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八百式神录》第126章


赶在阴阳助被盘旋在法阵上方的孔雀吸引注意力,揣摩它的来意并斟酌自己的计划要怎样继续进行之时,她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前。
她毫不犹豫地一把攥住了瓶身,同时给了他的手腕一记手刀。腕上的疼痛令还未反应过来的他下意识松了手,那个小瓷瓶便落入了孔瑄的掌心。
她并未多做停留,微微一侧身之后在他后颈用力一击,成功把他给打晕了。
并不想把这个不□□留在现场,孔瑄拽着他的衣领往上一甩,然后向上轻轻跃起,和她极为默契的孔雀便叼起阴阳助的衣领,载着孔瑄朝安倍宅飞去了。
偌大的宅院里空荡荡的,只剩下般若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戾桥上,手里捧着一块咬掉了大半的达摩饼,两条细长的大白腿在空中晃啊晃。
“比丘尼!”他大老远就看见了孔瑄,一跃站到了戾桥的栏杆上,垫着脚朝孔瑄笑着挥手:“你回来啦!”
“嗯。”她点点头,把手里这个已经被她用绳子和束缚类的法术绑成了一个大粽子的、最重要的不安定因子朝般若晃了晃:“这个家伙你替我看着点,他和八岐大蛇在灵魂上有一点联系,你多多小心。”
听到这里,般若脸上依然带着笑。他把手里的达摩饼往嘴里一塞,轻轻拍了拍手上的碎屑,接过了阴阳助。
“你去忙吧,这个家伙就放心交给我。”般若笑着接过了她手里的家伙,轻轻掂了掂:“我会好好招待他的。”
交代完了一切,孔瑄犹豫了一下,并没有马上离开。
般若从怀里掏出了个小瓶子,咬开瓶塞之后往嘴里倒了几颗金平糖。
咔嚓咔嚓的咀嚼声中,般若眯起眼睛歪了一下头:“比丘尼,你在等什么吗?”
“啊,我只是不知道应不应该现在回去。”孔瑄面上极难得的露出了堪称优柔寡断的表情:“毕竟知道他们会死和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还是差很多的。”
这样没头没尾,有些莫名其妙的话,般若倒是听懂了。
他在金平糖咔嚓咔嚓的碎裂声里笑了出来。
“这样啊。”他笑着点点头,神情很是天真,仔细看起来还带着一丝孩子气的残忍:“不过,谁死有关系吗?反正总是有人要死的,不是他就是她,那么除了我在乎的人之外,其他人的生死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不插手就已经很不错了。”
孔瑄苦笑了一声:“毕竟从某种意义上讲,他们也算是为了我们而牺牲的,无能为力的感觉可真糟糕。”
“你并不是神啊。”他像是个长辈一样踮起脚尖摸了摸孔瑄的头顶:“你只是一个稍微特殊一点的普通人而已,为什么要这样严苛的要求自己呢?”
孔瑄沉默着轻轻抿了下唇。
“大概是。。。有一点不甘心吧。”
孔瑄坐在了他的身边,看着他抬脚把阴阳助踹出了老远,眉宇间露出了一丝极其浅淡的笑意。
“我总是希望所有人都能幸福快乐的活下去,可是这里并不是童话,我也是清楚的。”她的脚轻轻倚靠在戾桥褪色的栏杆上:“我以为我可以冷眼看着他们死去,但是到了认清现实的关头我才发现,太难了。为什么死的是他们呢?他们并不是什么恶人啊。”
“欺软怕硬,欺善怕恶的,并不只有人类,命运也是一样的。”般若靠在她的肩膀上,声音就像是枝头燕子的呢喃:“所以我一直希望你能变成一个强硬的坏蛋。”
“嘛,不过现在这样也不赖。”他忽然笑了起来,眉眼间的冰冷感也因为这个笑容而消融了:“毕竟,你现在已经是一个凶巴巴的好家伙了。”
两个人这样倚着休息了一会儿,孔瑄才起身离开。她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着用力地抱了一下般若。
孔雀载着她渐渐远去,和来时一模一样。
般若目送孔雀的尾羽消失在晦暗的天际,这才慢悠悠地走到了阴阳助的身边,笑着整了整衣服,蹲下了身子。
“嘛,归根结底这一切都是你的错呢。居然让比丘尼纠结难过成这个样子,真是一个讨人厌的家伙啊。”他泄愤似的踢了他一脚,面上露出了夸张的抱歉表情:“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太久没有做这种事情了,有些手生呢。不过不用担心哦——”
少年的眼里寒光闪烁,声音却温柔甜美得像是情人在耳畔的低语。
“我一定尽我所能,好·好·招·待·你~”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评论里密密麻麻的大猪蹄子硬生生把我给看饿了,我满脑子都是——‘猪蹄的味道,谁吃谁知道~’
啊,想吃红烧猪蹄!_(:з」∠)_
话说新出的式神鬼切的皮肤真是好看啊,可惜我这个非洲人怕是拿不到小哥哥了。。。蓝瘦香菇。。。。。。
【羡慕欧皇的眼神。jpg】
※、第93章 赌上性命的仪式(下)
赶回朱雀门的孔瑄看见了矗立在朱雀门前的那一群石像。
他们的面容依然清晰可辨,孔瑄甚至发现,自己认出了几个当初在安倍宅里比试时毛毛躁躁、咋咋呼呼的小伙子。
现在他们静静地立在朱雀门前,失去了体温和心跳,变成了和他们的意志一般坚定不屈,永不低头的模样。
朱雀门前偌大的广场就像是和他们一起被停止了时间,大家都放轻了呼吸,似乎是害怕惊扰了他们。
晴明直挺挺地站在最前方的阴阳头身前,面上一片肃然。他握紧着折扇的手静静置于小腹之前,脊梁绷得直直的,就像是一张绷紧了弦的弓。
神乐紧贴着他的身侧站着,微微垂着头,像是不忍心看面前的场景。她的双手紧紧握住晴明的小臂,浑身透着一股悲伤的气息。
博雅和白狼远远地站在树下,脸上和身上染了一些脏污,看起来有些狼狈。
他的神情有些奇怪,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哀伤和自责的气息太过于深刻,似乎已经到了彻骨的地步。他垂在身侧的左手紧握着弓,仔细瞧可以发现在微微发抖。但是他依然紧咬着牙关忍耐着,像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己在隐忍着什么。
“博雅,你怎么了?”孔瑄走上前,有些担忧地压低了声音:“是受伤了吗?”
“嗯?什么。。。受伤?”博雅恍惚了一下,瞳孔微微聚焦了一下才轻声回应道:“。。。不。。。没有。。。我没有受伤。我好着呢。”
像是在强调着什么,他又加重了语气重复了一遍:“我好着呢。”
他利索地把弓往背上一背,轻轻掸了掸衣服,大步朝着那群阴阳师走去。
孔瑄还未能想明白他这样情绪波动的原因,他就已经站在那一束破开阴云的天光里,回过头朝孔瑄挥手了。
“比丘尼,你愣着做什么?”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干脆利落,就像是刚才的痛苦和隐忍都只是孔瑄的幻觉:“可别告诉我,你打算让他们就这样站在那里。”
直到这一刻,他才终于和孔瑄记忆里‘源博雅’那种肆意张扬又无畏的模样重叠了起来。
在一片耀目的天光里,孔瑄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不过她还是从善如流的点点头。
“走吧,也该带他们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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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英雄的遗体回家是一项身心双重煎熬的任务。
安抚悲痛的亲人,被他们责问、驱赶,有的甚至连家人都找不到,只能草草安顿,立个法阵保护着等一切安定下来了再想办法。
等到把所有石化的阴阳师送回家里之后,已经累得上下眼皮直打架的孔瑄站在熹微的晨光里,踮起脚尖伸了个懒腰。
包围京都的大蛇和翻滚的阴云一起消散无踪,京都除了一些倒塌的房屋和乱糟糟的街巷,都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
受伤的人们互相搀扶着,修葺着自己半塌的屋子,收拾着被弄乱的院落。
在这样的动乱过后,遭受创伤的人们舔舐着伤口,在泪水与汗水的陪伴下,开始了新的生活。
朝几位看向她、朝她行礼问好的人点头示意之后,孔瑄踏进了安倍宅的大门。
身心疲惫,想要早点洗洗睡的孔瑄低头避过了垂下的枝条,快步走过了戾桥,却被茶室里传来的动静引得停下了脚步。
“那个延长封印的法阵,是你告诉他们的?”
博雅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可还是掩不住他的火气,字里行间都满是诘责的意味。
“是。”
荒的声音响了起来,一如既往的冷淡寡言。
“为什么?”博雅深深地呼吸了几声,才将火气压了下去:“你明知道他们。。。”
“那又如何?”荒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声音冷冰冰的,不带一丝感情:“这和我有关系吗?”
像是被他的话噎住了,博雅许久没有发出声音。
“还有别的事情吗?”荒像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没有的话,我就不奉陪了。”
“你就一点儿也不在乎吗?”博雅的声音听起来在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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