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红女星出位记》第50章

“你做的对，推了吧。这不是我的机会。”
其实，春胖一直忘记告诉程夏，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她怕程夏会走上斜路，说出旁的话来。
但现在，听到程夏说出了她想听到的话，春胖又不由觉得有些心酸，有些心疼。
多好的机会啊，有可能一辈子只有一次的。
春胖拍了拍程夏的背，“有些原则，破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难为你想得清楚。”
便听到程夏低喃，“轧戏不行，太辛苦了。”
春胖：“……”
☆、第47章　意外
忍住没去看春胖邮箱里的剧本，日子照样过，戏照样拍。
呼出的雾气开始泛白，南方的十二月温度像是滑滑梯似的，一滑下去，便降到了底。
候场的程夏搓着手，呵着暖气，心里不由想到，那边应该已经开拍了吧。没了后悔的机会，她也能看一眼那剧本，自我折磨了。
“程夏姐，到你了！”
“诶！”
程夏高声应道，蹬蹬蹬跑到了镜头里头。镜头里，旁的同学都裹的厚厚实实，只有程夏还只套着单薄的校服外套，校服上还印着大大小小的污浊脚印。
因着这些特意加工的脚印，程夏才没敢在候场的时候，往校服外头套羽绒服。
牙齿冻得微微打颤，真有点冷，倒在地上，真真冷。
这一场，是她挨打的戏份。
“怎么，还敢告状？”
领头的男生一脚踹下来，程夏下意识捂头，那一脚结结实实地踹在她的手臂上。
手臂被踢得歪向一旁，露出程夏的小半张脸来，紧闭眼睛，紧咬嘴唇，整张脸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害怕而颤抖扭曲。
“还躲？我看你往哪儿躲！”
旁边的一个女生紧接着补上几脚，踹在背上，踹在腿上，踩在程夏的脚上。
程夏背往里躲，腿往里缩，整个人便如同蜷缩在一处的蜗牛一样。直到，那个女生踩上了她的脚。
特写镜头，女生的脚在程夏的脚上碾压转动。
突然，程夏抬起头，眼睛从两手臂间望出来，疼痛，愤怒，忍耐，以及绝望，红肿的眼睛如同被囚困饿极的野兽，仿佛下一秒就会扑出来，将面前的人撕碎。
监视器后头，李洋露出满意的神色。刚刚有一瞬对上程夏的眼睛，他都差点忘了这是在拍戏。他本来还有些担心衣服下面那些软垫的影响，也准备好了专业替身，现在看来却是完全用不上了。
宁一岸坐在李洋身边看着，最开始，他也是同李洋一样的想法，想着程夏的演技又精进了。但再看了两眼，便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了，程夏抬头时，校服的袖口滑落，白皙肌肤上的淤青一下子刺痛了他的眼睛。
程夏皮肤嫩，伤着的地方片刻就会显出淤青来。这不是化妆组给她化上的！
宁一岸猛的站起身。
却听见程夏的声音传来。
她甩开防卫的手臂，拧着脑袋，看着为首的几人，突然吼道：“打啊，有本事你们就打死我！”
话到最后，声音嘶哑，如同裂了缝的破锣一般刺耳。
她还在继续演，如果这时候出手阻止，她前面的坚持都白费了。
这场戏只剩下一幕了，但。
为首的男生听了程夏这话，怒气更甚，抬起脚，竟是直接朝着她的脸上踹去。
程夏的眼睫颤抖，丝毫没有避让。
这个男演员没有接受过专业的武术培训，怎么敢就这样下脚？可是程夏不知道！
焦急之间，宁一岸瞟见自己随手搁在椅子上的戏内外套。
脱下羽绒服，套上外套。
“住手！”
宁一岸的一声吼突然闯进了戏里。
下脚的男生一惊，脚顿在了半空，反应过来是岸神的声音，忙把脚收了回来，回头茫然地看着宁一岸。
宁一岸望了几人一眼，皱着眉头质问：“你们在干什么！”
“卡！”
李洋再迟钝，此刻也瞧出不对了。
抓住可断的时机，及时喊了卡。
宁一岸一个健步飞奔过去，小心地扶住程夏。他刚试着卷起程夏的袖子查看伤口，程夏：“嘶……”
宁一岸心中既心疼又生气，“现在知道疼了？”
程夏嘴硬：“刚被踹的时候还没觉得，现在回过神来才觉得疼了。”
实际上，第一脚就几乎把程夏踹懵了过去。她以前虽然也演过类似的情景，但到底不是重要角色的重要戏份，没有遇到过下脚如此实诚的。
是本就该如此的艺术贡献，还是出了什么纰漏？看见镜头，她根本来不及细想，应景懵完三秒下意识便选择继续演了下去。
真实的情景下她应该演的还不错吧，只可惜没能撑到最后。
突然，程夏想起，宁一岸闯进画面的时候也是带着戏的，那么刚刚那条会不会没有废？
“刚刚那条……”
“不知道。”没等程夏说完，宁一岸便如此回道。
他心里有些气，气程夏这么不宝贝自己的身体，气自己个儿一直推崇的演员最基本的敬业，更气自己怎么没早些阻止她。
一边小心翼翼地卷着程夏的袖子，瞟见她期待的眼神，宁一岸还是不忍心，补充道：“刚刚那场很好，应该能保留下来。但是你……”
宁一岸的半句话戛然而止，瞳孔收缩。
程夏的小臂上一大片淤青泛紫，延伸至近手肘处。
“很疼？”
程夏试探着回道：“其实还好？”
“那有可能骨折了，去医院。”
程夏：“……不用吧，回去涂点药水就行了。”
宁一岸没理她，回头，被他视线扫到的男演员觉得心跳都停了一拍，他，他也不知道啊。
但那道视线并未在他面上多加停留。宁一岸看着李洋说道：“我送程夏去医院。”
毕竟是女演员，小心一点也稳妥。
李洋刚准备点头，想起，“让春胖送她去吧，你下午还有戏。”
宁一岸抿唇，脸色如同暴雨前的天空。
李洋与宁一岸认识这么多年，除了戏里面，还从没见过他这么骇人的脸色。
他不明白，上回他俩打起来，下手可也不比这个轻。李洋正要开口继续说，便听宁一岸说道：“我等下会尽量赶回来。”
李洋……他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手臂，腿，脚，背，每一块地方都有伤。
宁一岸想扶程夏起来，却发现无处下手。
虽然知道程夏会不太愿意，但宁一岸斟酌了一会儿，还是索性一手放到程夏的颈背下，一手托住她的膝肘，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四遭一阵清晰的抽气声。
程夏压低声音，听得咬牙切齿，“宁一岸。”
宁一岸大步稳稳地迈向前，所过之处自动让出了一条道来，“别耽搁了，你自己能走吗？”
她怎么不能走了？
辩驳的话语刚在脑子里成形，左脚背肿胀发烫的疼。
程夏将脑袋转向宁一岸的胸膛，这样，大家就看不见她的脸了……
宁一岸和春胖一起送的程夏去医院。
拍了片子，程夏的手臂居然真的骨折了，不过只是连石膏都不用打的轻微骨折。
宁一岸一直吊着的心这才放下来。
医生结果一出，程夏便又一次理直气壮地催他，“你赶紧回去吧。”
宁一岸无奈……他就这么讨人嫌？
按掉张梓的电话，嘱咐春胖，盯着程夏，好好处理伤口，好好休息。
程夏不满，“我又不是个小孩子了。”
“还不跟个孩子一样。”宁一岸将先前未说完的半句补了出来，“体验人物的真实感受是重要，但也要有分寸，电影里要演生孩子，你还真去生一个？”
程夏……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看着宁一岸乌黑黑的脸色，她嘴上当然不敢这么回，“我知道了，剧组那边肯定在等着你呢。”
宁一岸：“……好，等下我回酒店来看你。”
程夏敲鼓似的点头。
宁一岸一出医院，便看到了张梓开过来的车子。
上车。
“一岸哥，程夏姐没事儿吧？”
宁一岸看着窗外，点头，“嗯。”
张梓边开着车，边从反光镜里头看宁一岸的神色，“一岸哥，你们是真复合了吧？”
什么叫真复合了，不然还能有假的？
宁一岸不回答，张梓又要开口。
本就烦躁的心情被他的一句话搅得更乱了，“闭嘴，好好开车。”
宁一岸一到剧组，便感受到了整个剧组的低气压。
李洋沉着张脸，除了镜头里的演员，没一个人在说话。
“踢人的时候力气倒不轻，演出来的是个什么东西！”
很不凑巧，正在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