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老惦记我》第76章


'老师超棒!'
……
“他说得没错,但我从不否认,男女性别带来的天然差异。”她继续道,“在飞行中,男性有更强壮的体能,是事实;女性忍受疼痛和耐寒的能力远超男性,也是事实。”
“我从不觉得自己是个英雄,我只是在做一份很普通的工作。我遇到的任何问题,在别的行业里也同样有可能存在,并不仅仅是因为性别。”
“而且……”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她微微眯眼,“另一个事实是,这些年,民航的女飞行员的确比过去多了不少。”
她看着屏幕,停了一会儿:
“这个世界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好,但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在我看来,‘独立’是一个精神概念。别轻易把别人当标杆……有自己的想法时,怎么走都不会错。”
她不再看评论。
顿了一阵,深吸一口气: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能听到我今天说的话……你们把它当成一句鸡汤也好,一句废话也好。”
“我跟你们一样年轻,世界是属于我们的。”
“没有风的时候,请一定记得,追风而去。”
“而不是站在原地——”
她一字一顿,“等风来。”
***
做完直播,沈稚子卸了微博。
跟女性大V的攻讦战由江连阙和阮南星代劳,后续事件她没再关注。公司的公关也没有再来找她,那事情应该勉强算是解决了。
她专心致志,等何见月给她寄快递。
结果快递没等到,先收到一个公司表彰。
表彰的奖励,是一笔奖金。
沈稚子把那七个数字翻来覆去地数,感动极了:“余生,我现在是一个有钱人了。”
靳余生好笑:“嗯。”
“来,坐到大佬腿上。”她财大气粗,“叫一声小富婆给我听听,叫爽了给你加零花钱。”
靳余生还真的站起身,走过去。
青年身形高大,穿着柔软的家居服,在她眼前留下一小片影子,声音低而清淡:“小富婆。”
沈稚子赶紧撑住他:“你还真坐?我这种小身板,怎么能承受得了你的重量。”
他坐到她身旁,想了想,认真地问:“你确定不能?”
语气很耐人寻味。
沈稚子也想到什么,耳根突然红了。
把脸藏在抱枕后,她小声逼逼:“禽兽!”
“对,我是。”他眼中浮起清淡的笑意,把她抱过来放在腿上,手臂一圈圈进怀里,“我的工作告一段落,你想去哪玩?”
她的假期还没有结束,他想二十四小时跟她待在一起。
“在家也行。”外面真的好热。
他认真地思考一阵:“好。”
她狐疑:“这么爽快?”
“对,我学了新的姿势。”
沈稚子要疯了:“那我们还是出去玩吧!”
靳余生没有意见,当场订了车票。可临行当天,展览出了问题。
他不得不大清早赶回研究所。
沈稚子眼巴巴地看着他:“我能去找你玩吗?”
他之前说过,要带她去看修复完的成品的。
“太热了。”他揉她,“你多睡会儿,晚一点再过来。”
她点头答应,结果这一“晚”,晚到了下午三点多。
***
下午过半,博物院内人头攒动,特展的长队从上午排到现在,尾巴一点儿不见变短。
靳余生戴着工作证站在门口,黑衣长裤,修长的手指扣在手机上,看着三分钟前沈稚子发的那条'我马上到了',有点儿迷茫。
博物院进门,有两道安检。按照那个速度……
等她进来,应该已经闭馆了。
他没有忍住,打电话商量:“我觉得,特展那幅画画得挺一般的,要不,你想想我们晚上去哪吃饭吧?”
言下之意,你别来了,我们去别的地方玩,行不行。
“不要。”沈稚子异常执着,“我一定要现在去找你。”
……好吧。
“那你开个共享,我过来找你。”
“你别老是把我当弱智,我又不是不识字。”她皱眉,“我能找到路的。”
这阵子来博物院的人,都是来看这个特展的。
标牌巨大,瞎子才找不到路。
他感到挫败:“……两道安检要查很久,我去陪你等安检。”
“哪有两道?”沈稚子比他还茫然,“只有一道,而且很快啊。”
“……你走的不是午门?”
“我坐车去错地方,刚刚跑到景山公园了。”她很欢快,“所以出租车司机送我回来,走的西华门,避开了一波安检。”
言语间满满的得意,好像在炫耀,你看我是不是超级聪明!
他无话可说。
在心里默默地想,以后绝对不要单独放她出门。
可嘴上还只能夸:“您路子真野。”
“您过奖了!”
一刻钟后,小姑娘欢快地跑过来。
她穿了条鹅黄色的无袖连衣裙,马尾高高扎起,露出光洁的额头,荷包蛋形状的小包挂在肩上,稚气得像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
靳余生心下微动,很想摸摸她。
他迈动长腿,刚要往她的方向走,沈稚子突然大叫:“你!站着别动!”
“……”
他停住脚步。
“张开怀抱,让我助跑一段路,再扑进去!”
“……”
他无奈地笑着,张开双臂。
一团热气冲进来,他后退半步,抱紧她。
微微垂眼,靳余生下巴蹭蹭她的发顶,低声问:“你今天好像很开心。”
“因为我们机长出院啦!”她双眼笑成桥。
靳余生脸一僵,笑意消减下去。
沈稚子毫无所觉,开开心心地拽着他往前走:“他各项身体数据都很正常,心理指标也没问题,我很替他开心。”
靳余生被她牵着,有气无力地想。
那你怎么不替我难过一下呢。
也太他妈悲伤了。
悲惨世界。
“我听说,你们这次展出的画,建国以来只展览过五次。”沈稚子雀跃得像只鸟,“那我们两个都是活在历史里的人啦!”
“嗯。”
太惨了,他不想说话。
“我听说,这是中国十大名画之一!”
“嗯。”
“我听说,画的作者只有十八岁!”
“嗯。”
沈稚子终于觉出不对,停下来:“你怎么这么敷衍。”
靳余生摸摸鼻子:“你都……听说完了啊。”
还让我说什么。
沈稚子想了想,今天心情大好,决定不跟他计较。
可看到实物的时候,她还是叹出了声。
十二米长卷,色彩热烈,青山绿水,豆大的人物也栩栩如生。
“天。”她惊呼,“你们天才都这么苛刻吗?这也叫‘画得挺一般’?你是在diss王希孟吧。”
她微微低着头,展馆里有空调,可后颈依然沁着薄汗。
靳余生伸手帮她顺头发,将发尾撩起来一点,让风通过。
他顿了一会儿,才道:“嗯。”
顺着展柜向前走,馆内人头涌动。
她似乎感慨颇多,他要靠得很近,才能听清她在说什么。
“他十八岁的时候好厉害呀,我们十八岁的时候,在做什么?”
耳畔喧嚣嘈杂,他俯身在她耳侧,轻声道:“我十八岁的时候,跟你在一起。”
那是他这一生的壮举。
沈稚子认真地想了一阵,反握住他的手,笑嘻嘻道:“好吧,那八十八岁的时候,我们也要在一起。”
“送你件礼物,让王希孟也做个见证。”
手腕传来一阵凉意,一切猝不及防。
等靳余生看清腕间的东西,他脑子里轰地一声。
排山倒海,天塌地陷,就这一个瞬间。
沈稚子握着他的手,摩挲着他腕间那副玉珠手串,轻声补充:“这个东西呀,是古董,跟王希孟一个朝代的。我问过老师,羊脂白玉,男孩子也可以佩戴。”
靳余生不懂:“为什么要……”
“珠子坏了可以换,你不一样。”
她低着头,不停地重复这一句话,像个出了BUG的机器人:“你不一样。”
他独一无二,他无可替代。
靳余生握紧她的手。
她看到了他的日记。
她从来不知道,他对这些东西有过这样的执念。
时光无法倒流,可她想尽他所能地,把所有失去的都补偿给他。
“我向公司提了申请,以后多飞B市的航班。那样也许可以多一些时间,跟你在一起。”
“我很喜欢天空。”她轻声说,“但我也很喜欢你。”
靳余生忍不住,把她按进怀里。
展馆内嘈杂喧嚣,有人停下脚步,小声议论这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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