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路是我一个人走》第24章


“真是有心了。”王阿姨把香囊收起来,“知道我睡眠不太好,专门做了一个凝神的香囊。也不知道是谁送的。”
在场的宾客纷纷猜测送礼物的人,陆泽安抿了口红酒,无意间瞥到我的手指:“你的手怎么回事?”
我慌忙遮起食指上的伤口:“没事,被东西扎了一下而已。”
“我看看。”
“没事,真没事。”
他执拗地握住我的手,仔仔细细把我的手指看了好几遍:“被扎了好几次,你到底干吗了?”
“哪有干吗……就是不小心嘛。”
他责怪我笨手笨脚,我吐吐舌头不多言语。目光转向不远处的主桌,王阿姨正和顾樱聊着,眉眼间都是笑。陆泽安给我夹了一块鱼,塞到我嘴边,在一桌人诡异的目光下,我把鱼含进嘴里,耳边蓦地传来王阿姨的声音。
“没想到我上次无意间提到一次你就记住了,还麻烦你亲手做了个香囊,真是谢谢你了。”咀嚼的动作猛地僵住,我侧过头看向顾樱。
她先是一愣,随后,嘴边挂着淡淡的笑意回道:“阿姨,这是我应该做的。”
手不自觉地抓紧,指甲似乎就要嵌入皮肉里,我大力地咽下鱼肉,嗓子里像是塞了一团火一样疼。
慌乱中我站起身,不去理睬陆泽安不解的目光,留下一句“我出去透透气,很快回来”就仓皇而逃。
这座城市的夜晚寂寞得有些不正常。
站在酒店的门口,明晃晃的灯光打在脸上,眼睛酸涩得难受。我伸手揉了揉眼帘,被指腹的粗糙感弄得极不舒服。
我注视着左手手指上的伤口,那些早已结痂的部位似乎又疼了起来。
陈柏杨发现我做针线活的时候惊讶得合不拢嘴。把布料随身携带,上课缝针,下课缝针,拆了缝,缝了拆,如此重复多次之后,终于完成了送给陆泽安母亲的礼物。
我想,大抵我为了讨好陆泽安的母亲真是绞尽脑汁了,按理说,我这样的性格是不会对谁卑躬屈膝的,唯独为了陆泽安,我选择低声下气。
没有当面送礼物,生怕尴尬,礼物没有署名,怕王阿姨知道是我送的随手丢掉。
就算她不知道是我送的礼物也没关系。
就算她觉得礼物粗俗寒酸也没关系。
就算她嗤之以鼻也都没关系。
我第一次那么努力地想表达心意,末了,心意没表达成,连署名权都被人家占了去。
无奈地叹了口气,整个人沮丧到了极点。
生活往往与期望背道而驰。
想堂堂正正地站在陆泽安身边,想得到所有人的认可,想忘掉以前所有不愉快的过去和陆泽安走下去,这些念想似乎都变成了奢望。
入冬的天气,刺骨的寒意伴随着晚风侵袭我的皮肤,我抱着手臂准备往回走,却有人挡住了我的去路。
白以南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出来,站在酒店的正门口,直直地看向我。
不打算同他说话,我淡然从他身侧走过。
他忽地伸出手,紧抓住我的手臂。
他的掌心很暖,冷暖交织的触感让我不禁一颤。他的声音在我头顶处响起:“还要进去被侮辱?”
我没看他,佯装毫不在意的模样:“与你无关。”
“就算你送再贵重的礼物,陆家也不可能回心转意。”他冷冷地开口,一句话,直接戳到我心坎里。他竟然知道礼物是我送的?“现在,你、裴氏,在陆家面前,根本一文不值。”
他还有脸同我说陆家和裴家?真是可笑。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些?”我抬眸恶狠狠地瞪他,“裴家和陆家今天的关系,还不是拜你所赐!白以南,你真卑鄙。”
我的任何恶毒字眼在他看来根本无关痛痒。
甚至,他连眉头都懒得皱一下,只是不咸不淡地开口:“卑鄙?裴兮,别告诉我你的心理承受能力不过如此。真让我失望,你要知道,这才只是开始。”
这才只是开始。
“你到底想怎样?”
“我想怎样?”他托腮,良久,那双漆黑的瞳孔幽幽地望着我,而后他启唇道,“你觉得,你值得我怎样做?”
我大力地捏住裙角,答道:“我的确不值得你去做什么。”
“不。”他否认得极快,“你不懂,你值得。”
白以南,我不过就是一顿饭没吃而已,大老远跑几条街买早餐给我,值得吗?
你不懂,你值得。
这样汹涌的回忆浪潮一瞬间把我浇醒了。
这不是过去,这是现实。
我顿了顿,抽出手,念道:“白以南,别再这样下去了好吗?报复我,报复陆泽安,对你而言快乐吗?”
“快乐!当然快乐!”他夸张地笑起来,“裴兮,你不知道,看到你和陆泽安不好过,我心里有多开心。”
“你简直丧心病狂。”
“我丧心病狂?哈哈哈,到底是谁逼我成这样的?”
“白以南!”我忍不住大吼起来,“三年前是你离开我,是你杳无音信,是你丢下我不管!你凭什么说是我的错,凭什么!”
他冷静得可怕,腮帮因为咬住牙关而微微凸起。
我又一次因为他的冷静而失去理智。
吼完之后,我的脑袋“嗡”一声炸开了锅。我问自己为什么抑制不住冲动吼他,为什么还是会在乎三年前他的不辞而别。也许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白以南对我而言是一道伤,伤口不会溃烂,疤痕不会消失。
他冷冷地开口:“我厌恶你站在陆泽安身边,就凭这个。”说罢,他面无表情地从我面前离开。
因为我身边的人是陆泽安,所以恨我?还是因为我身边站着别人,所以恨我?
我来不及问清楚,他已经上了楼。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刮起了狂风,夹杂着几声轰雷,先是小雨,不出一分钟,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雨珠拍打在地上溅到脚踝,我往里站了站,没想到恰好碰见刚下楼的于晴。按理来说,我和于晴是没什么交情的,自然也算不上有什么深仇大恨,因此此时此刻她脸上的愤怒完全在我的预料之外。
我知道于晴对白以南的感情,但白以南现在对我恨之入骨,她理应得意扬扬才是。
装作没看见她,我理了理发型准备上楼。
“我有话跟你说。”她言简意赅,完全没有想拖泥带水的感觉,声音很柔,语气却极其冷硬。我没指望过于晴能好好地跟我说话,也没指望她跟我说的内容多有营养。
然而,她接下来要说的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料。
我往后退了几步,靠在门口的圆柱上,点点头,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裴兮,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正面交谈。”于晴不到一米六,我比她高十公分,加上我今天的鞋子高度也不少,她同我说话的时候不得不抬起头,为了不输气势,她只好选择在语气上高冷一些。
但其实我并没有多余的心思放在她身上,刚才发生的几件事已经足够让我闹心了,偏偏天还下雨,真让人烦躁不爽。
“如果不是意外,应该如此。”
“可是你所不知道的是,在你不知道我的时候,我已经了解你千百次。”我难以置信,她料到了我的反应,继而缓缓道,“白以南在美国的三年时间里,我把你的所有情况都告诉了他,包括你谈了多少男朋友。”
他们两个暗中调查我?
我挑眉:“于晴,我不记得我和你有什么瓜葛,值得你对我的行踪了解得一清二楚。”
她摇了摇头:“你大概误会了。我如果想做挑拨离间的人,早在三年前,你和白以南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已经动手了。调查你的行踪,是白以南拜托我的。”
“他让你调查我?”于晴“嗯”了一声表示没错,我冷笑一声,“呵,原来三年前就已经开始酝酿计划了,真卑鄙。”
“裴兮,你没资格说他卑鄙!”
我觉得可笑,自认为我对白以南的了解不会比于晴少。三年前不辞而别,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我如何痛苦,如何麻痹自己,远远地躲起来,精心策划一场计划,冠冕堂皇地说我滥情,他根本就不知道我滥情的原因!
他根本就不知道我这几年来都承受了些什么!
他根本什么都知道,凭什么自以为是地认为我才是背叛者?
“于晴,你少跟我说教。他就是卑鄙!他就是看不得我从他的世界里走出来!就是看不得我过得好!报复我、报复陆泽安,他不仅卑鄙,简直丧心病狂!”
于晴突然爆发出一阵吼叫,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于晴。
她大口地喘着气,吼道:“裴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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