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过以后》第73章


“周凌川,关家人,都这么没人性吗?说话做事都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你妈是这样,你舅舅也是这样。”
周凌川接受她的指责,“我不是这样就行了。”
“周凌川,我恨他们,你妈因为过去恨我妈,那么我现在也恨他们。”
“何必让怨恨剥夺自己的快乐,图图,我想了很多,怕你因为舅舅的事牵连到我们的感情,怕你因为看到还有一个图图的存在,夺走你的爱而失望痛苦,我怕你会一时冲动去摊牌,让你母亲陷入困境。”
他抬手,抚上她的侧脸,“我知道你忍住了,我感同身受你的痛苦,咱们慢慢来,好不好。”
“我再恨也不会牵连到你,我知道你是真的对我好。”
周凌川布满忧色的脸庞,露出一抹暖暖的笑,“别给自己太大压力,起码她还活著,还活得很好。”
☆、五十五
周凌川电话里不停的谈公事; 图子歌让他先回去; 她想在这儿住上几日。
他不放心,因为图子歌现在心情跌到极点。
图子歌就在客栈里; 哪也没去。
呆呆坐在楼下; 看著邱青夏忙进忙出; 那个图图姑娘时不时凑过来跟她说悄悄话,问东问西。
关宁成什么也不说; 偶尔与她目光对视,她冷眼,他平静至极。
她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能这么平静坦然; 看待那噩梦一样的过往。
周凌川说的很对; 如果她真大闹起来,不管不顾摊了牌,或是与关宁成发生更大冲突,那么结果绝不会比现在更糟。
他们所有人的目的都是一个; 为了邱青夏。
她有时会想; 如果母亲清醒过来,会怎么样?
但没人敢赌。
如果母亲再度陷入恶性循环,那么,自私的就是她。
她不能为图一己之快,拿母亲做为赌注。
关宁成的做法性质太过恶劣,伤害了所有的人,但有一点; 他待母亲极好,她恨她怨,但又能奈他何?
母亲是所有人的软肋,她不能毁了她此刻的平静。
邱青夏开始对她有些成见,毕竟她泼了关宁成一身的水,任谁看到一个外人,泼自己男人身上水,也不会有好脸色。
每次看到她,邱青夏几乎都是无视,这让图子歌心里特别难受。她不敢期冀她的爱,但这样的无视,让她备受打击。
这天下午,周凌川在房间里开电话会议,她无事便到前厅。
邱青夏见她下来,这小姑娘瘦得可怜巴巴,每天眼睛都通红,时不时大眼睛就沁满水气,脸色一直也不好,想必是真出了什么大事吧。
“有没有想吃的,我做给你。”
图子歌见她终于肯跟自己说话,低沉的情绪也高涨了些,“我想吃焦圈豆汁。”
邱青夏面露难色,“小姑娘,这个难为我了,我听都没听过,不过你可以说来,我尝试做一做。”
看来,母亲真的对过去一点印象都没有,图子安说以前母亲会做,还会带她到南锣鼓巷那条老街去吃。
“没关系,我回北京就可以吃了。”她笑了,像个孩子一样。
邱青夏看到她脸上露出孩子般的笑,那天发生的事也挥散开,突然觉得这小姑娘挺招人喜欢的。
“想家了吧?我见你来也没心思去玩,不如早点回家,父母肯定也惦记你,我家小图图暑假到上海玩一周,我都想著紧。”
图子歌喉咙一紧,她吞了口唾沫,挤出一抹笑,“我父母都不在了。”
邱青夏一听,怪不得整日挂著泪,这孩子也怪可怜。
“对不起啊小姑娘。”
“没关系,其实也不算都不在了,我爸多年前去世,母亲也不见了,所以这些年我都跟我哥一起生活,只是苦了我哥,把我养这么大。”
“真是懂事的孩子,我看那位先生是你男朋友吧,对你挺好的,前些日子自己来的,我问他怎么一个人,他说会带你过来,结果没几日就来了。”
“他是我老公,我们还有个一岁多的孩子呢。” 即使母亲不记得她了,也想说出来让她知道,就像真的告诉母亲一样。
“呀,看你没比图图大多少,原来都有孩子了。”
“我二十三了。”她上扬著眉眼,挂著微笑,“如果我父母能知道我结婚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邱青夏点点头,这一点她有心得,“父母都是爱孩子的,如果他们能知道一定特别开心,而且你先生看起来真的不错,一看就是年轻有为。”
图子歌点头:“他对我很好,也总让著我,我记得小时候母亲总说我调皮,估计是担心我长大嫁不出去。”
“当母亲的都是希望孩子幸福,就像我家小图图,捣乱不听话,还叛逆,我也担心她以后难驯,不过啊,那都是孩子的命,父母操心也没用。”
图子歌心口特别酸,她强忍著泪,缓了下情绪,“您是哪的人,我听您口音不是本地人。”
“我啊,老家是北方的,来这边有十年了。”
“听您口音就像,那您老家哪的呀。”她笑笑。
“阿成说是河北,不过都是以前的事,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图子歌故意道。关宁成没说谎,母亲老家确实是河北保定。
“十几年前生了场病,后来就忘了。”
“忘了?”
邱青夏有些尴尬,这小姑娘问的真多,“就是忘了以前的事,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您对以前一点点印象都没有吗?包括您的亲人?”她想试探,但又不敢多问,毕竟不熟的关系下,问太多会让人排斥。
邱青夏摇了摇头,脸色微微有些不好。过往一点印象都没有,清醒时,脑海深处总有两个字,那就是图图,关宁成说图图是他们想要的孩子,所以图图一年后便出生了。
图子歌咬著唇瓣,“对不起,我多话了。”
“没事,小孩子都好奇。我也是第一次跟客人谈起这事,觉得有些怪怪的。”邱青夏笑了笑,有些尴尬。她也不知怎么会跟一个孩子说这么多,而且还是她的隐私,但对这个小姑娘,有莫名的好感。
“您长得真漂亮,年轻时一定很多人喜欢您。”
“漂亮什么,都一把年纪了。以前的事不是说了都不记得了吗,阿成可不会告诉我,是不是有别人喜欢过我。”眼里恢复了笑意,有些无奈数落著自家男人。
“他一定看您看得特别紧,怕您被别人抢去。”他们是旧时恋人,想必,那时母亲也是真喜欢关宁成的吧。
邱青夏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图子歌看得出,忘了以前事情的邱青夏,与关宁成,现在很幸福。
女人的幸福,不用表达,全是眼睛里。
她低下头,握著茶杯的手,紧了又紧。
邱青夏见她突然沉默,“以后再来洱海就到我这儿来,不过别点你说的那什么汁,我不会,我可以做拿手的砂锅鱼,我们当地特色,好些人都奔著我这道拿手菜来我们客栈。”
图子歌点头:“那麻烦您了,我也想尝尝。”
吃饭时,图图小姑娘跑来,在她旁边叽叽喳喳说著话。
邱青夏无奈,“图图啊,哥哥姐姐正在吃东西,你不要每次都来捣乱。”
图子歌心里一紧,拿著筷子的手停在半空中。
邱青夏每叫一次图图,她心里就像被人划了一刀似的疼,不见血却疼得难以呼吸。
十八年了,日思夜想,当听到母亲叫著另一个小图图时,她真的很难平静面对。
周凌川见她眼泪又含在眼圈里,急忙握住她的手,“阿姨这个鱼做得很不错,你多吃点。”
图子歌低下头,眼泪,“吧塔”掉在饭碗里。
她伸手抹了把泪,端起碗,猛扒著饭。
小姑娘不解,看了图子歌又看周凌川,最后只能起身,离开餐桌。
吃完饭,邱青夏介绍洱海的景色,其实对她来说,最想要的就是坐在客栈里,看著她的身影,就足够了。
周凌川硬把她拉了出去,在洱海边,吹著海风,听著远处传来的嬉笑声,和酒吧里歌手唱著的民谣声。
两人漫步走著,没什么目的,没什么心情。
图子歌搂著他的腰,目光毫无焦距。
“图图,你带不走她,也不能摊牌过去的事,她现在活得很开心,有个幸福的家庭,忘了过去的痛苦,这样不好吗?”
图子歌一时没说话,最后,直接搂得他紧紧的,头埋在他胸口,抑制不住的哭了出来。
“我好难受,心脏像被人拿刀子捅似的疼。她每次叫图图的时候,我浑身都像被雷击中一样,我多希望她有一天会叫我一声图图,不论是教训斥责或是拿鸡毛掸子打我,我都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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