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爱,你随意》第227章


对于一米六的女人来说,这是很健康的体重。
然而比我的作息更规律的,是每天就会按时来我窗下报道的那辆车。
我想,韩千洛可能是想等我请他上来。也可能只是想确认一下我过得好不好。
我会关灯开灯几下,如以前的规律。
这份不被说破的默契已经成了我们之间唯一的联系。
我在天桥下找到了蒋怀秀,能认出她是蒋怀秀的唯一方法是……她瞎了一只眼睛。
那时她正在垃圾桶旁边翻半个烧饼,一边啃一边用警惕的眼睛四下打量着。
我看到她的小腿上有个很大的伤口,烂的骨头都要露出来了,可能是被狗咬的吧。
在此之前我还觉得她的下场太惨了点,后来从姚忠祥先生的遗书里得知是她怂恿老太太把我妈卖给张军的,我就觉得这个下场才足够解气。
我把蒋怀秀带走了,找了个可靠的房屋中介,匿名租了个小屋把她送进去,还请了个保姆照看她。
我告诉我自己,我不是因为善良才这么做的。我得抓一张底牌,她是姚瑶的母亲,我觉得把她留在手里一定有用。
两个月后,我回到名扬去收拾东西。代维拉着我在楼下的咖啡厅坐了一会儿。
“夕夕,你究竟在做什么啊?”
他是我的兄长,是我的导师,我以为我幼年时的人格是随风长出来的。可是真正到了职场后,所有的人际所有的职业行为都是跟着代维学来的。
别看他自己有时吊儿郎当,真遇到事儿的时候一点不含糊。所以生活上的事我听汤缘的,工作上的事我听代维的。
但是现在,我只想听我自己的。
我笑着说,我没做什么,只是在考虑做我该做的事。
他说你疯了。
我说你见过我这么冷静的疯子么?几个死了孩子的妈还能像我这样的?我已经不错了,你就别再骂我了。
“缘缘说你要杀了姚瑶?”
“是啊,”我很久没喝咖啡了,从怀孕起到哺乳期,本来我现在还想喂奶呢。这会儿好了,拜姚瑶所赐,我可以一口气和完两大杯美式。
“姚瑶不死,还会伤害更多的人。”我说。
“她不是故意害死等等的。”代维按下我正在点烟的手:“你干什么!香烟会让任何女人显得廉价,你不许再糟蹋自己。”
我说我在健身,每一天的运动强度都很大,饮食也非常枯燥。我很有节制,一天只吸半支。
烟能让我冷静,能让我像韩千洛一样思考。
“而且,姚瑶是不是故意害死等等的,已经不重要了。”我挑着唇笑:“就算我愿意放过她,她会相信我能放过她么?
说不定,她也在筹划对我动手了。她主动跑进监狱里服刑,八成已经在行动了。
我不出招,可能下一个倒霉的就是缘缘,是我妈,是韩千洛,甚至是你。”
什么叫最毒妇人心?我觉得韩千洛才是斗不过姚瑶的那个人,只有我才可以。
我说代维,你以前的那个健身教练是搏击高手吧?我好像听说过他,介绍给我认识行么?
“姚夕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要亲手杀了她么!”
“为什么不可以?”我说:“代维你放心,我会做的滴水不漏。我的命很值钱,我可不想跟那个贱人换。
我有办法弄死她,却不留任何把柄。”
“夕夕你不是这样的人……”代维看我的眼神很陌生:“你不能去做这样的事!”
“凭什么?就因为我善良我软弱,我才应该失去我的孩子么!”我提高声音瞪视着他:“姚瑶能做的,我为什么不能做!”
“因为你不是姚瑶!因为她不值得你因为她而变成这样!”冰冷的咖啡劈头盖脸地泼在我脸上。
我这辈子第二次看到代维失控,第一次是因为汤缘的一次玩笑……
很好,我能逼他那么温良无害的男人用咖啡泼我,也是醉醉的。
“代维,我的女儿死了……”我轻轻擦去脸上朦胧的水渍:“你一辈子都没有自己的孩子,能理解么?”
“我不能理解,但我只知道,当初韩千洛要为阿珏报仇的时候。我只问过他一句,要代价么?”代维轻轻站起身来,目光清冷又陌生:“我问他,如果要代价,要伤害朋友亲人……我宁可不要对付肖正扬。
姚夕,你变成今天这个样子,自以为自己很强大。可你想过韩千洛么?
你就这么离开了,他会怎么样……”
我笑笑说:“他会怎么样啊?”
他那么坚强,要什么女人没有啊?
“扒了一个男人的盔甲,再让他赤身裸体地去面对枪林弹雨。姚夕,你别以为你没有错。你爱上韩千洛,你让他爱上你,这就是你们之间的纠缠不清的结。”
我半开玩笑地说,你现在怎么那么关心他?想兄弟同吃啊?
然后代维又把另一杯咖啡泼我脸上了。
“姚夕我警告你别再发疯了!我既然跟阿珏在一起,韩千洛也就是我的家人啊。”代维拎着我的衣领把我拽起来:“这两个月来,你关心过他么?
你知道他过得好不好么?每天晚上有人开着他的车在你楼下等你亮灯关灯的信号。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了是么!你以为你在玩花季雨季啊?”
我说代维你什么意思。
“一个多月前的公司会上,他突然就咳血昏倒了。可能是以前的创伤留下的病症,已经被他父亲带回国去治疗了。
临走前他嘱咐他的助手安森……替他每天过来看看你。有次安森生病,还是我亲自替他开着那车过来的。
不得不承认,布加迪威龙开起来还是挺拉风的……”
☆、第二百二十三章 爱做不到的,就只能让伤害来完成
我以为我的生活已经规律到不需要动脑子,就能知道几点该做什么了。
可是在与代维见面后的一整个星期里,我常常忘记带瑜伽垫去上课,也常常忘记今天晚上要吃什么。
以前不会忘。因为韩千洛一直会盯着我问这个问题。
我想他,疯了一样地想他。
一笔笔划去日历上的时间,倒计时是姚瑶出狱的日子,而倒不去的思念却是我眼里心里都装满的那个身影。
八月中的天气越来越燥热,我望着窗外的倾盆大雨,用手指画着玻璃。
那两只乌龟越来越不安分了,一只总想着能踩着另外一只上位,另一只却一只不肯就范。
我想,如果乌龟会说话,喊得一定是凄厉的‘呀买碟~’
但假使我把其中一只拿到玻璃缸外面,他们又会四肢无措地茫然打转。
就像两个永远不服输的人……都想挣脱打压的枷锁。但又都舍不得对方。
韩千洛的车还是每晚准时出现在楼下,我假装不知道地开灯关灯。
我想,只要车还在,至少说明他还活着吧。否则家里人早就过来收遗产了,想着想着,我突然就从椅子上跳起来,冲到电脑前订了一张飞机票。
我怕韩千洛死了,怕他正在死,怕他脑中最后闪现出来的情景——是我最后最决然离去的身影。
飞机降落在谢列梅捷沃国际机场,我拖着一只很小的行李箱走在一句语言也听不懂的大厅里。
我才发现,我不知道韩千洛的家住在哪里。
好吧,他的背景那么牛逼,是不是随便找个警局问问都能有点端倪?
然后我又发现,我不知道韩千洛叫什么名字……
我该怎么对自己解释,我曾跟这个男人做了半年多的夫妻呢?
电话拨到程风雨那里,我的解释苍白又无力。
他没说什么多余的话。只是用短信发了一条歪歪扭扭的外文短信,让我随便找个出租车跳上去。到了位置以后再给他们看下面的具体地址和名字。
我还记得他护照上的名字很长,写起来也很奇怪,跟烧焦的意大利面似的。
最失策的是,我以为这里的纬度极高,必然是冰天雪地。所以我是穿着羽绒服下来的——而事实证明我的地理是生物老师教的。
夏季的内陆高温同样有三十几度,我走一路跳了一路的脱衣舞,终于找到一辆不起眼的出租车。
程风雨说这里的车是不打计时表的,我问那挨宰怎么办?
其实我只是下意识地问了一句而已。别说挨宰,就是把我宰了我也只求能早哪怕一秒钟见到那个男人。
然后程风雨告诉我。你只要给司机看你要去的地址,借他个脑袋他也不敢宰你。
这一路的风光我都无心欣赏,对这个城市最初的印象也不深。
毕竟这只是个到处充斥现代化气息的都市,传统文化早已湮灭在钢筋水泥里。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