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仰》第65章


“……”
“又不是昨天才开荤,装什么泰迪。”
陈劲生在她耳边笑,“倪迦,你是真的太久没男人了。”
她抬眼瞪他。
他说:“有你在,我满足不了。”
倪迦很抗拒,“我没力气。”
陈劲生把她一提,抱在胳膊上,走到客厅的沙发边,“我有,你休息。”
……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她身上全是鱼水之欢的痕迹。
大汗淋漓的结束,倪迦在沙发里软成一滩烂泥。
“以后晚上咱俩别见面。”倪迦累的气儿都不想喘,指甲盖都是酸酸麻麻的,“我还想多活几年。”
陈劲生从地上捞起裤子,把烟盒掏出来,说:“你刚刚爽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
倪迦翻脸不认人,“我说什么了?”
“啊,嗯。”他语气平淡的学她叫,画面感十足。
倪迦脸一热,抬起脚就踢他,“你滚。”
陈劲生顺手握住她竹竿似的腿,“我觉得你还有力气。”
倪迦秒怂:“错了,我错了。”
陈劲生低笑一声放开她。
倪迦收回腿,安安分分躺着,掌心对他摊开,“给我一根。”
陈劲生抽出一根给她。
倪迦含在嘴里,又支起半截身子,一侧身,锁骨弯成两条月牙,黑发从圆润的肩头滑溜下来,一缕挂进骨沟里。
陈劲生眼皮垂着,尽量心无旁骛的给她点火。
倪迦抽上,对他吐了一口烟,笑的痞里痞气,“懂事儿。”
她眯着眼抽一根事后烟,女流氓似的。
陈劲生突然问:“不戒?”
“不。”倪迦歪着头,长发拖地上,“人生这么苦,少活几年无所谓。”
陈劲生冷声道:“歪理。”
“别说我。”倪迦手腕撑起脑袋,姿态懒散的看着他,“你这不也烟雾缭绕的。”
“我戒过,停了九年,现在复吸,瘾不大。”
倪迦好一会儿没说话,他这到底戒的是烟还是人。
烟抽完一半,倪迦说:“你这是自欺欺人。”
陈劲生没否认。
他们安静的吞云吐雾,彼此依靠,黑夜缓慢的流淌。
“一起戒呗。”倪迦弹了弹烟灰,“不过得慢慢来,不知道要多久,我们互相监督。”
不知道要多久。
那就是多久都可以。
陈劲生沉声说:“好,慢慢来。”
**
第二天,倪迦是被陈劲生的电话吵醒的。
她睁眼,他在窗户前打电话,见她醒来,刻意压低的声音恢复正常声调。
“那块地我非要不可。”
这是他挂电话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陈总好霸气哦。”倪迦在他身后淡淡说。
陈劲生回头,“好好说话。”
倪迦没理他,打着哈欠去洗漱。
刷完牙,见陈劲生还站在房间不动,倪迦:“愣着干嘛,不做早饭?”
陈劲生:“……”
“昨天晚饭就是我做的,早饭你做。”
他在她这儿没有那么多特殊头衔,从很久以前就是,她喊他“生哥”,喊他“陈总”,假到面皮上。该怎么对他,从来没变过。
陈劲生倒是享受这种感觉。
倪迦让他自在,他在她面前,不必压抑任何一面的自己。
chapter60
倪迦在中午前到陈劲生的公司; 大厦总共二十层; 十层以上是公司,他的办公室在顶楼。
他助理提前打过招呼; 倪迦到达后便有人引,止步于电梯口; 十八层以上是高层办公区域,他们一般不能上去。
于是倪迦自己上去。
是挺气派,倪迦还没见过这种场面; 酒店服务成天牛头马面的; 工作时越油腻腻,私底下她就越随性,突然来一出这么正儿八经井井有条的画面,她多多少少被震撼到了。
这是陈劲生现在所处的世界; 离地面十万八千里; 高处不胜寒。
难怪人也越来越变态; 都是被逼的。
电梯停在二十层,她走进去; 宋彰端着咖啡从她面前走过。
“哟。”
他一眼看到她; 停下步子,眉梢一挑; 咖啡杯冲她举了一举,“稀客。”
彼时的痞气少年; 如今穿上合体西装; 梳大背头; 面容比以前硬朗,不变的是浑身那股吊儿郎当的劲,还有一种现代都市善男信女的奢靡感。
倪迦上下扫他的装扮一眼,“不是说兄弟不要合伙开公司?”
“谁跟你说是合伙的?”宋彰听得出她的暗讽,喝一口咖啡,“生哥自己开的。”
倪迦想想,她对陈劲生的事仍然一无所知。
宋彰看她那表情就明白了,“你不知道?”
“不知道。”倪迦问,“他人呢?”
“开会。”
“你没跟他一起?”
“这不是刚溜出来?我懒得听,叽叽喳喳一群人,吵的我脑仁疼。”宋彰带她往里走,“从你回来他心思就没在公司,堆了一堆破事儿。”
倪迦嗤道:“又怪我了。”
“没怪你,没有的事,我不敢。”
宋彰刷卡,门自动向两边推开,先是助理办公区,台阶之上,是陈劲生的办公室。
办公桌很大,桌上摆着刻有他最高职位的浮雕,背后一面墙都是窗,可以俯瞰整个城市。倪迦走过去,窗前还架着一台望远镜。
倪迦闭起一只眼,从镜孔看出去。
什么也没看到。
“你看的方向就是生哥看好的地皮,开发起来,那就是生哥建的楼,是不是想想就特爽?”宋彰一屁股坐进休息区的沙发,招呼倪迦,“过来坐。”
他倒是熟稔的很。
倪迦坐到他对面的沙发,问:“你在他这儿上班?”
“我投资,算股东。生哥当年开公司没靠家里,用的自己的钱。”
宋彰翘起腿,点起一根烟,“他家总部不在这边,他爸让他回去,他不回,就守着这。不过a市也算一线,他现在扎的深,业务大,没那么容易走,他爸也就没说啥。”
宋彰把烟盒往倪迦那凑一凑,“要不?”
倪迦摆手拒绝,“这不是他办公室么。”
宋彰哼笑,“没那么讲究,我和生哥经常把这屋搞得跟仙境一样。”
想起他昨晚的话,倪迦皱起眉,“他不是戒了?”
“本来是戒了。自打知道你被求婚以后,又开始了。”
“……”听到的信息与实际不符,倪迦问:“他到底什么时候知道的?”
“早都知道了。”
宋彰卖队友卖的起劲,“你真当他舍得你一个人在国外浪?该知道的他一个不落。”
倪迦沉默。
“他就是个闷葫芦,肯定不会告诉你。而且年纪越大人越轴,悄咪咪打听你,又不去找你,万一人老珠黄了你还是没回来,他这辈子都这么等过去了。”
宋彰吐一口烟圈,淡淡笑:“什么年代了,还有人瞎等。”
陈劲生说过的话,倪迦记得。
那年在街头,他没接她的柠檬水,他气她即将没有预期的离开,他说他永远不会来找她。
那时候,她还没读懂,他在维护他最后的尊严。
可她还是走了。
他没来找。但换了一种方式,他在等。
没有期限的等。
好在她知道他在等,所以回来了。
“我不在的这几年……”倪迦清了清嗓子,“他怎么样?”
宋彰没立刻答话。
不怎么样。
他看她许久,才说:“你走的那天,他自杀了。”
一记闷棍,重重敲在她脑门上。
倪迦懵了好一会,都发不出来声。
“喝药,楚梨救的,他刚出院又住院,前前后后折腾了差不多半年,醒来以后接受的心理治疗,他妈直接在家请了个团队。现在好个七七八八了,有时候还是情绪冲脑门,他经常打拳发泄,但是吧,好歹能克制了。”宋彰说完,瞥她两眼,“总的来说,心结还在你这儿,你回来就是好事。”
回来就是好事。
倪迦缓缓开口:“给我根烟。”
她需要平缓心境。
“心疼了?”宋彰把打火机丢给她,“生哥是真的,就栽你身上了,那好好一块地皮生意,说翻脸就翻脸,现在行了吧,搞他老婆都没用……”
倪迦点烟动作一顿,“搞谁老婆?”
宋彰说漏了,闭嘴。
倪迦烟也不抽了,往桌上一拍。
陈劲生这两天很忙,她可以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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