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之前没有想念》第21章


宋一赜Γ蚁肟吹侥歉鼋峁!?br /> 在夏鸣缓缓松开她的时候,她转身跑进了教堂,没有看到身后夏鸣无力的笑容。
在回来的飞机上,他们依旧坐一起,夏鸣给她递水、盖毯子。旁人看来并无芥蒂,只有两个人知道,他们之前好像瞬间拉开了一条宽阔的河道,谁也无法涉水而过。
微岩心里涌起一阵阵的难过,她觉得自己真是自私。可是,她放不下那个她为之付出了整个青春的结果。
因而在她回到公寓的时候,立刻抓起了被墨菲放在电视机上的那封信。是一封信,来自美国,来自那所西海岸大学的邮局,而她,却在拆开的一瞬间,愣在原地。
信上的字迹她再熟悉不过,分明是夏鸣的笔记,干净利落的行书。
微岩:
对不起,这次美国的演出我没有告诉你,这是我的私心,可是事实证明,我做对了。
我见到了他,他已经结婚,娶了当地的华裔女孩,没有回国打算。你的明信片他悉数收到,从未回复过,以后也不会。
微岩,我不希望你和他一样,心里存一个人就一辈子都拴在那个不可能的人身上。你和他又不一样,只要你愿意,你依然能够去爱。
我真希望,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已经在南欧的新年答应了我的求婚。如果没有,那么,这也是我最后的告别。在我第一次在琴行看到你的时候,在我送你去医院的时候,觉得这个浮躁年代还有这样看起来没有个性却真诚而坚定的女孩真是难得。我希望你是我的,可惜,你不愿意,我便不再强迫。只是我希望在我再见到你的时候,你能够幸福,如果那个时候,我的爱还未过期,你依然可以来找我。只是未来,我不敢承诺。
夏鸣
微岩丢下信纸就打车去了夏鸣的公寓。你怎么可以这样,人心是不能够去试探的,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她发疯一般地摁门铃,没有人。去到公司,找到经理。他说:“夏鸣直接去了日本,飞机已经起飞,工作上的交流,他会去两年。”
她冲进水房,终于没能遏制住自己的眼泪,那是在楚澄离开时都未曾掉下过的眼泪,墨菲跑来抱住她,询问她安慰她,她只是摇头。这些年的时光都如同蒙太奇镜头一样在她心里一帧一帧地闪过,终于明白许多人说有些事情不需执着结果,结果总是让人失望。现在她经过了,才终于肯相信,不放过自己的并不是感情而是自己。
她擦掉眼泪,推开墨菲,飞快地打了辞职报告递给经理。回到公寓只拿了现金,没有带卡更没有收拾衣物,就直奔机场而去。
这一次,她不要做等待的人,因为她知道幸福与她只相隔并不浩瀚的一面海。这一次,无论他是否愿意是否能够相信她,她都要投奔他而去。她知道,除了钱一无所有去到异国他乡的她,他一定不会把她丢在路上。
☆约好的以后
我撑伞,并非只是为了避雨
发现自己惧怕干燥,是来到北京之后。极少下雨的傍晚,盛昆打电话回来,说:“你来接我,我们在外面吃。”苏清欢兴致勃勃地套好衣服却翻遍所有角落找不到一把雨伞。她只能沮丧地给盛昆回电话:“我找不到伞,你自己打车吧。”
这是空气里榨不出一丝水汽的北京,不是她多雨的故乡。
十一前夕,清欢把回家的车票推到盛昆面前。“我暴躁,我没有灵感,我无法工作。我要枯死了。”
“才来三个月。回去多久?”
“十八天。”
门铃突然响起,她跳下椅子去开门,以为岔开了这尴尬气氛却被满目玫瑰堵在玄关。盛昆的声音在身后传来,并非胁迫却足够威慑,“四年前的今天。”
清欢默默把花捧进浴室,散开来一朵一朵插进玻璃瓶里。我们在一起四年了,你还是不记得我不喜花束,它们再努力盛放也构不成我的惊喜,隔日便是一堆需要打扫的朽尸。
遇见盛昆的那一天,整个南京都在下雨。清欢下了急救课拿着器械单去校医院盖章。白板上贴了校医集体学习的公告,刚要转身离开,盛昆头破血流全身湿透地从她面前侧身挤过,一米八的大个子在空荡走廊里显得有些穷途末路的寂静。她喊他:“同学,医生都不在,我给你包扎吧。”
彼时,他在走廊的白色长椅上坐下来,一言不发。她从急救箱里找出药棉、纱布、酒精、剪刀,开始处理他并不严重但看起来血肉模糊的皮外伤。他的侧脸很俊朗,若这里留下疤痕,多么可惜。
雨势愈加汹涌,门外积流成河,她把伞递给他,“伤口不能淋雨。”
他看了清欢一眼,突然一弯腰把她背了起来,炽热的体温瞬间淹没了清冷雨声。他说:“你来打伞。”仿若是个郑重的仪式。
清欢想,若彼时不是因他棱角分明的面庞,她会不会毫无医德地转身走开。对人群有洁癖并不适宜做医生,那是后来在内科实习三个月的苏清欢得出的结论。
盛昆拿着纸巾和果丹皮在解剖室门口等待清欢下课,叫住她,每周如是,穷追不舍。她说:“我从未吐过。”他说:“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如果有万一,还有我在。”
毕业之后,盛昆去了北京,他要清欢给他两年时间。清欢点头,因为实习没有送他北上,初次观摩阑尾手术,她在洗手间吐得天昏地暗。
两年,他每周快递大捧玫瑰,不会忘记一切值得送礼物的日子。有时看着那些玫瑰,清欢不知道自己该有怎样的期待,陡升困惑。她说别再送了,浪费,他置若罔闻继续他的表达。在她再次辞职的夜晚,盛昆要她去北京,说有一份广告文案的工作可以做。于是她便彻夜收拾了行李。
也许这注定是一场逃离而非奔赴。想念或许并不是心底最诚恳的声音。只是生活的惯性往往终究蒙蔽节奏的起伏。清欢想,和切开一个人的肚皮相比,去北京并不算冒险。那里有一个爱她的人。
而现在,她想回家,想如此刻她手中的玫瑰一般在玻璃杯里吸收充足水分。鱼回到深海,才能呼吸。
在天边的缝隙找到秘密花园的入口
火车缓缓启动,寻位子的人在车厢里游走,清欢躲去连接处的角落呷出一根烟。打火机却任她拼命甩也打不着。
“啪”的一声有火对了上来,清欢抬起眼,面前挺拔的外国男子对她微笑,有很深的法令纹。她还没来得说谢谢他已经手插进口袋去车厢找位置了。
抽完一根烟回去,惊讶地发现男子坐在她对面,冲她笑。清欢坐回去翻《城市画报》看,男子拿出笔记本,搁在腿上,流畅地写着长串长串的英文。清欢的目光被吸引过去,字符的排列非常美丽,或许他是行吟诗人?
男子写写停停,又从登山包里摸出掌上电脑,忽而又站起来伸懒腰活动筋骨,很是热闹。
清欢笑起来,刚要开口,他说:“别说英文,说中文,我没问题。我是Joey。”
他不是诗人,他是美国驻中国慈善机构的工作人员,之前他去过北欧也去过南亚。去南京是参加朋友的婚礼。他说她的名字很拗口,她便在他的笔记本上写下来,“清欢,就是简单的快乐。”
出站时,他冲她用力挥手,努力咬出“清欢”两个字,说这是个愉快的旅途,再见。
再见无疑是这个世界上最虚伪的字眼。许多人说过再见,就再也不见。
旅途劳顿,盛昆是用冷战表达他的不满,只发了一条冷冰冰的短信让她注意安全就下文全无。于是清欢早早爬上床便睡觉了。梦见自己拿着冰冷的手术刀,对准无影灯下躺着的女子的胸口,女子说这里没有心,她长着苏清欢的脸。猛然醒来,已是清晨。母亲催着让她快些洗漱去参加一个旧友女儿的婚礼。
“你不记得了,你小时候一起学过舞蹈的一个女孩,比你大两岁的,是你阿婆的老邻居的。”
不记得。她只记得对着练功房的大镜子,她一切动作都标准到位,只有表情,笑不出那样逼真的虚假来,“国庆结婚的人不要太多。”
人很多,可是人群里竟然有人冲她使劲挥手,“清欢。”
Joey,她走过去和他轻轻拥抱,原来真的有再见。
开席后,他来找她,“他结婚,陪我去玩,我觉得很不好。你陪我去看南京?”清欢便欣然应下,开始了之后数天对这段空白时光奢侈的挥霍。
从中山陵出来,她带他去水族馆,“有时放了学就会来。看这些不会发出声音的小鱼,以为自己也在水底,蓝天变成了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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