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害怕我爱你》第53章


在这样一个城市,除了江宁,她还有什么呢?可是他走得那么快,她又那么迟钝,会不会有天就跟不上他了?当然,她也可以逼自己努力去追,可是她更怕追着追着,就把原来的自己丢掉了。
眼见心里越来越凄惶,她赶紧晃了晃脑袋,试图驱散满脑子的负面情绪。
这时,她身边缓缓驶过一辆白色轿车。看惯了大街上黑灰的车子,这样优雅的白便显得格外打眼。以沫禁不住多看了几眼,目送它汇入车流。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以沫就刚才那辆车展开联想,会是什么样的人坐在那样的车里呢?公司老总,还是普通中层?她不会认车牌子,自然估不出车价,单觉那车好看,暗想什么时候自己也能买得起那样的车。
她的神思越飞越远,慢慢联想到了很多电影里的雨景,不知怎么的,她忽然想一张狗仔偷拍的已故明星张国荣的照片。那张照片里的故事也发生在这样一个雨夜,张国荣被大雨隔在了一座商厦外,等待爱人唐鹤德来接。由于香港交通堵塞,唐鹤德久等未至,反倒是闻讯的狗仔快一步赶来,藏在暗处偷拍张国荣的窘态。然而他意态淡然,默立一隅一直等着,很久,唐鹤德才姗姗而来,举着伞将他带进伞里,彼此没有解释埋怨,于伞下眼神交汇,相视而笑。
那张照片刚好就偷拍到了他们这经典的相视一笑。
在这相似的如晦风雨中,以沫生出一种感悟,也许,这世间最美好的爱情并不在那些轰轰烈烈、荡气回肠的传奇里,而是在这样莫逆于心的相视一笑里。
她正胡思乱想着,身后忽然传来“滴”的一声车响。
她惊了一下,回头望去,只见刚才那款白色轿车又出现在了身后。
以沫不无遗憾地想:这么好看的车,原来竟是烂大街的款!
这时,驾驶室的车窗缓缓摇下,一张以沫最不想看到的脸戏剧化地出现在她眼前。
她目光闪烁了几下,本能地挤出温顺的微笑,叫了声“哥哥”。
“真的是你。”辜徐行难以置信地打开后排车门,“上来。”
以沫自觉没有推拒的余地,忙装作千恩万谢地躬身跑进车里。
辜徐行递了盒纸巾给她,目光深沉地问:“你什么时候来的北京?”
“最近。”以沫生怕他追问为什么来了北京不告诉他,忙岔开话题,“你……你怎么看到我的?”
“刚才扫一眼,隐约觉得楼下站着的人很像你,所以绕回来看看。”他将车子开上马路后,淡淡地说。
以沫心中微微一动,良久才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辜徐行透过车镜看了眼她的员工胸牌:“江宁没跟你提过,我的公司也在这栋楼里?”
以沫勉强笑了下:“他没提过。”
下一秒,她已经开始在脑海中写辞呈了。
“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以沫脱口拒绝,“在通州,离这儿太远了。你送我到地铁口,我自己去坐地铁。”
他深知她脾气,没有强求,往地铁口开去。不料车刚开到地铁口,就见黑压压的一群人被隔在了地铁口外,路面上的积水水漫金山似的在往地铁通道里喷涌。
以沫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幕,开始有些相信大型灾难游戏末世危机OL全球公测的说法了。
辜徐行一言不发地将车退回到主干道,往反方向开去。
以沫有些紧张:“哥哥,这是去哪里?”
“不能走西城了,那边排水系统很差,等我们到了那边,可能会被堵死。”说着,他调开收音机,一边开车一边密切关注车况。
车外的暴雨越下越大,坐在后排的以沫根本看不见外面的路况,她不忍让他冒着这么大危险开车,只得说:“哥哥,我饿了,可不可以先吃饭再说?”
辜徐行听了,便依她的意思将车停在了一家江南菜馆外。
*
因顾忌以沫的哮喘,桌子上的菜式都很清淡,等到侍应生将招牌菜端上来时,外面的滂沱大雨已收了声势。
招牌菜是两例福禄海参,汤汁莹润腴滑,以沫看着那条黑糊糊的海参,却有些没胃口。
大学四年,她的口味被食堂养得很重很糙,就喜欢吃酸的辣的。于是,她无视满桌养身菜,就着一道菜里零星可见的辣椒,静静吃着饭。
饭桌对面,辜徐行依旧是坐姿挺直、温文尔雅的大少爷派头,好在他们曾经在一张桌子上吃过好几年饭,所以此刻的无话可说倒也不显尴尬。
以沫碗里的饭扒到一半的时候,辜徐行忽然停了箸,将她的那盏海参推到她面前:“趁热先把这个喝了。”
以沫瞄着那只海参,微微蹙眉,张口准备拒绝。
“不要挑食。都憔悴成什么样子了,还只顾着口味。”
他教训起她的语气数十年如一日的熟稔,好像完全忘记自己去年在聿城时,是怎么被她气黑脸的。
以沫强忍着恶心,舀起那条海参,低头闭着眼睛咬了一大口,快速嚼了两下就吞了下去。
她自欺欺人地以为他看不见这些小动作,准备一口把另外半截吞掉时,明察秋毫的他不悦地叩了下桌子:“细嚼慢咽!”
以沫只好一点点嚼着那条怪异生物,她不知道这个细嚼慢咽的度是什么,只好嚼到他发话“把汤喝了”时,才敢下咽。
监督着她把汤喝完,他才满意地轻轻颔首。
第十八章(3)
饭吃完后,辜徐行并不急着走,抬手端起杯子,抿了口柠檬水:“最近,一切都还好吗?”
以沫小心翼翼地说:“都还好,新公司的待遇不错,同事和蔼可亲。”
此话一出,以沫开始暗暗佩服自己撒谎不眨眼的功力。
辜徐行淡淡问:“你和江宁都老大不小了,定好什么时候结婚了吗?”
“定了十月。”
“也好。”
他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以沫自己却意识到了不对,无论如何,结婚这么大的事,她居然都没有通知他和辜振捷,未免有些绝情。
沉默了良久,辜徐行意味深长地说:“以前,我总是觉得你不懂事,喜欢拿哥哥的身份压制你,管束你,现在看来未免有点关心则乱,以致你离我们越来越远。以后,你想做什么都由你,只要你幸福,我都会为你高兴。”
以沫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心里五味杂陈,她觉得他的某种执念断了——他再也不要管她了!虽然之前彼此四年未见,再见时也闹得很不愉快,但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真的放任自己不管。这种感觉让她很惶恐,一种立刻就要坠入万丈深渊的惶恐。
她收紧手,强笑着说:“辜伯伯和徐阿姨还好吗?”
“爸爸一切都好,只是常常会念叨你,想你回去看看他。妈妈……”
提到徐曼,辜徐行的眉头深深地锁了起来,有些无奈地说:“除了三天两头打电话催我结婚,其余的也都还好。”
他自嘲似的笑了笑,他大三那年,徐曼就开始催他结婚生子,见陶陶没了希望,便三天两头给他安排相亲,什么官二代、军三代,京城里待嫁的名媛闺秀,前仆后继地往他面前送。当年他去美国创业,也是为图个耳根子清净。如今,年逾二十七的他还是孑然一身,气得徐曼都不想理他。
以沫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问了出口:“你和陶陶……”
这时,辜徐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抱歉地接起电话。
也只有在这时,她才敢放任自己的目光好好看看他。她不无遗憾的想,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才能坦坦荡荡地对上他的视线,朝他会心一笑。
电话好像是在谈一个深夜应酬,辜徐行见推脱不掉,只好表示晚点再去。接完电话,徐行便招来侍应生买单,带着以沫出了门。
等到将她送到小区时,已是深夜十一点,以沫正准备道谢下车,就见江宁的车从后面超了上来。到了嘴边的话都压了去,她定定朝那边看去,片刻后,盛装打扮的美莎从副驾驶室下来,朝江宁飞了一个吻,然后摇曳生姿地往楼上去了。
直到目送江宁的车走远,以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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