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鹿撞心头》第70章

“你老盯着鹿弥干嘛？你是不是喜欢她？”那天走在校园里，同桌男生突然发问。
费柏林很少跟同学一起走，这天漫无目的往校门口而去，碰巧遇到了被称作“七中第一美少女”的鹿弥。少女背着双肩包，打着小伞，欢快地走在他前头。费柏林并未意识到自己盯着她看很久了，直到同桌开口提醒，他浑身都僵硬起来。
喜欢她？有没有搞错，谁要喜欢那个蠢丫头。
青春期的男生都有一种中二气质，性格孤僻的费家二少同样如此。他在听到那句话的时候心里很慌，但潜意识就把它否定了。
我才没有喜欢那颗豆芽菜。
像是为了增加说服力，他立即就把目光移开了，不再盯着少女的书包看，甚至还故意跑到她前头去。然而男生很无聊的，尤其是他们那群坐在教室后头的，上课不听讲，还喜欢凑在一堆搞什么美女排行榜，还有点评谁的胸最大，谁的屁股最翘。鹿弥被他们班男生高票列为七中第一美女，但在那些身材排行榜上，她的名次排在了其他女生后头。
费柏林不爱听他们讲这些，要按他往常的脾气，可能就找人打一场架，用一次通报批评换耳根清净。但那几天，他努力回避和鹿弥有关的话题，硬是听了几天连续剧一般的“本校女生点评节目”。他以为自己藏得很好，结果某天早上，他知道鹿弥在校门口值勤，好巧不巧的，他又迟到了，和他一起迟到的还有他同桌。
“学长，你的领带没系好。”豆芽菜在小本本上记了他名字，还用黑色水笔的一头指着他的胸口。
他低头看了自己一眼，理直气壮地反问：“哪里不好？”
“歪的啦。”鹿弥说，“你这是个死结，领带不是这样系的。”
“那你说怎么系？”
少女耐心地跟他告诉他，学校宣传栏里有一本册子，第几页写了详细的领带打法。费柏林林沉默地听完，转身的时候，突然看到同桌朝他挤眉弄眼，一副“我懂你”的表情。
他莫名感到窘迫，转身走了。
有天初三年级考试，不用参加课间操，他趴在栏杆上看学弟学妹们做操，主席台上，一个娇小的身影在领操，动作一丝不苟，充满了朝气。他也就偷偷往那边看了几眼，同桌取笑他：“费柏林，你这个样子好像一条狗哦。”
他恼羞成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同桌才不敢继续这个玩笑。
大话西游的梗流传很广，费柏林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他不在意。后来，当媒体曝出费尔私会长子之母和杨凝的时候，林懿崩溃发狂，强行把他们兄弟两个带出国门的时候，费柏林突然发现，如果想做的事没有及时去做，也许就永远都没有机会了。
回忆戛然而止，胸口泛起些微酸涩的感觉，他听到少女在耳边愠怒地指责：“……柏林哥哥才不是狗，说这种话的人是不是眼瞎了！”
他捏捏她的手，眼里闪烁着某种光芒。
有机会得让那个连名字都记不起来的同桌看看，谁他妈是狗。
“什么猫啊狗的，我们柏林就不能是个人吗？”费柏杨加入他们的话题，用玩笑的语气。
鹿弥眨眨眼睛，对费柏林说：“……是一个很帅很帅的哥哥。”
费柏林突然凑过去，咬着她的耳朵说：“再来点这种话，我就不管有别人看，要亲你了。”
鹿弥红了耳朵，老老实实不敢嘴贫了。
不过几分钟路程，车子很快驶进了小区，停在公寓楼下。费柏杨让他们在车上等，率先下车去查看安全问题。费柏林突然说：“文韬，你也下去？”
文韬：“你们两个没问题吗？”
费柏林伸了伸长腿，懒洋洋地说：“我们在车里，有什么问题？”
“好吧，那我陪费总上去看看。”说完，他也下了车。
门一关，车里就剩下两个人了。鹿弥的右手一直被费柏林拽着，紧贴着他胸膛，都热出汗了。她意识到这个很暧昧，有些红脸，又有些兴奋，不停用余光打量费柏林，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
费柏林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忍不住问：“你笑什么？”
鹿弥：“你是不是想吻我呀？”
费柏林微怔。
“不然你为什么把韬哥赶走？你肯定在打坏主意。”鹿弥轻声哼唧。
“弥弥，你知道吗？费柏杨上楼一趟只需要五分钟时间。”费柏林伸手揽过她的后脑勺，轻轻用力将她按向自己，呼吸炙热，“我本来没这个想法，但我发现，你似乎等不及了。”
“明明是你……”鹿弥羞愤地想要辩解，却没机会了，所有的话都被男人吞进了腹中。良久，他终于放开她，手指轻触她滚烫的脸颊，声音沙哑：“……你喜欢在车里？”
鹿弥把脸都丢尽了，整个人几乎化作膨胀的气球，再被他用力捏一下，就要爆了。幸好这时候费柏杨回来了，敲敲车窗，示意他们可以下来。鹿弥迅速打开车门下去，捂着脸往公寓里跑，顺便指责费柏杨：“费总你的车连空调都没有，热死人了！”
费柏杨一愣：“空调不是开着么……坏了？”
车门打开，费柏林抻长了腿，慢悠悠从车上下来，目不斜视从费柏杨身边走过：“坏了，找人修一下吧。”
鹿弥站在电梯前，两只手做扇子状，拼命给自己扇风降温。她听到费柏林熟悉的脚步声，而后是费柏杨追过来，站在门口跟他说话：“我明天来接你吧，柏林。”
“用不着。”
“最近私生的行为有点过火，万一你出点什么事，我没法向母亲交代。”
“我能有什么事？”费柏林嗤笑，“你有这个闲工夫还不如回总公司多做点事，我这里不用你管。”
“……柏林，我不放心。”费柏杨压低声音说，“接下来几天我亲自接送你，就这样说定了。”
“我明天下午有活动，去机场两个小时，你也送？”
费柏杨迟疑了一会儿。
“总公司有高管会议。”费柏林笑意不减，“你必须出席。”
费柏杨：“我跟父亲请个假，柏林，我送你。”
费柏林没再说话了，摇晃着进了公寓楼。发现鹿弥探头探脑的，屈指敲了下她的发顶，挑眉：“看什么看？”
鹿弥瑟缩着躲了一下，扁了扁嘴，问：“费总一直这样吗？”
“什么样？”
“就是……”鹿弥斟酌了下词句，“对你挺好的。”
费柏林没回答，从表情看，他对谈论费柏杨的话题兴致不高。
但鹿弥还是问了出来：“那你原谅他了吗？”
电梯来了，费柏林让她先进去。两个人沉默地并肩站着，看着数字一个个变化，他突然问：“如果换做是你呢？”
鹿弥摇摇头。
如果有人害她被绑架，遭遇生命危险，导致她整个少年时代一片灰暗，她恐怕没那么容易原谅对方。但这只是假设，事实上她无法在这种事情上跟费柏林感同身受，因此也无法替他作答。她只是觉得，费柏杨一直被澜城富人圈子用私生子、庶子之类的字眼看待，这么多年在林懿和费柏林面前一直小心翼翼的，似乎又挺让人同情。
唉，真是烦恼。
不过，她没有足够的工夫来烦恼费柏林的家事，刚出电梯，她就接到了宋碧华的电话。
“……弥弥，你弟弟也太不听话了！”女人在那头哭诉，“他在学校打架被处分，我骂了他一顿，他就跟我发脾气了，这么晚了还不回家，我打他电话也不接，真是气死我了。”
鹿弥一惊：“他失踪了吗？”刚得知费柏林小时候的经历，她立即脑补了一出有钱无脑的少年走在半路被人诓骗的故事，把自己唬了一跳。
“那倒没有，他去市中心住了，那个房子是你爸爸给他准备的十八岁生日礼物。”宋碧华悲伤地说，“他不肯回家，也不接我电话，估计还生我气呢，你说他怎么能这样？”
鹿弥放心了，安慰他说：“没事的，妈妈，我明天去看下他。”
“太好了，弥弥，他这几天被学校勒令在家思过，没学上了，你帮我劝劝他。”宋碧华说着，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麻烦你了，主要是令月还没回来，你爸又在出差，我实在没办法。”
鹿弥这段时间都在休息，于是轻松答应下来。到了公寓门口，文韬出来接人，费柏林听到了她的电话内容，扬了扬眉：“需要帮忙吗？”
她大手一挥：“带个小孩而已，我没问题的。”
费柏林点点头，顺便在心里记了一笔。
弥弥带一个小孩没问题，他对付一个小孩肯定也没问题，那暂定要两个。
国庆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