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号隔离区》第37章


“活得好”还差很多。
“你看这儿,”孔成生指了指仪器上的透视图,“原来的实验室环境氧气浓度很低,但外面空气中的氧浓度很高,他已经在外面快半年了,这儿很明显,他的肺部和心脏都有不同程度的扩张。还有骨骼,营养药剂、光照、氧浓度都会对骨骼造成不可逆的影响,现在还看不出什么明显的病变,但据你所说,他已经犯过一次‘软骨病’,以后可能还会出现类似的症状。”
“只吃药剂不行吗?”
“嗯,目前来看当然可以。他的骨骼在之前已经发生过一次转变,表面形成了包膜,一时半会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
确实……如果不是脸部的骨骼发生了变化,她绝对会在第一时间认出他的。
“还有,关于他的能量问题。他的确能产生很大的能流量,在实验室测试中高于同水平金属人的15%,并且他是用意念——听起来很玄幻的方式——来输送能流。也就是说,他的皮肤输送能流的功能已经丧失,而大脑皮层中的这一块,红色的这一部分发生了结构上的改变,在他集中注意输送能流的时候,这一块的活跃度几乎达到了100%。这可能也跟他的高智力水平有关。”
结论是:这是一种有利的突变。不过要保护好梁二的脑子,脑力消耗太过也会造成损伤。
孔成生看着仪器上的影像,脸上放出奇异的光彩:“多神奇啊!我们创造了智慧生物,他们却没有按照既定的方式生长,他们会进化,会突变,会按照他们自己的轨迹发展,然后给我们带来这么多惊喜!”
如果一切都正确的话,这已经是非常令人满意的结果了。他的寿命不会很短,也许还能给梁箫养老送终,他的器官已经发生了扩张,但很好地适应了外面的环境;只要按时服用足够的药剂,他的骨骼就能维持现状,不再发病。
在生物层面,他们永远在一起的愿望终于有了可能。
“我需要药剂。”
“好啊,反正配比很简单。”孔成生不甚在意。
梁箫点头,冰雕似的脸终于化开,笑道:“孔老师,谢谢。”
“哎呀谢什么!”孔成生摆摆手,忽的一拍大腿,“哦!对了!”
梁箫刚准备叫梁二一起出来,被他一句话吓住了。难道……还有什么问题?
“最重要的事情我忘说了!”孔成生一脸严肃,“昨天晚上你休息的时候,我检查了梁二的性功能。”
“嗯……嗯?!”梁箫两眼顿时瞪大。不带这么坑学生的吧……
“在实验室检测中一切正常,测试了20组人类女性的影像,体内睾…丸酮含量均有所上升。”
梁箫目瞪口呆:“你……”影像?给他看了什么影像?在实验室堂而皇之地播放这种不可描述的东西,真的没问题吗?
孔成生继续一本正经地解说着实验结果:“最高的一组是16号人类女性,梁箫,他的激素水平有非常剧烈的升高。所以……”
他拍了拍梁箫的肩膀,对于她青红交加、羞愤和惊愕并存的表情十分满意:“祝你幸福。”
梁箫僵着一张脸,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思维一瞬间的凝固过后,突然如烟花一样炸开。
这还真是……
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啊……她心想。
孔成生走了半晌,她才回过神来。饶是她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了多年的强大内心,最近也频频变得敏感起来了。爱情还真是挺麻烦的啊!她想道。
她笑了笑,一回头就见到梁二倚在门边。
“孔老师说了,没什么大问题。”她看了一眼外面快黑的天,拉着他往外走,“想吃东西吗?”
其实金属人不需要通过食物来补充能量,但口腹之欲大概是所有人都迈不过的坎。相对人类而言,金属人就自由很多了,他们不只有吃饭一个选项,所以食物于他们而言,已经超出了必需品,变成了精神层面的意义。
梁箫的手刚触到梁二,他就像触电似的,猛地缩了回去。她投了一个疑问的眼神过去,谁知他的视线刷地一下躲开了,整个人像含羞草似的,缩手缩脚,几乎要团成一团了。
“怎么了?”梁箫走近了一步,才发现他的脸已经红得要烧起来了。
“我……”他飞快地看了一眼梁箫,又飞快地低下头。睫毛颤了颤,热切的目光半遮半掩地围绕着她,一簇簇能流像是他虚空的触手,时不时地牵着她的发丝,轻轻触摸她的脸和手,然后飞快地抖动着弹开。暧昧的氛围有如实质,在他们周围流动。
明明没看她,她的心跳竟然也跟着加快了。
“昨天晚上,孔老师给你看什么了?”她忽的凑近了一步,围绕在她身边细丝般的能流一下子缩了回去。
她耳语般的声音听得他浑身战栗,整个人恨不得缩成一团,埋在一起,可他根本没有力气推开、也根本不想推开她。
“回房间……回房间,我告诉你。”他喃喃道,不敢看她。
梁箫看了他一眼,忽然笑起来,拉着他就跑:“好啊!”
第34章 生命的大和谐
咔哒。
房间的门锁了。梁二低垂着手;被抵在门上。
“他给你看什么了?”梁箫的脸几乎跟他贴在了一起;说话间双唇若有似无地点在他的唇上。
他浑身颤抖起来:“我、我……”
“你什么?”
他建设了很久的心理防线似乎一下子崩塌了;她只轻轻一戳;他就缴枪投降,溃不成军。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和血液的奔腾,像是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我们融为一体;我们永不分开。这句话在他的心里生根发芽;只要一丝丝欲望的浇灌;就轰然破土而出;直冲云霄,
他忽的抬起头;下一瞬间;梁箫已经被他拦腰抱起;像狗见了肉骨头似的;被他满头满脸地舔着。然后是她的嘴;他渴望过、亲吻过、占领过无数次的地方;被他软绵绵、黏糊糊地尝了一遍又一遍。
真美味。
他如饿虎扑食一样把她按倒在床上,却在爪子撕开她衣服前堪堪停住;小心翼翼地征求她的同意。
“可以吗?”
“你会吗?”她问。
“不会……”他缩了缩爪子;抓住她的手;“你教我。”
“……也行。”
“嗯!”爪子不再客气。
“唔……唔!关灯、关灯!”梁箫叫了两声。屋里的两人没有动;房间里的灯却像被谁掐断了电线;连闪都没闪;十分有默契地一齐灭了。
这是一个大家都很幸福的晚上。
————
天还没亮,梁二的生物钟就把他唤醒了。
他微微动了动手,才发现一只胳膊被人压住了。梁箫的脑袋枕在他的手臂上,被他从后面牢牢地抱在怀里,呼吸均匀地喷洒在他的手上。发丝凌乱地铺满了枕头,还有好几缕顽强地从他们中间的缝隙钻出来,昭示着自己的存在感。
她的头发并不软,像她人一样,又臭又硬,喜欢冷着脸,喜欢看他害羞脸红,还总是喜欢吊他的胃口。但他知道,她其实特别软。
身上软,心也软。
他终于把自己献给了她。从头发丝到脚趾,从皮肤到激素,他的每一个细胞,他身上和思想的每一寸领土都插上了她的国旗,他恨不得狂笑、大叫,告诉每一个人他求仁得仁、功德圆满的喜讯,他又舍不得把她的一切美好和温存公之于众。他们的秘密,只属于他们自己。
他悄悄地、却用力在她头发上吸了一口。
真香。
是汗水和花枝混合的味道,是潮湿的海风带来的咸涩、自由的味道。他紧紧抱着她,像是抱着另一个自己,皮肤贴合处的温度比血液的温度更高。
他缓缓闭上眼,心想,再也没有人能将我们分开了。
————
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梁箫比梁二起得早。
她一睁眼,就发现身边突然多了一枚巨大的“蚕蛹”,她踢了一脚,那蚕蛹扭了两下,滚到了她身边。
一只手从被子里伸过来,缠上了她的腰。梁二把脸埋在她的背上,继续装睡。
“起床了。”
“嗯……”他从鼻子里挤出了一声,还是一动不动。
她心道,小兔崽子,现在脸皮薄了,早干什么去了。
她把手伸进被窝好一顿揉捏,梁二终于哼哼唧唧地起来了,全程目光躲闪,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给她穿好衣服,收拾好床铺,他才像偷腥的猫一样,飞快地啃了她一口,转身就逃。
梁箫慢吞吞地走到桌前,等待他准备的早饭。
电话就是在这时响起的。来电的是A市的警察,上次的案子终于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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