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鹿撞心头》第83章

鹿弥十分佩服他，看了那种截图以后，他不但没有表现的十分慌乱，看向自己的眼神还有些莫名的意味。
“你有什么条件？”他开门见山地问。
“公开道歉是一定要的，我已经知道是你在背后搞我了。”鹿弥尽量用威胁的语气说，她特别强调，“我有很多很多关于你的黑料，洗不白的那种。”
顾年看了她一会儿，估计是在权衡利弊，但鹿弥手里的锤实在太硬了，容不得他拒绝，于是他点点头，说：“行，还有呢？”
“你先告诉我，我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你了？”
“你没有得罪我，鹿弥。”
“那你为什么要在网上抹黑我？”鹿弥十分不解，当然还有愤怒。
“对不起，鹿弥。”顾年耸了耸肩，叹气，“我也是被人指使的，你想报仇应该去找那个真正想害你的人。”
“谁？！”鹿弥睁大了眼睛。
“你姐姐，唐令月。”顾年顿了顿，说，“我接了《漫画家》这部电影以后，她就找到我了，她让我利用在剧组的时间给你使绊子，最好能抓住一些适合制造新闻的把柄，想让你名誉扫地。我当年是从一个选秀节目里出道的，那会儿她已经是当红小花了，在我们节目里做嘉宾，她在一次关键投票环节里把票投给了我，我才有出道的机会。因为这个人情，她跟我提出这些要求的时候，我很难拒绝啊，鹿弥，你可以理解我吗？”
唐……令……月……
鹿弥惊呆了。
她们都几个月没联系了，唐令月还这样恨她？鹿弥感觉三观受到了撞击，但仔细一想，她又觉得，这事似乎说得通。唐令月跟她的关系一直都很微妙，虽然对方在竭力隐藏，但有时候情绪上来，本性就暴露了。
鹿弥其实知道，她没法跟唐令月相处。从对方一开始的抑郁症，到后来请她去客串新剧，再到唐一帆住院，从头到尾，唐令月对她都抱有敌意。
鹿弥知道，自己的出现是唐令月的一个心结，所以她处处忍让，但没想到，对方一直不肯放过她。这次舆论攻击，看样子是想把她彻底抹黑。
原来顾年只是一枚棋子罢了，怪不得他对自己的态度那么奇怪，而幕后指使者竟然是唐令月……鹿弥一瞬间想通了很多事。
“不过她刚刚给我打了电话，让我立即收手，我猜她那边估计玩崩了。没想到你平时看着人畜无害，手段还挺厉害的，这么快就反击了，刚刚收到你的信息，我都不奇怪你能弄到那些东西了。”顾年摊开手说。
“顾年，我不能理解你的。”鹿弥突然说，“唐令月对你有恩，你要还她人情，这些道理我懂，但我是无辜的，你不能为了还她人情就伤害我呀……”
顾年沉默。
鹿弥咬了咬唇，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在疯狂震动起来，上面显示了“唐令月”三个字，鹿弥一怔，然后像是触电似的立即按断了。
对方不甘心，跟轰炸机似的发了一条又一条微信过来，鹿弥看了一眼，入眼是密密麻麻的文字，无非是一些请求原谅的话，字里行间透露着“委屈”和“后悔”，鹿弥直接把她拉黑了。
一系列操作以后，她把手机放在手臂下面盖住，手指在轻轻颤抖，表情却是倔强的。
“我生气了！”她说。
这话对着顾年说，同时也是对唐令月说的。
顾年看着她的反应，感觉还挺新奇，他这会儿的感受真应了先前的那句玩笑——如果不是为了还唐令月的人情，他会想办法得到鹿弥这个人。
鹿弥不知道对方脑子里在进行什么龌龊思想，站起来，看着他的眼睛说：“第一，我要公开道歉；第二，如果下次拍戏你再NG十次以上，我就把手里这些料卖给记者。”
顾年怔住，望着那双灵动的杏眼，他游戏人间已久的内心出现一丝震动。
她这是……逼着他把戏拍好？
“顾年，你应该很清楚，以你现在摇摇欲坠的人气和口碑，如果这些东西出现在大众眼里，你百分百不会再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我这么做不是因为什么恻隐之心，我只是不想辜负了这部电影。我的经纪人厚着脸皮去找多年没有联系的朋友，替我争取到了这部女主戏，还有剧组的其他人，大家都为此付出了心血，而对我来说，这部电影非常重要。”鹿弥斩钉截铁地说，“顾年，我想往上走，你不要挡我的路。”
说完，她收拾好东西，头也不回地走了。
剩下顾年独自坐在那里，跟雕塑似的许久没动一下。
我想往上走。
少女说得坚定且坦然，她眼里有光，这是他从未有过的东西。
很难的。娱乐圈里每天都进来那么多人，任何一个走过这条路的人都知道，成功或者所谓的红从来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但刚刚鹿弥说那句话的时候，顾年恍惚就生出了一种预感，她能做到。
…
澜城某中学，高二是不需要上晚自习的，但如今，有间教室依然灯火通明。
唐一帆的成绩本来就一言难尽，这学期又摊上了住院和回家反省，落下了很多功课。眼看就要期末考了，宋碧华担忧极了，找到他们班的尖子生，好话说尽，帮他找了个辅导功课的小老师。于是，这段时间唐一帆天天晚上泡在教室里，焦虑地补功课。
他一脸忧伤地做着楚希媛给他出的卷子，边上，李振安静不了几分钟，又在那儿吵吵。
“喂喂喂！唐一帆！唐一帆！”李振踢了他桌子一脚，把手机怼过来，兴奋地说，“这是你那个小鹿姐姐！她好漂亮啊！脸那么小，眼睛又大，演我们高中生一点违和感都没有！欸，我什么时候能去你家玩啊？或者下次开家长会的时候，你让这个姐姐来呗，实在不行你把她电话给我……”
桌子震动了一下，唐一帆正在做辅助线的铅笔歪了，划出一条歪歪扭扭的线。他余光瞥到楚希媛严肃的表情，忍了忍没吭声，结果听李振哔哔到后面，下意识抄起一本物理书就往对方头上扔过去。
“你他妈也知道那是我姐？”唐一帆伸出长腿踹他凳子，“你什么意思？想泡她？你他妈毛都没长齐……”
“哎哟哎哟！”李振从座位上跳出来，笑着跑远，“咱俩一样大，我下面的毛有没有长齐，你不是应该清楚？”
唐一帆愤怒地去追他，两个人绕着教室跑来跑去，桌子凳子发出巨响。
第一排的楚希媛假装没听到男生们的荤话，用手捂着耳朵，却怎么也看不下去书了。她叹了口气，把手机拿出来，看到视频软件推送的新剧预告片，点开看了起来。
小鹿姐姐出现在了视频里，她看着站在黑板前的男生，渐渐红了脸。那是一个大大的特写，观众可以清楚看到她表情的细微变化。楚希媛望着她的眼睛，一下子就被代入进去了。
心动，就是一种朦朦胧胧的意识，从一开始的惊讶，不由自主就害羞起来，再后来，想到他就会慌乱……
“楚希媛同学！”李振突然在她耳边喊了一下。
楚希媛吓了一跳，赶紧把手机收起来，继续看书。
“干嘛偷偷摸摸的？你在看什么？”李振大声问。
楚希媛：“我看了小鹿姐姐的新剧预告片，嗯，你说得对，她很漂亮。”
“是吧？你也喜欢她吧？漂亮的妹子谁不喜欢，我宣布，从今往后她就是我最喜欢的明星！”李振笑嘻嘻地说，“对了，这剧过段时间就播出了，到时候咱们一起看啊！”
又一本厚厚的字典飞过来，伴随着唐一帆的怒吼：“你不准喜欢！”
李振偏头躲过，不服地说：“你姐是明星，那么多人喜欢，凭什么就我不准喜欢？我以前喜欢你令月姐姐的时候，也没见你发脾气啊！”
唐一帆：“你对我鹿弥姐姐没安好心！”
李振：“嘿嘿嘿嘿……”
两个人又要打嘴仗，楚希媛出来劝阻，说：“唐一帆，你快把卷子做完，太晚了，做完咱们赶紧回家。”
李振得意洋洋，唐一帆憋了一肚子火，又不敢不听楚希媛的话，一屁股坐下来，重新拿起笔，在拿到立体几何的题目上比划来比划去。
桌肚里的手机好像一直在响，唐一帆拿出来一看，五六个未接电话，都来自同一个人，他姐。大概是打他电话没通，唐令月又给他发了一大堆文字信息，唐一帆点开看了一遍，表情逐渐变了。
【“一帆，姐姐知道错了，你帮我跟鹿弥还有爸妈说说情，姐姐求你了。”】
唐一帆脸色铁青，打开微博，搜了下鹿弥的名字，看到一大堆污言秽语。他的呼吸逐渐加重，极力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