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塘外有轻雷》第96章


那也干不好,全帮了倒忙,但很专注,极有耐心的样子。现在和那时候没什么两样,不一样的是少时常笑,笑得两只眼睛弯成月牙,还张着口,上气不接下气,逮着什么都可乐。
宋学飞看她眉宇平静颇显老成,难辨以往的活泼。
“宋唐啊。”
宋唐便抬头看着他。
“你想去长沙就去,想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不要拧着性子和自己过不去,我和你妈只希望
你能开开心心的生活,明白吗?”
齐玮:“好端端的说这干什么,她哪里跟自己过不去了,都快被领导提拔了,过得这么好你瞧不
见吗?”
宋唐倒是没说什么,还摆弄着那中国结。
医院病房。
床头柜放着一保温桶,半桶白粥一碟小菜。
郑雪:“大夫说你不能吃油,我开了包榨菜,你先垫个底,恢复了再给你煮别的。”
郑雷平躺在床,盯着天花板:“我不饿。”
“你都快死了你不饿!”
他还不动,真不饿的样子。
“妈上午给我打电话了,说你这两天没回家,问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我跟她说你在火锅店附近谈一新项目,图方便这段时间就跟我那儿住了,她要再问你你别给说岔了。”
还不动。
“你起码得吊着一口气吧?要真死了老太太白发人送黑发人往后还怎么活,更别提宋唐了,快马加鞭嫁他人,谁还管得了你。”
他想了想,坐起来,揭开盖子喝粥。
就喝几口,放下了,真是只吊着一口气的做派。
郑雪:“能不这么作吗?”
“以后别做了,我吃不下,真想吃医院也有卖的。”
“要不是店里有现成的厨房和厨师,我才懒得管你,爱吃不吃,谁搭理你。”
郑雷不回话,掀了被子又躺下了。
柜上水壶没动过,脸盆是新的,毛巾的标签还没摘,连郭源送来的水果都原封不动系在塑料袋里。
郑雪走近,开了塑料袋:“这么热的天,再捂该臭了。”挑出一个萎掉的,“已经臭了。”扔垃圾桶,“这味儿跟床头熏一晚上你怎么受得了的?”
拿了脸盆去打水,回来时拧一把毛巾。
递给他:“擦擦吧,连你都臭了。”
他接过毛巾往脸上胳膊上胡乱抹一通,丢进盆里。
“你忙去吧,我一个人待会儿。”
翻了个身重新躺下,面向着窗户。郑雪看不见他的表情,看了看被毛巾漾出的水,绕脸盆一圈,还有些许洒在拖鞋上。哪还是往常那个鸡蛋里挑骨头的人。
郑雪本想损他几句,忍住了,收拾完后招呼他:“保温桶里还有粥,饿了自己吃,晚上换余山过来看你。”
他背朝着她一动不动,看似睡着了,但郑雪知道他还醒着。
隔天晌午。
宋唐开完小组会回办公室。
琳琳拿着几张名单走近:“唐唐姐你帮帮我……”
“又怎么了?”
“最近会议太多了,我来不及整资料,帮我核对一下名单吧。”
宋唐从她手里接过名单。
“谢谢姐!”走两步,回头,“最近你和郑雷哥见面了吗?”
“怎么了?”
“他前段时间老给我打电话问你的情况,这几天忽然不打了。”
宋唐疑:“问我的情况?”
“是呀,我也好奇,问他怎么不自己来看,他说怕你烦他,想给你空间不想给你压力。”
宋唐往桌上搁了名单,抬头看电脑时看见挂钩上的粉色相机,握鼠标的手顿了顿,松开了,不知
道想些什么。
中午唐远准点儿赶来,还穿着白衬衣,肩上挎一个包。进饭馆时看见她,扶一把眼镜笑一笑,坐
下时脑门一排密集的汗。
宋唐问:“你今天也在附近有公事?”
“不是,我专门赶来的。”
宋唐惊:“怎么不和我说一声,我们可以约在折中的地方。”
“没事儿,我妈说了,对待姑娘要客气点儿。”
“……下次还是先说好吧,这不是什么大事儿。”
他笑着说行。
那饭馆的墙上挂了一电视机,正放着诗词大赛节目。
主持人穿着套装扎着头发,看上去很精神。
宋唐看了一会儿,夸:“这主持人真漂亮。”
唐远回头看一眼,笑:“这些人都是看着好看,私底下特别乱。”悄声凑近,“就这,跟我们领导开过好几回房了。”
宋唐一震,有些尴尬:“那还真是挺乱啊。”
“这种事很常见,社会就这样。”说着拨转一下腕上的菩提珠,“你们单位肯定也不老少。”
宋唐喝着茶:“还好吧,感觉大家都挺正派。”
“那是你不了解,这种事谁会摆在明面上说。”
还是那副微笑的姿态,看上去很温和。
宋唐没接这茬儿,招呼他吃菜。
饭后送她回公司,头顶烈日。
唐远眯了眯眼睛:“下次出门你带上把遮阳伞,这么热的天别中暑了。”
“好。”
又问她:“周末有空吗,一起出去逛逛?”
“行。”
送到门口,忽然想起一事儿,还问她:“你真决定去长沙?”
她点头。
“你一个女孩儿跑那么远,很辛苦的,还不如留在这儿。”
“我早就决定了,而且利用这一年多学点儿东西也挺好。”
唐远顿了顿:“我妈说拼搏这种事还是交给男人好,女孩儿不用这么辛苦的。”
宋唐也顿了顿:“你还挺听你妈的话。”
“你不听你妈的话吗?”
“也听。”
第86章 
中午,火锅店生意爆棚。
郑雪守着吧台,间歇翻一翻手机,看那条发给宋唐的微信,是医院诊断书的照片,上面写着郑雷的名字。
住院当晚发的,到现在也没回。
她收了手机,看余山提着保温桶从后厨出来。
“煮的什么?”
“鸡肉粥,弄了俩小菜。”敲敲桶盖儿,“保准开胃。”
“吃不吃吧,不吃开营养液吊着算了。”
余山笑:“你呀,就是嘴硬。”
去了医院,郑雷还跟病床上侧躺着,像好几天没动过。
“每天这姿势不累吗,你也起来遛一遛。”搁了保温桶,“吃饭吧。”
他转身,露出胡子拉碴一张脸。
余山吓一跳:“你也收拾收拾,昨天带的刮胡刀你没用吗?”
“刮不刮吧,反正没必要。”
“怎么没必要,你这样子出去再吓着别人。”
余山揭了盖子递给他,他坐起来端着饭,也不吃。
好一会儿:“她已经结婚了吗?”
余山楞了一下才知道他说的宋唐。
“怎么会呢,结婚那么大的事,谁会这么草率。”
“我真后悔,我该早点和她结婚。”看着余山,“她要是嫁人了你们别告诉我。”想了想,“还是告诉我吧……其实告不告都没关系,反正娶不到她我就去五台山当和尚。”
余山眉毛一挑:“不会的,她已经是成熟的小宋唐了,决不会意气用事,放心吧。”
正吃着饭,一穿着病服的男孩儿从屋外冲进来,扬了扬手里的手机。
“叔叔,我已经连输三把,你再帮我赢回来吧。”
“叔叔现在没心情,你自己玩吧。不要怕输,勤学苦练总有赢的时候。”顿了顿,“再玩两把就
别玩了,不然以后我可都不帮你了。”
“知道了。”
欢天喜地跑了。
余山:“不错嘛,还有心情打游戏。”
“他那天发病哭得厉害,听她妈说平时就爱玩个游戏,顺手帮个忙而已。”
将说完,又进来一小女孩儿,手上系着一软管,往上顺出半米长,管顶飘着一软瓶,半掌大小,
来回的蹿,灵巧又神奇。
小姑娘飞速往郑雷床上扔了块巧克力:“谢谢叔叔。”
又飞速跑了。
余山看那孩子的裙角消失在门口,问他:“又是帮忙?”
他点头:“那晚输液睡着了,要不是她妈发现叫来护士,血都给抽干了。”
“我们说来守夜你还不要。”
“不用,多大人了守什么夜。”
余山想起刚才那姑娘手上的东西,笑,“挺会嘛,还能做那些唬人的小玩意儿,那东西是怎么飘
起来的,费劲吗,不费劲我回头给郑雪做一个。”
“挺费劲的,我以前没少给宋唐做这些东西。”
忽然顿住,叹口气。
余山岔开:“这俩小孩儿怎么都叫你叔叔啊?”
“没叫爷爷不错了。”
余山看一眼他的络腮胡:“你还知道呢,吃完饭赶紧剃一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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