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我向南》第40章


没有去问陆东晗我昨天晚上喝多以后的事情,只和女老师聊一聊当地的事情,把他晾在了一边。
等快要到镇中心的时候,人渐渐便多起来,多是从这十里八村赶过来的,有的人驾着驴车,有的人开着小三轮,都是当地的打扮,热闹的很。
我们三个再往前走了一会,就听见唱戏的声音,原来六月六这天镇政府会出资请戏团搭台唱戏,从早上三点钟开始搭台,一直唱到这天的凌晨十二点为止。我们就现在这里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歇歇脚,女老师说是事先约好了邻村的熟人一起逛,就没法陪我们了,约定在晚上8点钟还在这里见面。
向她道了谢,看她走远了,我正准备回头质问陆东晗昨晚的事,发现陆东晗竟然也不见了。站起来急切的在人群中搜索起他的身影,找了一阵没有结果,有些失望。忽的感到有人在拍我,“你在这找什么呢?”
扭头一看果然是陆东晗,“你刚刚跑哪里去了?”
“去那边要了茶水。”说着他朝我后面的方向指了过去。
“哦。对了我要问你,昨天晚上我喝醉了以后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今早我一起来就在自己的床上?”
“我抱你回去的。”陆东晗的脸皮越来越厚了,说这种话的时候他竟然面不红心不跳的。
正想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有人端着一壶茶和两个茶杯过来了,“二位,茶来了,祛火消暑,您二位慢用。”
斟了一杯茶,轻轻的抿一口,觉得这茶入口甘甜的很。也不顾茶水还很烫,胡乱的吹几口便小口小口的喝下去。茶水虽烫,但是却让人全身通畅清凉不少,我虽然不懂茶,但也可以预见这茶叶一定上等。
喝着茶的时间,台上已经演完了两出戏。底下的西北汉子们不知是否看懂了,一个劲的在下面叫好。小时候家里离戏馆很近,那戏馆大约还是民国时候留下来的,每个月的中旬都会唱三出大戏。我时常会跑去戏馆和那些学习唱戏的弟子们一起玩耍,要是赶上好时候,那老师傅也会教上我唱一两句。
戏台上咿咿呀呀的唱着,伴随着梆子、板鼓、唢呐等乐器的伴奏声,一出《王宝钏》的折子戏就开场了。我其实十分不喜这出戏,并不是这戏唱的不好听,只是觉得这戏中的王宝钏太过可怜,古时的女性太过悲戚。寒窑十八载,终究等来的还有多少是爱情呢?
戏还没听到一半,便不想再听下去。陆东晗似是看出了我的坐立不安,主动提议去其他地方逛逛。走了不久,我们便发现这古镇是呈对称设计的,刚才那戏台正处于古镇的中心处,我们打听了一下在哪里参加庙会,说是要往东街走。
原来这次赶庙会来祭祀的是龙王庙,庙门前人海如潮,熙熙攘攘,拥挤不堪。两旁卖香火的摊位有两大排,还没走近便闻得到香火的味道。随着热气腾腾的人群从门口进去,怀着虔诚的心情,我和陆东晗每人买上一把香,来到香火旺盛的大香炉前。
照着前面人所做,在正在燃烧着的香炉上点着火,取三支插在炉内的沙土上,余下的大部分扔到南边指定的空地上。
顺着拜香火的队伍来到庙堂里边,在供奉着的神位下边的蒲团上磕头、跪拜。
我跪下时,顿觉神思清爽,没有多思考什么,只祈求石子村那群可爱的孩子们能够快乐幸福的长大,能够接受更好的教育,走出这山村,能够去追寻他们自己的梦。
等我要起来的时候,发现陆东晗已经在另外一旁的算卦桶那了。我见他摇出一只签,忙问他签上写着什么?他不肯给我看,也不去找解卦的,只把卦签揣进怀里推着我出庙。
眼看时间也快近中午,便在龙王庙不远处找了一家小饭馆。因为今天是赶庙会,所以一律只提供斋饭。但不知是不是早上未吃饭有赶了这么远的路的原因,我觉得这斋饭做的倒很好吃,尤其是凉豆腐做的爽滑入口,吃下去一阵清凉,解暑的很。
陆东晗自从龙王庙里出来就沉默的很,大多数时间都是我在说话,他只是点点头,又恢复了一副高冷总裁的样子。奈何也想不出是什么原因,能够猜测到的可能是那支抽的签出了问题,不过也不知他问的是命运、或是爱情?
下午主要和他一起去了西街,摊位上卖的多是糖人、当地人的字画,还有一些簪子和服饰。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充满着西北民俗气息的东西,买了不少准备带回家,顺带给方安易她们带了满满的纪念品。夹杂在这些商家其间的则是各种各样的小吃,一路边走边吃,尝了不少的好东西。西瓜蛊、南瓜丸子、翻炒芋头等等,我和陆东晗两个人吃的不亦乐乎,很难想象陆东晗有一天也会和我一起吃路边摊。
时光过得很快,我们两个人沿着这七里长街走了一遍天就差不多快要完全黑下来了。等回到约定的戏台处,那女老师还没有来。
往戏台上一看,正有个小生在念白:“那生,素昧平生,因何到此?”这正是《牡丹亭惊梦》里的一出折子戏《山桃红》里面的对白。《山桃红》这一出戏里有一句唱词我最喜欢,曹雪芹的《石头记》里也有提到,“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思及至此,转念一想,便越觉得陆东晗在龙王庙里求得那只签是关于爱情的。忍不住好奇心,想伸手把那签拿出来看一下。然而下手太慢,刚伸进他的怀里便被他抓住了手腕。他笑着问我,“你把手伸进去干什么?”
“还不是你小气,向你要那支签看看偏偏不给,只能自己动手来满足好奇心了。”尽量把自己伪装的委屈一点,这招我已经使用上百次深得其精髓。
陆东晗正欲说话,不远处传来了声音,“陆老师、许老师,我逛的有点忘记时间来晚了,你们没等多长时间吧?”
看着女老师走近,陆东晗向我一瞥,好像在说这回算你好运先放过你,然后松开我的手腕。
我得意的走到女老师身边,笑着说“没有,我们也刚到。今天多亏了来这一趟,才发现原来在这镇子里逛庙会比城市里有趣的很。”
我和那女老师就这么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起来了,她说她去北面参加了祭祀活动,场面壮观的很,还踩了高跷。说的我甚是心痒痒,直说后悔没能去看看祭祀时是什么样子。
陆东晗则在旁边插话进来,“真是小孩子天性。”
没有搭理他,一路聊着天回到了学校就彼此告了别,临走时陆东晗把那签从怀里掏出来给了我,“明天早上8点钟出发,别忘了早起。”
我的手里握着带有他体温的卦签,却觉得手有些凉,明天就要离开石子村了,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如此之快,以至于我们还来不及反应。
☆、向北9公里
回到房间拉了拉灯绳,没有亮。后知后觉看了一眼时间,原来已经到了不供电的时间了。趁着月光,把刚才陆东晗给我的签拿出来一看,求得的是第五十签,上书“派分泉石彻心清,泉水清兮可濯缨。但把片心行好事,得见云开月色明。”
我虽不懂这签该如何去解,但是最后一句的“得见云开月色名”足以见得陆东晗所求之事必能得成。
简单的洗漱了下,便躺在床上放空心思,耳朵里久违的塞进耳机,一曲笛音飘然入耳。正是陆东晗昨晚为我吹的那首,名为《姑苏行》。想来此刻的陆东晗在做什么呢?是否与我一样在为明天的即将离去而辗转反侧不得入眠呢?
脑子里忽的开始有些不受控制,说不清楚的在不断循环的播放着这几天和孩子们一起相处的画面,一帧一帧,那样的清晰,就好像伸手就能触及到当时的温柔和微笑。
来石子村的第一次失眠,也许不因为美好的回忆太多,可能只是因为今夜的月光太美、风太伤感、连虫子都息了声。慢慢的等待,等待天空由黑变白,等待月亮轮换成太阳,等待我能够回忆过去的尽头……
穿着来时的衣服,背着来时所带的包,倒真是有些应了徐大才子的诗“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我没有徐志摩那样的才情,却在此时此刻对这首诗有了更深刻的感受理解。
然而,我幸运的是,当我挥一挥衣袖时,我看见的是一群可爱的孩子们。老校长在最前面,张承意跟在后面领着孩子们站在校门口,有几个小孩子还不知道我们要离开是什么意思,在问张承意:“张老师,许姐姐和陆叔叔是不是下个星期就能回来了,上次玩的游戏还没有玩完呢。”
张承意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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