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溪(囧)》第57章

绍挽溪面色灰败，听商芹数落：“第一次还可以说你是受害者，那第二次呢？第三次呢？以后的一次次呢？难道不是你自愿的么？你拿了他的钱，还从他身上得到欢娱，说实话我觉得你们姐妹俩得到的好处应该差不多，不能单纯的说就是姐姐如何、如何对不起你吧？这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吗？”
绍挽溪想反驳，却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口，眼睛渐渐湿润。商芹继续道：“我觉得巫云峡真的是个不错的男孩，都这样了，还关心着你。你看看你姐姐……”
绍挽溪抹着眼泪哭道：“你还敢说你不是和我姐姐站在一班的……”
商芹气急败坏抓住她手腕：“我当然敢说，我怎么不敢说？”她声音又大起来，“我是为谁着急，我是谁生气，我为谁不长进甘唱白脸惹人怨恨？”绍挽溪用力摇头拒绝接受，商芹不理她大哭，继续道：“你摸摸良心仔细想想！若是我真的站在你姐姐那边，我何苦费这个劲来教训你这个猪头！”见绍挽溪还是完全不理一副蜗牛状，商芹越说越气，站起身：“算了、算了，你要是非这样认为，我跟你也根本没什么可说的，从此以后就当彼此陌路，几年朋友白做罢了！”说罢就想走。
绍挽溪却害怕了，伸出手一把扯住商芹，恐惧的叫：“不！不……”她不断的哭，“不要离开，不要离开，我就只有你这么一个朋友了，我就只有……”
她大哭，实在说不下去。
商芹哪里是真的想走，却仍是硬着心肠厉声喝问：“你承认自己是有错的？”
绍挽溪边哭边不情愿的点头。
商芹这才放过她，坐回她身边，将她抱在怀中轻轻抚摸她的肩膀，任她哭个够。
绍挽溪亦反手死死抓住商芹的手腕，力量极大，在商芹不算白皙的手腕上留下重重的三道指痕。她只能这样用力的抓着，她决不能松手，放掉这唯一的朋友。
——这大概已是自己生命中唯一的曙光。
姐姐的确是招人讨厌，但自己应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更大的责任。
其实她心里也许早已隐隐知道自己有问题，可却拒绝承认。无论出了任何事，把所有责任往姐姐身上一推，自己毫不用努力，轻飘飘站在一边，假装自己是个软弱的受害者，最轻松省力不过。
——她为自己树立了一个假想的姐姐，躲在这个“姐姐”的背后活了几年？十几年？或者还更久说不定。
这些话，朱宝、张艳她们是说不出口的。巫云峡虽然尝试着说过，但总是害怕得罪她，而她也总是在他面前耍赖任性，令他不得不住口。她有点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把一切告诉商芹，她根本早该被打一耳光，这样她才能清醒，而不至于会一路堕落到现在这副模样。
直到如今，绍挽溪才是甘心承认错误，真心悔过。
80第八十章
商芹心软；轻声安慰她：“好在事情还没有到达无可挽回的地步……乖啦乖啦，不哭不哭。”
绍挽溪情绪稍微稳定；扯张纸巾擦脸，哭道：“我曾经想过要杀了姐姐……然后她就受伤了，有时我甚至怀疑会不会真的是我动的手将姐姐刺伤；只是自己没有了记忆罢了。”
商芹叹息。其实她颇能理解挽溪的感觉。在商芹身边亦有看商芹不顺眼的人；似乎专门和她作对；处处堵她的路。有时商芹也忍不住会有“宰了这婆娘”的冲动，但冲动毕竟只是冲动；远不及自小受过的道德、法律的约束更大。她拍拍挽溪的肩：“你不但善良；而且斯文，就算是梦游，也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我对你有信心。”
挽溪紧紧抓住商芹的手。
商芹亦反手握住她手，捏了几捏，严肃道：“挽溪，既然你认错，你可得有觉悟，有些事，你要自己面对，自己承担，自己解决，不能凡事都躲在你姐姐身后了，你能办到吗？”
绍挽溪突然便想到左子舟，心里仍是酸楚和不舍，不由得浑身都起了浓浓的寒意，为自己居然仍然留恋那匹种马而心寒。是时候要下决心了！不能再这样下去，继续受他摆布，受他折磨了。要让他知道，自己绝非没他不行。她赌气的用力点头。
商芹盯着她的眼睛，又再确认：“那现在便有一件事，非你去做不可。”
绍挽溪闷声道：“我知道，我……下定决心了，再也不去找他。”话说出口却又是不舍，她咬住牙。
商芹大奇：“找谁？”随即怒意又起：“找谁？你还找TM的谁？这种理所当然的事还用你这样百般痛苦下决心？”绍挽溪连连哭道：“不！不会了！我再也不提他了，再不也提了！”
商芹几乎又想掴绍挽溪一个耳光，看她怪可怜的，硬生生忍住，慢慢道：“如今第一大问题，是要把整件事，通知你父母。”
绍挽溪好似耳朵后面落下一只马蜂般跳起：“不！”她大叫。
商芹拽住她双手硬将按下：“不什么不？由不得你任性！你姐姐已经不能说话，难道这大事让我代你通知吗？父母如问起你怎样，我怎么说？”
绍挽溪颤抖：“就说我不在……”
商芹厉声喝道：“你能逃得了一世？你刚才怎样答应我来？你怎么就喜欢事事都由别人出面？姐姐不行了你就来躲我身后，你还想躲到几时？你也该长大了！”她骂，“我要是你妈我也不会喜欢你，你主动做一点事会死啊？这是你的家事不说，还是这么严重的事！”
绍挽溪哭个不住。
——是，她怕，她惧怕面对一切失败！她不敢和人交往因为她惧怕背叛，一直以为在别人拒绝之前先拒绝对方是最好的自我保护方式；投出的简历只一次没有回音就再不敢再投；被动到任由别人离开也不阻拦，却还哭诉抱怨别人没有死缠住她；不敢伸出手去尝试，却抱怨别人不重视她。她自以为这就是坚强，自以为这就是保护自己。而商芹说的对，她根本只是懦弱胆小，是她逃避一切责任的借口而已。
“但……但……”她颤抖，无助的抓紧商芹，“我怕，我真的怕，我好害怕，我要怎么跟他们说，我……”
商芹又叹气，扶住她：“实在没办法，就去找你姐姐或者巫云峡商量一下啊。”她拿出电话拨号，“我打电话约一下巫云峡好了，看看他有没有空，我也要去看看你姐姐。”
绍挽溪听到巫云峡的名字，不可思议的，心中竟慢慢平静了。她自嘲，怎么不是跳动，而是平静了呢。每每想到左子舟，她就心跳不已，那才像是恋爱的感觉呀。那巫云峡于自己的心境又是什么呢？她摸着心口，这种平静的心态。
商芹挂了电话，道：“巫云峡说马上来。”绍挽溪忙道：“你没跟他说，你跟我在一起？”商芹不耐烦：“说了说了，他说马上到。”
绍挽溪心中更加安静，竟有心思为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好整以暇喝毕，挽溪轻轻将杯子放在桌子上，便见巫云峡满头是汗一头扎进来。
一进来目光便盯住绍挽溪不放，嘴巴却与商芹说话：“来的话，该打个电话，好叫我去接你火车啊。”
绍挽溪不理他，只盯着自己的杯子。在巫云峡面前，她总是高姿态。哪怕她错的再多，再对不起巫云峡，姿态仍然是高的。
而巫云峡，却偏偏就是在她面前连大气也不敢出。
商芹道：“我就是想突然出现一下吓你们一跳的。”她说着苦笑一下。结果反而是她自己被吓的这么惨。
巫云峡看她们二人脸色就知道她们在讨论什么，也苦笑，强打精神：“吃东西了吗？要吃点什么？我知道一家菜做的不错，或者你想吃握寿司，或是烤肉？”
商芹只是摇头：“我想还是先去看看绍雨容。听说她正和你兄弟谈恋爱？”她为巫云峡让出空位，奇道，“他们怎么在一起的？感觉完全不是同一类人。”虽然只去玩的时候接触过程诺，她却对他印象极深。那个沉默寡言却极是可靠的男人，怎么会和那么个风尘浪女搅在一起？果然男人外表再怎么变，内在喜欢美女这一条却永远不变。
果然巫云峡苦笑：“还不是上次去湖蓝市玩，她与我们吃饭……”他心虚的看一眼绍挽溪，口拙的解释：“是她打过来约的我们，我当时睡的迷迷糊糊，她说事先都约好的，我以为……”商芹好笑：“别扯那么远，我是问程诺和她的事。”巫云峡只得继续道：“她自己说她吃饭的时候一眼就看中程诺，说他跟别的男人都不同，说她最讨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