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欲》第78章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略过这一条,又确认隔壁房间的人没有新消息发过来,嘴角扯了扯,又垂下。
任免略加琢磨,又起身,穿好外套准备去一趟药店。
刚刚回来的时候,陈小葵嘴上没说,但声音听起来有点沙哑,虽然不一定能派上用场,但预备着东西总是好的。
他人才打开门,正好碰见难得穿着休闲的任桓,手里提了一堆购物袋,一看就是被冯婉宁差使做起了苦力。
骤然跟自己亲爹碰面——而且还是仿佛一眼就看穿了一切的亲爹,任免也不慌。
冯婉宁下午想去打网球,面前这位二话不说,带着人就走了,美其名曰,夫妻难得的二人世界,实际上打算绝不止这么简单。
至少从他把两个小孩儿单独留在一块儿的安排,就不太简单。
任免心知肚明,背挺的笔直,长身站着,一派从容。
是不太一样了。
任桓打量着自家儿子,语调浅淡,听不出情绪:“要出门?”
任免点头。
任桓若有所思,看了眼手表:“……正好,我跟你一起出去,顺便聊聊。”
任免知道,聊聊才是重点。
他琢磨了一下,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点点头就算是同意。
他们父子俩很少会有单独交流的时候。
最主要的是,任桓工作繁忙,日常里又是冯婉宁操心得多,任免细细思索,发现上一次爷俩相对正坐,还是就他到底出不出国读书这个问题展开的讨论。
任桓当时是属意把他送出去的,但冯婉宁不准,说是万事以孩子的意愿优先,才有了促膝长谈的对话。
说起来也挺好笑。
任免那个时候人又不高,还没有变声,但愣是穿的正式,坐得跟个小大人似的,把想留下来的理由剖析得很透彻,面前摆着的本子翻的跟文件一样,正襟危坐。
“……说了那么多理由,还不是因为你爷爷和你母亲。”
任桓当时听着觉得有趣,到了最后,没忍住笑了起来,反而把见惯他不苟言笑模样的任免给惊到了,直接点出了对方心中所想。
任免不满自己常年在外工作,也不想放弃陪伴亲人,但是嘴上却一点不说,只是扯出条条框框,说是国内国外无非环境不一样,他对自己的学习能力还是很有信心的,就是不说真心话。
这脾气,到了现在也还是一样。
酒店周遭安静怡人。
任桓迟迟不说话,任免也就不开口。
隔了不知道多久,任桓才慢慢地出声。
“多久了?”
任免脚步顿了顿,非常镇定:“两个月零二天。”
这是问的他和陈小葵的事情。
任桓点点头:“……可以啊。”
可以什么,也不说明白,语气不咸不淡的。
“你现在大了,我本来也不喜欢掺和年轻人的事情,所以也只是随口问问……确定不是强迫小姑娘就行,你妈那边你自己看着办,她心理接受能力不弱,也不古板……加上成年之前该做的,不该做的,这些你都自己去衡量。”
任桓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但这个时候语调平缓,极有耐心。
任免点头,嗯了一声。
任桓说到这里,话头又突然停了停,突然回忆起了什么。
“……十岁出头的小丫头,不哭也不闹,只是抱着父母的照片安安静静地坐着,谁问什么就答什么,看着乖巧懂事,但眼里没有什么生气。”
他说着,眼神有点渺远:“——我第一次见到小葵,她才这么高,守在门口动也不动……那个时候我想,家里那毛病一堆的小子,能和她相处得来吗。”
任桓说到这里,又看他一眼,似笑非笑,神色又渐渐地沉下去。
“陈原叔叔跟了你爷爷十几年,又救过你爷爷的命,为人正直,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也不会到最后才想到写信过来……”
任免的脚步很缓。
他当然知道这其中肯定略去了很多细节,但因为是第一次听上一辈提起这些事,显得很认真。
任桓也没有多加叙述,很多地方都是见解地概括就过。
他本身就不是喜欢回忆的性格,如果不是情况特殊,话也不会这么多。
父子俩沿着酒店走了一圈,最后回到房间门时,已经是月挂梢头。
冯婉宁买了一堆的工艺品,正发愁怎么往家里寄比较合适,看任桓人回来了,眼睛噌得一下亮起来,当即把人拉回去做苦工。
“小葵刚刚把药吃了……你记得注意隔壁动静,有事情就叫我们。”
她一边说,一边也没忘记转头叮嘱任免。
任家的家庭关系一贯是这样,互相照顾,又给对方留私人空间。
被夫妻留在原地的任免应了一声,听着对面的房间门关上,低头看着手里装着药的袋子沉思。
走廊的灯光有些昏暗。
他其实知道任桓今晚是什么意思。
这么多年以来,他父亲从来是沉默寡言内敛的人,如果不是必要的时候,是不会说这么多话的。所谓必要的时候,也大多是跟极重要的事情挂钩。
任桓怕的是,这段感情是少年人的一时兴起,荷尔蒙作祟,所以才会告诉他这么多的故事。
听起来是温柔和蔼的劝解,实际上也是警告。
不能伤害到陈小葵。
任免倒也并不生气,他甚至非常理解任桓的视角。
长辈眼里故交的女儿,又从小看着长大,已经是任家的家人。
既然是家人,做什么决定就一定要考虑好。
他注视着手里的袋子,没有直接回房间,而是拿出手机,点开聊天的界面看了一下。
陈小葵很少发朋友圈,内容又都是千篇一律的早安晚安。
她的头像是一只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兔子,泪眼汪汪,看起来又可怜又可爱。
有点像本人。
任免觉得,有些事情角度不一样,考虑的方式就不一样。
他想到白天两个人转悠时的对话,任免没有把真实的想法说出口。
他想说的是,你这辈子别想摆脱我。
要是有人反悔了……反悔了?不存在的。
如果有人想跑,他会忍不住把人锁住,再困住,是否是强求都无所谓。
任免早就把这份浓重的欲求剥离开,在面对陈小葵时,又悄无声息地藏起来,但它确实有过存在的痕迹。
就连家人都无法透露。
还好他拥有的是这样的父母和家庭。
任免时常会在这方面觉得自己运气不错,不然就他的性格病症,是无法变成今天的他的——
陈小葵:躺着好无聊啊……
附加了一个兔子打滚的表情。
陈小葵:你回来了吗?
屏幕上闪烁悦动着新的信息,入眼的第一秒,温热的喜悦从胸口溢出。
——无法变成这样坦然面对自己真实情绪的人。
他喜欢她。
甚至于不止是喜欢。从感情变质的那一刻,很多原则就已经被摧毁掉了,让人忍不住地去描绘携手走向的未来。
如果换做是之前?
如果是之前,他根本不会在期末红榜登记时,对着归校拿成绩单的周平程冷冷淡淡地开口。
这样怀有极高的自尊心,喜欢利用他人的人,他知道怎么能更好地刺激到对方。
“……省着点力气,毕竟还要这么过两年。”
一二名放榜时,周平程对着他目光透着不甘和杀气,他也不介意扯了扯唇角随便回了一句,轻轻淡淡,果然见到对方的眼神不再平静,眼镜之下,脸色骤然变青。
那时候周平阳找上门,忍辱负重一般地说明来意,又提到周平程的事情,看起来也根本没指望他会答应。
“他心理从小就一直有点问题……但是,我需要证据。”
只是试探性地说需要他帮忙,任免却略加思索,想都没想就应了下来。
“卧槽???不是吧大哥,答应的这么容易?”
周平阳人都傻了,当场自扇巴掌试图证明这不是梦。
任免甚至还指导了一下,如何不靠蛮力拦路,要让被刺激者自己主动动手,全盘推翻了周平阳原本的直愣愣硬碰硬计划。
事情当然可以做的更绝——利用舆论或者是别的方法,但他并不想让陈小葵的名字被卷进去。
任免一贯是利用规则的好手。
要证据,那就直接来个面对面的冲击性证据。
周平程这种人,藏的再深,也总有超过底线的时候。
陈小葵后来谈及骚扰的事情时,是乖乖巧巧老老实实地以结果的角度做陈述,他板着脸给过小姑娘这头象征性的惩罚,却始终觉得有种无法按压下去的恶意和冲动。
想要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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