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放手》第47章


姜冬喝了些解酒茶,勉强坐起身来,半晌说:“男人之间,哪有你们女人想得那么复杂?今天本来是韩文宇老婆生日,他居然在这节骨眼上提出要过来,我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你说我怎么办,能不让人来么?”
姜冬只适合做学问,人际交往之间的弯弯绕绕,他根本走不出来。这会儿自作聪明的样子,让文夜雪哭笑不得:“那你让楚珈文怎么看我?我好不容易才跟她走得近点。”
姜冬嗤笑:“你们女的,现在都怎么啦?只要不抢男人的,都是好朋友?我从开始就不懂,你什么都不缺,干嘛非要死乞白赖跟楚珈文做朋友?她这人有什么好,你看上她哪点了,啊?”
文夜雪叹口气,第一次对自己的婚姻产生了失望的情绪:“姜冬,是你自己这些年变得功利了,还是我在你的心目里,一直都是这么功利的人?”
姜冬借着酒劲,拽着文夜雪的手往床上一带,手伸进人怀里,酒气往她脸上直喷:“生气了?”
文夜雪一把把人推开,撂给他一句话:“韩文宇这个人,你最好跟他保持距离。”
说完,她调整好情绪,从外面轻轻关上房门。
☆、能回家么
文夜雪家的大门口是一个开敞的花园。楚珈文走到草坪灯显眼的位置,便停下了脚步。
韩文宇跟在她的身后。等转过身她才发现,他走得很吃力,一条腿基本上是在拖动。
韩文宇顺着她的目光往自己的那条腿上看了一眼,对楚珈文道:“忘了?这可是拜你所赐。”
恨天高的鞋跟是女人自带的凶器。那一次韩文宇到蔷薇胡同找楚珈文,被人用高跟鞋的鞋跟踩在做过手术的那只脚上,旧患加上新伤,连医生都说,治愈已经是不可能的,只能看恢复成什么样,再做矫正。
楚珈文对他笑了笑,这笑容在变幻的灯光投射下显得晦暗不明。
韩文宇有些不好意思说:“珈文,刚才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我跟个愣头小伙子一样,心脏砰砰砰乱跳。我有多少年没这样过了?上一次这样,应该还是在你出生之前。”
楚珈文看了看这人,比上次见面的时候,他要精神不少。
韩文宇就是这样的人。平安无事的时候,他会因为懈怠而疲累;但如果出现了什么他掌控不了的事情,他就会高度警惕,严阵以待,精神敏感而紧绷,甚至还会兴奋。
以楚珈文对他的了解,最近准有大事发生。
楚珈文平淡问:“上次你哥去C市演出,是不是你有意安排的?”她盯着韩文宇的眼睛。答案她早就知道,可她只想从这人眼里看出那么一丢丢的悔意,没有后悔也不要紧,歉意也行,有点人味儿就行,只要能对得起她拿自己整个人为他付出的六年。
韩文宇伸手,轻轻抚过她的脸颊,声音柔和道:“你看看,我为你花了多少心思,付出了多少努力?韩文宣去C市,是我让他们经纪公司临时加的。甚至你们俩的偶遇,也是我有意安排的。珈文,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一个道理,没有我的保护,危险随时会出现在你身边。我怎么会让他真正伤害到你呢。”
楚珈文闭上了眼,不再看他,也不再说话。
“嫌我做得不对,没有顾及你的情绪?”韩文宇站得近些,压迫感出现在楚珈文的头顶。他接着说,“你又顾及我的情绪了么?你做的那些事,我跟你斤斤计较过么?才几天工夫,你就背着我找了个男人,嗯?”
楚珈文作势要走,被人一把拉住手臂。韩文宇声音里带着怒意:“你耍什么脾气!一个人,只在可以随意做选择的状况下,才有资格评断,什么是好的,什么是喜欢的。你现在,只有一个选择,就是跟我走。”
楚珈文气极反笑:“错,哪怕只剩下一个选项,我还可以不选。”
韩文宇咬牙问:“你到底要什么?”
“要自由。”
“呵——”韩文宇脸上表情舒缓,“要自由,我给你。只要你听话。”
楚珈文抽回手,站正了回答:“文宇,要真是你给我的,那还能叫自由?”软乎乎睁着的大眼睛里,露出了质问的咄咄逼人,“你哥在哪儿?韩文宣现在藏在哪儿?”
二全那个事故,在韩文宇的斡旋下,最终以补偿的形式告终的可能极大。韩文宣跑了,以韩家的势力,要找到他,简直是大海捞针。
对于程一山的承诺,楚珈文半信半疑。眼下,最有可能找到韩文宣,甚至可能已经知道韩文宣下落的,只有韩文宇一个人。
楚珈文今天本来完全没必要跟韩文宇下来,顺了他的意跟他聊上那么两句。她完全是为了找到那个疯子韩文宣。这个人一天不找到,她就一天不踏实。
这种不知道要提心吊胆多久的日子,她过够了。
韩文宇面色一冷。敢这么跟他说话的人,一巴掌甩嘴上,都算是非常客气的。韩文宇看着这作天作地的死丫头,却没了脾气,谁让她长得好呢,谁让他喜欢她呢。
他不是不会犯贱,要看他愿不愿意了。
他沉沉笑了几声,对楚珈文说:“多大事啊,不就是让我帮你找着韩文宣么。分开几天,就不会好好说话了?”
楚珈文却得理不饶人:“你这可不是帮我,是帮你自己。韩文宣亲口跟我说过,你有把柄在他手上。到底什么把柄,值不值钱?你可千万加把劲,快点把人给找到。不然,你哥一发疯,再把你这亲弟弟给卖了,也说不定。”
说完,楚珈文抬脚便走。韩文宇跟了几步又停住,第一次觉得自己在一个女人面前落了下风,再加上对方是被自己抛弃过的女人,这种感觉让更他火冒三丈。因为他意识到,六年前,跟这个女人在一起时,他觉得自己变得年轻有活力,而如今,再一次面对她,自己却真的老了。
楚珈文搬到郊外的那处画室,开始昏天黑地的涂鸦生活。文夜雪时不时过来看她,给她带些吃的,再把上一次带的吃食原封丢掉。
来回这么几次,文夜雪终于忍不住,把人从画室里拽出来晒太阳。
楚珈文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嚼着块面包说:“我这不是在玩命给你打工么,你非把我当孕妇伺候着。”
文夜雪哼一声:“你这不吃不喝的,我怕哪天一个不小心,你不食人间烟火就飞升了。”
楚珈文承认,自己是有些赶。主要是一闲下来,她就开始想肖诚。而这种想念又把她拉到画布前,成为她努力的动力。这年轻的姑娘,这段时间变得急功近利。她想要变强,强到可以随心所欲的爱一个人,不需要他担心,也不需要他保护。
肖诚的经历让她懂得,责任是生活的枷锁,让人过得压抑沉重。她想让肖诚轻松点,起码在她这儿,不再给人找额外的麻烦。
文夜雪和楚珈文两人边玩笑,边走进画室。
文夜雪突然眼睛发直,站在楚珈文那幅还没完成的画前,半晌才出声:“妹妹,这几个月,你受的罪,值了。”
民房逼仄,巷道狭窄。一个嘈杂的小吃摊前,昏黄的路灯下是大舞台,油腻的桌椅是观众席,一个平凡微胖的少年,下巴夹着一把半旧的小提琴在演奏。他夸张挤出的双下巴,陶醉的神情,小吃摊食客对演奏者虔诚的眼神,桌上被遗忘的碗筷吃食,都在诉说着草根阶层对于艺术让人绝望的执着。
楚珈文这个以前笔锋华丽得有些浮夸的文艺女孩,终于明白了艺术来源于生活这个道理。这几个月的大悲大喜,让她瞬间接了地气。
文夜雪问说:“什么时候能完成?最好赶在画展前。楚珈文,这是你翻身的好机会。”
在业内,文夜雪以挑剔而精准的目光而闻名。她的肯定,等于成功了一大半。楚珈文成竹在胸道:“放心吧。”
C市,肖诚被主编叫去参加一个由知名体育用品品牌赞助的跨国艺术联展。这种写几笔就有红包的好事,一般轮不到别人。
美术馆里,两人各端着杯咖啡,坐在旁边的休息区,往展区中心瞅。美女画家跟几个老外一起跟各路媒体分享自己的艺术心得,犹如众星捧月。
那女的言谈间,大方得体,应对自如,不时对着镁光灯展露笑容。
肖诚他们主编老大直勾勾盯着那人,眼神猥琐得丝毫不加掩饰,还指手画脚跟肖诚说:“这女的吧,你看她挺高大上,可又多多少少透着点儿狐媚,是那种会勾男人魂的女人。”
肖诚眉头拧成一个“川”字,打量着那人一身定制旗袍衬托出的优雅曲线,半晌才说:“你说她旗袍是不是太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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