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色男女(猫)》第37章


“他?”宣紫垂下眼帘,“他,他和我是一样的。”
***
久未回来,门口的警卫查验半天,这才肯相信眼前的女人就是这个家里不可提的那位小姐。
宣妈妈等在前厅望了半天,看到宣紫和孟溪林的身影,这才兴奋地冲家里的阿姨招手,叠声说:“快,让人摆好午餐,汤要热一点,我女儿不喝温吞的。”
宣紫一溜小跑冲上来,和她热情拥抱。宣妈妈搂着女儿又跳又蹦,眼睛自她肩头掠过,看到身材高大的孟溪林,连忙又端正起站姿,压了压微微起皱的旗袍,说:“小孟,感谢你把我女儿带回家。”
孟溪林受过精英教育,知道怎么样来哄这个常年养尊处优的女人,只是他的中文抱歉,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微笑面对,只淡淡地喊她:“宣阿姨。”
宣妈妈挑起眉梢,说:“什么宣阿姨啊,都订婚这么多年了还不改口,什么时候让你叔叔把婚礼办了,你可千万别害羞不喊我一声妈妈。”
宣紫搀着她妈妈的手连连赞同,说:“没错,既然是一家人,那就别说两家话。我之前和你说过的,特地带孟溪林来给你看看胳膊,现在人都到了,你就别不好意思怕麻烦人家了。”
宣妈妈眼神忽然躲闪,说:“你这个女儿,真是的,都到饭点了,急什么急,下午再说也不迟。”
宣紫一阵风似的把他们撵到二楼的主卧,拉过孟溪林道:“我妈妈真是年纪大了,走走路都能绊倒自己,把胳膊给摔着了,请你帮忙看看。”
宣妈妈起初还有些挣扎,拗不过宣紫坚持,只好慢慢卷起了袖管。
伤口未愈,淤血的颜色更深了几分,一看就是棍棒留下的痕迹,到哪里能摔成这副模样。
孟溪林心中讶异,暗暗看了宣紫一眼,她站在她母亲身后朝他眨了眨眼,他只好学着戴起虚伪的面具,笑着说:“不妨碍,家里有没有药箱?”
宣紫说:“有的,有的,我出去让人给你们送进来。”
出门喊了一个这么多年一直在这处做帮佣的阿姨送东西,自己等在门外,待她出来的时候点了点她的肩膀,那阿姨问:“怎么了,小姐,有什么事?”
宣紫笑着说:“前一阵子遇见一个人,她是认得我的,不过我记性不好,认不出她。”
“有什么特征吗?”
“有个很特别的姓,姓从。”
那阿姨“哦”的一声,像是很熟,说:“是小时候带过你的从姨,一直很关心你的,走了这么久,我们偶尔见面还总要我拿你的照片给她看。不过你不记得也是正常,她带你到四五岁就离开了。”
“怪不得没印象了。”
“她人很可怜的,年纪轻轻就没了丈夫。她人生的漂亮,又忠厚,大家都很喜欢她。听说还有一个女儿,好像和小姐你年纪相仿,也是苦孩子,生出来就没有爸爸。”
宣紫细细地听,一个字都不漏下,阿姨人也坦诚,一五一十把自己了解的都说了出来。
只是高门大户,她母亲又是一等一的保密高手,别人知道的只是他们可以知道的,再想深入还是要问当事人。
宣紫想了想,说:“那您有她的电话吗,逢年过节,我可以发条短信给她,毕竟她照顾过我那么久。”
阿姨立马掏手机:“有的有的,就是好久不联系,不知道她还用不用。”
宣紫运气到底不错,电话拨过去响了几声便有人接,阿姨低声问她:“通了吗,通了吗?”
她点点头,做个噤声的动作,对着话筒说:“从阿姨吗,我是宣紫。”
那头的人顿了几秒,方才有个苍老低沉的声音说:“宣小姐啊。”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33
Chapter 33
孟溪林找到宣紫的时候,她正倚着栏杆,修长的手指夹着纤薄的手机,拿手机一角有节奏的敲着包浆光润的红木。
孟溪林走过去,说:“你妈妈喊咱们下楼吃饭了。”
宣紫侧过头来冲她笑了笑,说:“这就来。”
“在想什么?”
“唔,在想要不要杀人灭口,对我们家,你好像知道的太多了。”她拧着眉,煞有介事地说,浅浅笑意挂在嘴角却不像是认真的。
孟溪林去拉她的手,说:“别把手机掉下楼了。”她却不动声色地将手收回来,甚至往后退了一步,态度亲切但又疏离。
“我妈没事吧。”
孟溪林有些尴尬地将手伏在栏杆上:“没什么大碍,都是外伤,不过我猜她身上也有,或许更为严重一些,只是她没同意让我检查一下……你们真的不考虑寻求些帮助?”
宣紫笑了笑:“什么帮助?”
“……法律,强制力什么的。”
“你以为他不懂法吗?你看家里的警卫来来去去换了一茬又一茬,他再压抑再谨慎,果真就没被人撞见过?谁又敢来管呢。”
她始终是笑,表情平静,孟溪林看不出她有半点异样,一双眼睛清澈见底,仍旧无波无澜。
是习惯吗,一个人可以对这样的事都有了抵抗力。
下楼梯的时候,宣紫问孟溪林:“你是怎么定义坏事和好事的,我刚刚好像做了一件很坏的事,但我又实在控制不了我自己。”
孟溪林说:“是和安宴有关吧?”
宣紫诧异地看他一眼:“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有福尔摩斯的潜质。”
“其实很好辨别,你每次情绪的变动都离不开他。”
“怎么就不可能因为是例假?”
“不好笑。”孟溪林严肃起来:“到底是怎么了?”
她垂头丧气,“好像变得不像我自己,成了我最讨厌的那种人,刻薄,犀利,满嘴的谎话。”
孟溪林说:“很多人都觉得我这一次做了坏事,下次就用很多很多的好事补上,可是,坏事就是坏事,这是永远都弥补不了的。”
***
从泠蹲下腰去换鞋子,安宴扔了一双到她面前,说:“别穿那双,是宣紫的。”
从泠把浅粉色的家居鞋往外踢了踢,心想多大的人了,什么品位,趿上另一双鞋子的时候,说:“她最近真是能耐见长,和老朱商量好了要阻击我,你之前不作为,这次也别插手,我倒想看看他们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安宴置若罔闻,一面往客厅里走,一面冲四周喊:“默默?”
小丫头正坐在沙发上喝果汁,听到声音,连忙把杯子递给保姆,自己小屁股一扭,两只手撑着从沙发上挤下来,往声音的源头跑,说:“爸爸!”
忽然自这空荡荡的世界里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默默高兴极了,张开两只手,嗷嗷待哺的雏鸟似的对着母亲奔跑,她喊从泠“妈妈”。
从泠蹲下来抱她,搂着她又蹦又跳,闭上眼睛凑近她脑后,深深嗅了两下,直到那软绵绵的奶香弥漫,她满足地说:“想死我们家默默了,你呢,有没有想妈妈?”
默默将下巴支在从泠肩上,很用力地点点头。
默默的行李一早收好,分门别类装在新买的几个粉色行李箱里。房间里还有一些零散的玩具和书籍,等着默默最后过目,看是否要带走。
从泠在一旁检查行李箱,看着许多多出的衣服鞋子,冲安宴笑道:“来你这儿一次还真是满载而归,默默几年的衣服都比不上在这儿一周买的多,我已经开始考虑是不是要经常送她过来了。”
安宴面无表情,又是一身正装,衬托得整个人又高又挺,严峻如一株笔挺的 白杨。他淡淡睨了从泠一眼,说:“你不是一个拐弯抹角的人,有什么话直说就好。”
默默正抱着两个娃娃跑来,很小心很仔细地把它们放进行李箱里。从泠拉住她的小手,说:“真漂亮,这是爸爸给你买的?”
默默很腼腆地摇了摇头,然后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安宴,像在揣度他的态度,继而凑近从泠耳边,小声说了两个字:“宣、紫。”
从泠垂目看了看这两个娃娃,黑头发的这一个精致漂亮,脸盘子和宣紫甚至有几分相像。
她拍拍这娃娃,笑着对安宴说:“替我谢谢她。”
安宴冷冷的:“从泠,你这样做人累不累?”
从泠忽地一个激灵,歇了片刻方才回过神,她拍拍手站起来,面对这冰一般的男人,说:“怎么了,安宴,你是觉得我笑里藏刀,话中有话了?我别的不敢说,这点诚实倒还是有的,我该谢她的,一分一厘都不少谢,可我不愿让给她的,一分一厘都要抢过来。”
安宴嗤笑:“你为什么不去想想,她所有的那些东西根本从来就不曾属于过你呢?”
“那我就做个睚眦必报的小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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