次头部受伤时在医院拍的片子,可以看到那时肿瘤就存在了,而且时间已经不短,以前没明显症状,但几次头部重创,让肿瘤出现了恶化现象。”刘教授再指另一张片子,“这是昨天重拍的,可以看到肿瘤比起几个月前增大了百分之二十,而且位置很偏,靠近动脉……”
苏妈妈死死盯着那两张图,紧咬的嘴唇泛白,不愿相信这是真的。
在诊断室见过了无数不愿接受事实的病患家属,刘教授和温谚却还是分外动容,事关生命,没有人能够轻松面对。
比起苏妈妈,苏爸爸尚且冷静许多,他开口问:”治疗方案是……”
刘教授道:“现在看,肿瘤的情况不好,建议尽快手术,否则很可能恶化得更严重。”
苏爸爸咽了口气,接着道:“您刚刚说位置不好,靠着动脉……那,手术成功的几率是多少?”
刘教授看了眼温谚,低声说:“医院现在不让给出这些数据,也无法做出任何无风险保证。我只能说,情况不太乐观……”
话说到这里,苏妈妈身子一软,险些跌坐在地上。温谚和苏爸爸急忙搀扶她,温谚忍着心痛,忙道:“我会安排苏曾月底接受手术!苏妈妈,刘教授是这方面的专家,你相信我,我不会让她有事的!”
苏妈妈不愿起身,从椅子上滑下来,蹲在地上,片刻后呜咽出声:“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会有事……都怪我,早就该带她到医院做检查的……都怪我……”
苏爸爸眼睛也红了,陪着妻子蹲下来,抱住她,“你要相信医生,也相信我们的女儿一定能挺过去……孩子妈妈,有什么事,我们一起承担……”
苏妈妈已经泣不成声,十月怀胎生下孩子,在她成长的一万个日夜为她挂念,忙碌,忽然,孩子就可能离她而去,现在的苏妈妈,真如同被人拿刀子剜着心头肉……
作者有话要说: 此章开始都是新内容了,久等啦。
☆、Chapter 8
二院庭前种的枫树落满了地面,眨眼间,苏曾在这里住了半月有余。
苏家爸妈常轮换着来看望她,带好吃的,苏曾起初劝他们不要来了,她没伤四肢,能跳能蹦,无非就是躲着记者和警察还不能出院,可到后来,苏妈妈还是坚持来,她便不说了,乐得享受亲人的关怀。
这半个月来,苏曾头上的伤口在不断愈合,李桐事件热度也在慢慢淡去,那些守在医院外面的记者见苏曾这里无从下手,便将目光转移到了宋维康那里。
苏曾从郑却那里听说,宋维康的伤势虽然重一些高,却也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被带到警察局问过话后,被保释。如今事件还在调查中,而李桐的案子也顺理成章地向后延迟。
在医院的日子虽然安逸自在,可依苏曾的性子,时间久了,也觉得无聊单调,松一松躺的发酸的骨头,她还是没忍住,央求着郑却将李桐的卷宗拿来。
郑却道:“霍存异说,这案子他接手了,让你休息。”
苏曾一听就不乐意了:“什么鬼?凭什么啊?这是我的案子,我要跟到底的!”
郑却苦恼:“我就说不能给你拿这些东西,你说说看,你这个样子还怎么跟啊?”
“怎么了?伤口不是都好得差不多了,我马上就能出院!再说了,李桐的案子不是说跟宋维康的一起压在下个月开庭吗?”
郑却欲言又止,最后干脆破罐破摔道:“反正已经决定了,不让你再继续跟!”
“喂!谁说的?”
“师傅说的。”郑却一点不退让,干脆搬出袁文英。
苏曾的脾气还是上来了:“袁老头儿凭什么啊?这跟之前说过的不一样!”
他们的争吵让来送药的护士不禁担忧,护士在中间劝:“苏律师,别生气啊,有话慢慢讲的!”
苏曾这狗脾气,能慢下来吗?
郑却听了护士的话,却冷静了些,吸了口气说:“不让你继续跟,是为你好!宋维康这事儿有些棘手,真判下来,他和李桐都不会好受!要是年前出不了结果,年后还要继续打,你这……哎,你就听一次我的话,别跟了行嘛?”
苏曾也不让步:“我说这之前怎么一直不见你同我讲这件事,明着是让我养伤,实际上是把案子转手给别人吧?”
郑却也生气了:“我们几个师兄妹这么多年,我和霍存异哪一个亏待过你?你说这话还有没有良心!”
苏曾大声道:“那为什么不让我跟?我就是想不明白!”
她瞪着眼睛看他,郑却一怔,却不敢跟她对视了,闪躲到旁边。幸好温谚闻声而来,走进来,看了眼病房里剑拔弩张的两人,淡然道一句:“药吃了没?”
云淡风清四个字,立刻让浑身的刺都竖起来的苏曾安静下来。她慢慢坐下来,嘟囔了句:“你怎么来了?”
郑却这心里也不由得佩服温谚,这个世界上,果然只有温谚能够治得了苏曾了。护士也笑了出来,道:“温医生你可算来了,苏律师还没吃药,今天要输液的。”
温谚道:“我来吧。”
他走过去,苏曾原本和郑却站在房间中间,这会儿看着温谚不断靠近的脚步,不自觉的往床边去,最后被逼坐在床上,低头,看到手边的药盒。
温谚语气半哄半令:“吃药。”
苏曾咽了口气,仿佛连着刚才的脾气也咽了下去,乖顺地接过药和水杯。
吃过药,温谚亲自给她挂水,冰冷的针头扎在手臂上,倒不觉得疼。
郑却也坐下来,本打算接着劝她,可一抬头看到苏曾望着温谚,那双明亮的眸子里仿佛盛了水,盈盈动人。郑却忽然想到一个人,忆起无数个瞬间……年少时,他喜欢的女人,也有这样一对明眸……
摇头叹息,郑却才知自己此刻有些多余,于是站起来道:“温医生在,我就不跟你再吵了,这事儿不是我决定了,等过些时间,霍存异过来,你跟他聊吧。”
苏曾“哼”了一声,不再理他。
郑却笑着,看到她手上那条最明显的血管上扎了几只针眼,心头一顿,他道:“温医生,方不方便跟我说几句话?”
温谚还没应,苏曾先坐直了身子:“你跟温谚说什么啊?”
郑却道:“以前怎么见没见你这么爱多管闲事,我和温医生探讨一下学术问题不行吗?”
苏曾翻了个白眼:“你跟他有什么学术问题要讨论?”
温谚自然明白郑却要跟他说什么,难得主动撒谎说:“郑律师有个朋友前几天来医院做检查,他问一问情况。”
苏曾一听跟她无关,果然没兴趣了,挥挥手道:“那你们聊吧。”
脱身出来,郑却不由松了一口气,两个男人每次凑在一起,多是谈苏曾的事情,日子一天一天过,郑却担心道:“这两天阿曾病情稳定吗?”
温谚点头:“她听话,要按时吃,针也打了,我和刘教授已经安排好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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