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心_刍不回》第74章


但后来某天导演却突然想起这个事,问云笑:“笑笑,你是不是成年了?”
云笑不好答不是。
导演瞬间来了精神:“成年了好,成年了好啊。”
他当时也在,嘴角露出一个痞笑:“成年了哪里好,你们刘导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大家都笑。
刘导和他关系好,也不介意他挖苦他,笑道:“成年怎么不好,成年了想去哪去哪。”他又列举了一堆成年的好处,最后让云笑晚上别急着走,带她去见见世面。
云笑不爱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场合,她也没去过,但不好得罪导演,这天她还真的在剧组等着。
她已经没戏了,和一个女三号坐在一起聊天,过了会,一条微信蹦出来。
“不想去就不去。”
是吕浩,这不是他第一次和她发微信,却是第一次发与工作无关的内容。
云笑没有回复他。
她不知道该回复什么,回复我想去肯定不对,回复不想去,他又哪里懂她的顾虑。
她在娱乐圈没有背景,走到今天全靠自己。她不想所做的努力因为一点小事就毁于一旦。大家都说,刘导那个人并没有表面上的好说话。
刘导下了戏,见云笑还在果然很高兴,招呼着一群人风风火火地就上车了。把云笑喊到自己那辆车上,他眉开眼笑地道:“别怕,你小,我就带你见见世面,不会有什么事的。”
云笑懦懦点头,很是能勾出老男人怜香惜玉的心。
那刘导后来果然没让她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但也只限于动作片和违法行为。去夜店似乎只是为了喝酒玩游戏。
但就算这样,有些画面还是让云笑心里不适。他身边偎依着之前和云笑聊天的女三号,俩人时不时毫不避讳地亲上一亲,一开始还用玩游戏受惩罚作为借口,后来喝嗨了直接坐上了大腿,舌吻得难分难解。
云笑心里翻涌得难受,但没人发现她有什么不对,大家说说笑笑,听着淫词艳曲,快意非常。
趁着没人注意,云笑出了门。
包间里烟酒味混着空调的冷气,熏人得厉害。她喝了几杯酒,浑身难受。
去洗手间催吐,却什么也吐不出来,肚子里像有一片沼泽地,咕噜咕噜地冒泡,她洗了手,不愿再回去。
出来时,厕所前面的走道上靠着一个人,幽暗的灯光下,他衬衫里头的老头衫,像有些泛黄了。
他叼着根烟,火光在他唇边一指的距离亮起,慢慢又灭了。
他没说话,弹了弹烟灰往前走。
旁边一个醉鬼扑过来,云笑本还在犹豫,这下连忙追上去。
到夜店后门,他一根烟竟然已经抽完,烟蒂被他随手一抛,送进垃圾桶里。
“东西带了吗?”
云笑摇摇头,她还有一个包在包间里。
他没说什么,将另一只手抬起来。
她银灰铆钉手包就在他手心里,被他大手衬得,就像个小玩具。
云笑伸手,他又缩回去。
后门并不宽敞,没人,灯光比厕所那的还要幽暗不明。
他带着她继续往前走,等她追上来一点,像三年前,又伸腿绊她。
等把人抱进怀里,他低笑出声,声音像含着细沙:“不专心啊小丫头。”
云笑有些恼,被他灼热的体温和陌生的男人气息环住,一时头晕眼花。
他歪着头将手包挂到她胸前,又掐掐她下巴:“成年了?”
她嗯了一声,想推开他,腰却被扣得更紧。
他又问一句:“吐了吗?”
她摇摇头。
“接吻要负责吗?”
听到这一句,她猛地抬眼看他,她当他忘了三年前的事,毕竟只有那似是而非的一两句话,他忘了也很正常,原来没有!
“负责吗?”
她鬼使神差地摇摇头。
他啧了一声,像是很嫌弃。
她还没弄明白他嫌弃什么,吻已经落下来了。
她很青涩,脑袋明显是懵的。
吕浩浅尝辄止,问她:“初吻?”
她沉默,低头擦了擦唇。
他又问,声音带着点莫名的,像是自嘲的笑:“没有性经验?”
还是沉默。
第二天回到片场,刘导竟然没有找她询问昨晚的事。
云笑总是忍不住将视线落到某处,在那人有所察觉时又若无其事地收回来。
女三号坐在她身边,小声道:“吕导不上处女。”
她张了张嘴,还是问出了口:“为什么?”
女三号欣赏着自己的指甲:“上处女很危险的好吗,像他们这种浪荡子,谁想被女人缠上,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最好。”
那一天,及至后来杀青,云笑闲时都再没东张西望过。
《俏佳人》杀青后,接下来的两三年,她和吕浩陆陆续续见过几面,勉强够得上点头之交。
这两三年,她渐渐破了禁,挑着去了一些场合应酬,慢慢地,对娱乐圈一些现象也习以为常。她笑容越发客气,说话越发圆融,活得像一颗精致漂亮的球。
他们也曾在一些肮脏不堪的场合相遇,如无必要,各玩各的,连眼神也不怎么交汇。
转折在一场酒会上,她那天喝了点酒,目睹他西装革履人模人样地在人群中周旋,突然有些累。
她带着助理,悄悄离场。
那天晚上下着细雨,助理嘱咐她多穿一点,她应是应了,靠着车窗许久没有抬头。
到酒店,车外果然很冷,停车场一阵阵灌风进来,等进了电梯,才觉好受些。
电梯升到一楼,缓缓打开。
她缩在角落里,大半身影被助理挡住,外面的人也许看不见她,但她微微抬眼,却看到本该在酒会上的人,手上搭着外套,一边松领带一边进来。
他皱着眉,像是觉得热。
云笑觉得,好像有一点点酒意上头。
电梯到最后,只剩下两个人,助理走了,没了护盾,云笑觉得自己就像失去了壳的龟,成了毫无安全感的软体动物。
然而他看也没看她一眼,等到了楼层,直接走了。
云笑慢慢直起身,听到自己骨骼咯吱咯吱的声音,像个机器人。
酒店走道里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高跟鞋踏上去,声音尽被吞没。
她跟在他后面,摔了一跤,片刻后,自己爬起来,继续走。
他在某间房停下,点了一根烟,看向她。
她穿了一条修身酒红色礼服,曲线玲珑,化精致明艳的妆,像一个女人。
他张了张嘴,烟颤了颤,却被打断。
“不用,”她昂着头,眼神有些灼热,有些露骨,梨涡似有酒香,“不用你负责,我不是处女。”
他将烟拿下来,夹在指间,抱她进房间时,烟蒂抵在她后腰上。
房间里衣服散落一地,到一半,他突然停下,笑起来,情绪难辨:“小骗子。”
云笑说不出话,脑子里一片混沌,只知道,他突然温柔了很多很多。
结束很久后她才回过味来,抱着被子坐在床上,想着可能是自己反应青涩暴露了。
她觉得好笑,又觉得鼻子发酸。
她演过床戏,两场,一场处女,一场熟女,观众都说她演得好,尤其后者,有人还因此骂她,说她千人、骑,经验丰富。
她哭起来时,分不出是因为初夜没了而难过,还是为别人误会她侮辱她而委屈。
他洗了个澡,没多久出来,像是没看到她在哭,一件一件穿衣服:“我还有事,你睡会。”
他语气懒散,神情餍足,眼角还有高、潮后残留下的红。
洗过了,他比云笑清爽得多,就是个嫖客。
云笑怔怔看着他,在他要走时,抓住心底说不清的思绪,喊住他。
“等等。”
他脚步一顿。
云笑揪紧被子,眼泪不停往下掉,流得胸口都濡湿。
“我可以追你吗?”
她说完,那人没反应,她又换了一句:“我骗了你,我对你负责。”
他没回头,继续往外走,留下两个字:“随你。”
那天,云笑回到自己房间坐了很久,一夜没睡。
此后的很多个夜晚,也都难以入眠,在想他那句“随你”,到底有着怎样轻蔑的含义。
而后来,他们也确实在一起了,然而多年前的那句“随你”,始终扎在她的心口,像一把带着倒刺的箭,让她无法去拔,不敢去拔。
再后来,有人问她,你为什么非他不可?
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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