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大人要折花》第70章


因为太善良,才会觉得亏欠别人,因为太善良才会知道真相以后没有和母亲说半个字,因为太善良,才会选择去伤害自己来平复自己的愧疚。
他十九岁那年知道一切真相,用那颗脆弱的心脏背负着这个巨大的包袱,该有多无助,多难过,多寂寞?
可是他的妈妈以为他是叛逆,而他的哥哥,恨他。
木兰看着眼前这个少年心酸不已,可是她毕竟是一个外人,最终能做的,也就只有安慰。
从咖啡厅出来,走向街口地铁站,木兰转身和季澄道别,她想,等到她和陆熠辰的问题解决了,她一定要帮季澄和杜垂杨见个面。
可是就在转身的刹那,听到过马路的人群忽然惊叫起来。
一辆蓝色卡车,显然是失控了,司机不断按喇叭,可是就是无法刹车,直直的朝着她们这里撞过来。
人群本能的四散惊逃,有人绊倒了木兰。
等她爬起来,那辆卡车几乎已经近在咫尺。
完了。
她本能的闭上了眼睛。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被碾压的刹那,感觉自己被一股大力带着翻了一个身,然后耳畔是一阵呼啸而过的风。
那辆卡车堪堪擦着她的肩膀划了过去,最后撞到路边一家商铺里,停了下来。
木兰大口的呼吸,爬起来,就看见倒在旁边的季澄。
那一刹那,是季澄扑过来带着她滚了半圈,她才得以和死神擦肩而过,保住一条命,如果晚那么半秒,可能两个人会被一起压在车轮下……
木兰后怕的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她跪坐起来,去扶季澄,却眼看着躺在地上的少年一张嘴,呕了两下,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木兰迅速检查了一下他的全身,没有外伤,车似乎没有撞到他。
心脏病……
季澄的心脏病发作了!
接下来就是一阵机械一般的救援,木兰只记得自己在凭本能做事。
总之不能让他死,不能让这个少年的生命就这么戛然而止,这太可怜了,不可以!
后来就算到了医院里,木兰也一点没有放松下来,季澄的病是先天性的,做手术的成功率只有一半,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他都没有选择手术的原因。
没有人愿意拿生命去赌,因为没人能知道上了手术台后,自己还能不能再次睁开眼睛。
而如今的情况,已经由不得他选择了。
因为他除了马上做手术之外唯一的选项,就是死亡。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季澄是为了救她才会这样!
木兰慌乱的进了消毒室,开始洗手,她也必须救活他,必须。
可是右手刚拿起刷子,就感受到一阵钻心的疼痛,刷子滑落到池子里,木兰震惊的看着自己的手。
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受了伤,已经肿起来,半点动弹不得,不要说拿手术刀,就是握拳都困难了。
她急忙跑出去,正好林平儿过来做手术准备,木兰急问:
“李副院长和周医生呢?”
“他们都有手术安排,在别的手术室呢。”
林平儿被木兰苍白的脸色吓到了,转眼看见她肿起来的手腕:
“你手受伤了!”
木兰哪里顾得了这些,时间!季澄没有时间了!耽误的每一秒,可能都意味着死亡。
她感觉到右手的疼痛,觉得前所未有的无力,双膝一软,跌坐在地。
“看什么呢,马上去做手术准备。”
这一声吩咐,是有人对林平儿说的。
木兰触电一般循声抬头,只见陆熠辰站在她面前。
这一刻,她仰望他,觉得自己是在仰望神明。
她顾不得形象,抓住陆熠辰白袍的下摆,无声的流眼泪。
然后听见他说:
“这个手术,我来做。”
人命在前,陆熠辰没有时间多安慰她,只来得及蹲下身,伸手轻柔抹去她脸上的泪水,然后就迅速起身向手术室跑去。
木兰看着陆熠辰进了手术室,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
江亦茹到场的时候几乎已经虚脱,瘫倒在椅子上,被护士照料。
木兰也没有好到哪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到惊吓而发起了高烧,可是她执意不肯休息,直到最后实在熬不住,晕倒在地,被同事搀扶到空病房打吊瓶。
梦里,是坠入深海,一会在水下,一会在水面,她只觉得很冷很冷,冷的牙齿打颤,旁边是撞毁的船只残骸,她拼尽了全力才终于抓住一块浮木,于是不肯松手,死死的抓着。
等到醒来的时候,睁开眼就看见林平儿,等不得别的,张一张嘴,嗓子却干的说不出话来。
林平儿知道她要问什么,给她嘴里塞了个清水的吸管,然后抢着回答:
“放心,那小孩活着呢,现在在ICU,情况还算稳定,你还不相信咱们陆院长的技术吗?”
听她提起陆熠辰,木兰心里一阵难过,人在生病的时候会格外的脆弱,她现在就是。
林平儿叹了口气,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说,你还得接着休息,再睡一觉吧。
头确实还是晕,于是木兰重新躺下,或许点滴里有镇定类药物,眼睛阖上一会,就又睡着了。
林平儿从病房里出来,对门外的陆熠辰说:
“院长,木兰又睡了,你也去睡一会吧,你昨晚手术,又陪了木兰一宿,接下来还有工作呢,也得歇歇啊,这有我呢。”
陆熠辰点点头,却没有走。
林平儿去忙自己的事情,他站在门口的窗口看着熟睡的木兰,想起昨天夜里她昏睡中紧紧攥着他的手,无意识的状态下,抓的那样紧,到底该多缺乏安全感?心里忽然揪的生疼。
或许因着年轻的缘故,季澄手术后的情况比想象中要好。
江亦茹总算是灵魂归位,季国礼来过,此刻刚走,江亦茹打算趁着季澄还没醒,亲自回家给他打点一下换洗衣物拿到医院来。
经过走廊的时候,忽而看见一个身影,心中一动,脚步就是一顿,她朝着那个人走过去,脚步的移动都透着一股难以置信。
杜垂杨避无可避,只好转回身来面对江亦茹。
江亦茹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宇恒,你怎么在这?你……是来看小澄吗?”
杜垂杨听见那个旧时的名字,脸色冷了一冷:
“我叫杜垂杨,早就不叫杜宇恒了,而且我只是路过。”
江亦茹点点头,很想再说两句,可是不知该说什么。
杜垂杨转身便走,看着他的背影,江亦茹忽然张口,依然是她过去熟悉的那个称呼:
“宇恒!”
顿了片刻,说出一句:
“妈妈对不起你。”
杜垂杨停下脚步站在那里,却没有转过身来。
这句话,迟到了二十几年,对不起三个字,多么轻飘飘,怎么能抵消她二十几年的亏欠呢?
可是杜垂杨还是觉得自己被击溃了,因为对不起之前的那句:
妈妈
没有人知道,他归根结底只是想要一句对不起。
杜垂杨依然没有回头,但是他也没有再次冷冰冰的纠正他的名字,他只是默然的走进了电梯。
木兰的烧退了以后,错位的手腕也正了回来,不怎么疼了,她觉得和陆熠辰和解的事情,必须要尽快了。
因此她不惜像林平儿去问意见,林平儿当然是坚持一向的风格,给的建议就是:
“男人不服管,睡之!”
要换以前,木兰一定嗤之以鼻,但是现在,急于求和,她居然真把林平儿的建议纳入考量了一下。
后来,她又想起当时自己怀疑迟小蕙和陆熠辰在一起的时候,陆熠辰强势的态度,心里不由想,对啊!她又没干什么亏心事,不过是个时机不对的误会,自己也得理直气壮的才对啊!
想着,腰板都挺了一挺。
于是,当第二天陆熠辰在办公室套间里正准备出去的时候,就发现了突然溜进来木兰。
要开早会,陆熠辰正要往外迈步,就看见木兰迅速的将门一关,直接落了锁。
大有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的气势。
只见木兰看着他,开口就是一句:
“陆熠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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