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晚星》第37章

方明昊，有点古怪。
。。。
保姆车停在《浮华》片场门口，许未晚要拉开车门下车，方明昊钳住她的手腕。
“等会。”
方明昊使眼色让司机下了车，让车厢里只剩他和她独处。
许未晚甩开他的手，抬手理了理自己的长发：“说。”
方明昊听出她语气的不耐，唇角勾起：“晚晚，你对我这个态度？”
许未晚唇角牵了牵，反唇相讥：“你又想我对你什么态度？”
方明昊深看她半晌，抬手摘下金丝边眼镜。
眼镜摘下那瞬，他脸上的温和儒雅一点点褪去，变得阴郁可怕。
许未晚抿了抿唇，别过脸不敢看方明昊。
“晚晚。”
方明昊拇指扣住她的脸，强迫她和他对视。
昏暗车厢里，方明昊那双丹凤眼蕴藏着狂风骤雨，像是要把她吞噬。
许未晚唇角抿了抿，手指蜷紧，强迫自己镇定面对。
她努力平静开口，要挣脱桎梏：“你想做什么？”
“你怎么就这么不乖？”
方明昊捏下她的脸颊，唇角上扬，笑得渗人：“我次次告诉你要远离齐星熠，你偏偏不听话，你知道她不听我的话，最后去哪了吗？”
“。。。”
许未晚不敢说话，眼底难掩恐惧望着眼前人。
方明昊，就是个疯子。
方明昊盯着她眼底恐惧，端详一会，最后松开她。
他抬手戴上眼镜，恢复一贯温和姿态：“晚晚，你别学那个女人，一心想着嫁入豪门，最后把自己还有自己的儿子。。。”
“别说了。”许未晚打断他，定了定神，强迫自己冷静：“我会和暖暖联系换经纪人，方明昊，别将你对你母亲的遗憾，强加在我身上。”
不等方明昊反应，她迅速拉开车门，跌撞下车。
雪天路滑，许未晚差点摔倒地上好几次。
车上的方明昊看着她趔趄的背影，摘下眼镜擦拭，眉目垂下，笑得温柔：“你逃不掉的。”
等司机上了车。
方明昊戴上眼镜，温声开口：“去西城精神病院，我快半年没见她了。”
“好。”
。。。
许未晚走进片场，耳畔听见片场里嘈杂的声音，她才缓缓回神，镇定下来。
可自背脊渗透出的冷汗，在提醒着她刚才经历了什么。
赵明见她脸色苍白，来问她怎么了：“未晚，你没事吧？”
许未晚扯唇，苍白笑声：“我没事，谢谢赵导。”
赵明看她半晌，也没多问，只嘱咐她要多注意身体。
许未晚微笑应下，脚步沉重走进化妆间，疲惫的靠在座椅上，闭目沉思。
方明昊，宋晓，温叶嘉。。。
这些人仿佛织成一张网，将她捕捉，让她无处可逃。
她不能坐以待毙，任人宰割。
她。。。
化妆间里，有他人声音响起，截断她胡乱飞舞的思绪。
第30章　小孩
“和他一起坐车来；　不开心吗？”
齐星熠醋劲十足的嗓音回荡在化妆间里，在空旷空间里；　语气透着一股子委屈的味道。
许未晚睁眼望着他，扯了扯唇角：“又乱吃醋。”
齐星熠没说话，迈步走到许未晚身边；　居高临下俯瞰她。
他注意到她下巴处的红印，抬指抚上去。
许未晚被她动作弄得愣了一瞬：“怎么？”
他指腹擦过她下巴，目光紧盯那处红印：“下巴上的红印，怎么回事？”
听他这么说；　许未晚余光才瞥见化妆镜里自己下巴的红印；　在灯光下，格外清晰。
她想起车厢内方明昊的眼神，原本平复的恐惧；　又爬了上来。
齐星熠看着她又走神；　薄唇抿紧；　最后松开她。
她恍然回神，桃花眼茫然看着他。
“晚姐姐。”
他叫她一声，等她目光尽在他身上时，俯身与她耳语，“我真不知道你还要瞒着我什么？”
许未晚抿唇：“星熠。。。”
齐星熠站起身；　取下脖颈上的围巾丢回给她；　在她错愕目光下留下话，转身离开。
“我能保护你，但我想是你想我保护你。”
许未晚垂眸看着手里围巾；　攥着它的指尖，微微泛白。
*
拍双人定妆照是在三小时后，许未晚化好妆，做好造型从化妆间出来。
远远的，她听见一群女声叽叽喳喳讨论：
“齐星熠太帅了吧，刚才那眼神，简直杀我。”
“不知道谁怎么幸运，能做齐皇下一任女朋友？”
“你就别想了，齐星熠的女朋友，再差也是许未晚那级别的。”
“还不允许我白日做梦啊？！”
“。。。。。。”
讨论的女生还在继续，许未晚忍不住走过去。
层层人群里，齐星熠正在拍单人定妆照。
齐星熠这组定妆照是秦闵还是军阀少帅时的打扮，深绿军装，黑色皮筒靴，黑领带、白衬衫，敛去他吊儿郎当的痞气，多了几分军人的冷然气场。
他双手持枪，目光忽然落在她身上，扳机扣动，作出开枪动作。
许未晚眼睫一颤，注意到齐星熠幽深如谭的眸光从她身上移开，没有半分留恋。
她耳畔忽然回响起他不久前说过的话，放在身侧的指尖蜷紧。
这边，赵明看眼电脑里的照片，满意眯眼：“星熠啊，刚才那组定妆照眼神不错，再接再厉。”
齐星熠扯了扯唇角，淡然嗯一声。
赵明是圈内老油条，一眼看穿齐星熠心情不好。
他笑两声，说了两句恭维的话。
齐星熠只淡声应下，态度敷衍到极致。
赵明在他这讨不到好，转头看见出神的许未晚，朝她招手：“未晚准备好了？那星熠换套衣服，准备拍男女主双人定妆照。”
齐星熠目光落在许未晚身上，只半分钟时间又移开，像赌气一样。
许未晚稍回神，迈步走过去，与赵明颔首：“赵导。”
赵明问她：“准备好了？”
“好了。”她颔首，目光不着痕迹掠过一边的齐星熠。
齐星熠像是有意和她赌气一样，丢了手里的矿泉水瓶给助理：“我累了，等我休息够再拍。”
“星。。。”
没等赵明反应过来，齐星熠已经进了自己的单人化妆间，门关地砰声作响。
赵明脸色不好看，片场里的人大气也不敢出，生怕触了霉头。
虽然都知道齐星熠是个嚣张放肆的性格，确也没听说他耍大牌的先例。
赵明头疼得很，怎么到他这里就什么事都遇上了？
许未晚看着紧闭的化妆间门，她知道齐星熠这是在和她赌气，只要她不妥协，按照他那倔脾气，还能继续下去。
她有点哭笑不得，最后无奈上前，与赵明道：“我去叫他。”
“未晚？”
赵明疑惑看她眼，虽然知道两人关系暧昧，但就齐星熠那性子，谁能左右他想法。
许未晚：“信我，一会就让他乖乖出来。”
“行。”赵明有点认命叹息，摆手让许未晚去，“你去吧。”
许未晚长腿迈开，敲响齐星熠化妆间门，里面传来男人愠怒嗓音：“待会再拍——”
“是我。”
她直接推门进去，看见屋内，齐星熠翘着二郎腿坐着，见她进来，冷哼了声，别过目光，有点赌气的意思：
“你来干嘛？”
她走到他身边，仗着她站着的身高优势，抬手摸他做好的发型：“我家小孩生气了，我来哄哄他。”
他哼了声，眼底总算出现暖意，伸手将许未晚抱住，质问她：“谁是小孩？”
“你。”她低头吻过他唇角，在他薄唇留下一抹潋滟，“好了，齐星熠小朋友，别和姐姐闹脾气了。”
“我没和你闹脾气。”
齐星熠松开她纤腰，灯火下，如画笔勾勒的脸庞，染上一抹愠色，“除了那些事，你究竟还瞒着我什么？”
被他再这么一问，许未晚怔然一瞬，眼睫垂下，唇角笑意落寞。
她睁眼问他：“你又想知道什么？”
他看着她眼底翻滚的痛苦，薄唇轻抿，掌心抚上她的脸：“晚姐姐，我只想你别一个人担着，还有我陪你。”
还有我陪着你——
这句话回荡在许未晚耳畔，她低眸看着眼前的齐星熠，努力扬唇：“再等等，行吗？”
“我还想在你面前，保留最后的骄傲。”
齐星熠见过许未晚很多面，分外落寞的样子，还是头一次见。
他心疼之余，就是浓浓愧疚，拽着她衣袖撒娇：“对不起，我不该提这件事。”
许未晚稍稍整理思绪，恢复惯常笑容，抬手捏他脸：“那能不能和我出去拍照了？”
他消了气后，乖得要命：“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