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岭之花是彩虹屁精》第88章


“啪——”
这一声不单吓了李梦雪一跳,连离她们俩稍远的司璇都听得轻轻抖了一下。
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丁妍的巴掌已经落在她脸上,这一下使了十足的力道,李梦雪还没来得及化妆的左脸顷刻隆起高高的巴掌印,刺眼极了。
宋冉悦甚至有点反应过激地尖叫了一声,浑身颤抖地在椅子上流眼泪,没一会儿脸上就稀里哗啦的,眼睛因此显得更红更肿。
而丁妍打完一巴掌还不够,紧接着又抬脚踹在李梦雪的大腿上,发了狠地破口大骂:
“就你妈逼长舌头了是吧?半点逼事做不干净弄得老娘她妈跟着一身腥,你除了腿一叉让男人在上面草你还会干什么?她妈的废物一个!”
李梦雪被踢得趔趄了一步,才渐渐从大脑的那一片空白中回过神,迟来的痛感和羞辱撑得她的眼眶血红,再上前时也不管不顾了,抬手就去抓丁妍的头发,嘴里啐出的一个个字眼把两人之间无比糟糕的遮羞布扯开:
“我他妈让男人草?啊?那些男的还不是你她妈逼给我找来的?我要是你手下的鸡,你她妈成什么了?二十出头你就他妈逼的是个鸨子!你比我干净多少?现在一他妈出事就要把我蹬下水,你丁妍就是被狗日烂的逼!”
很快,嘴间的词汇量就再也不够狠毒和肮脏,丁妍在混乱中抄起桌上的水杯就往面前的人身上砸,但李梦雪力气比她更大些,扯着她头发的手狠狠往下一拽,痛得丁妍尖叫着仰起头,只能伸腿拼命地往前踢,中间一脚命中对面人的小腹。
司璇被两人突如其来的泼妇打架看得傻在原地,在那一声声指甲刮脸、踢肚子和拽头发的斗得惨烈的尖叫声中,心头也跟着一阵一阵抽动,觉得仅仅是这样的画面和声音,都已经足够误伤到自己。
宋冉悦也六神无主地从位置上站起来,伸手想要劝架,又不敢搀进两人之间去拉扯任何一方,到最后只能流着眼泪转头看司璇,急得喊她:“你劝一劝她们啊!”
司璇于是也傻乎乎地想上去拉架,中途被地上的行李箱绊了一脚,一下子清醒过来,又默默地退回床边。
谢景濯在此前对那两人的世纪大戏毫无兴趣,脸上的无动于衷直到看到他家宝贝这副悬崖勒马的后怕样子才总算破功,抬手掩了掩唇,免得自己笑场。
但司璇错过了他这副看好戏的模样,只来得及对宋冉悦摇摇头,告诉她:“我就不参与了,收拾完行李就走了……”
顿了顿又面露尴尬地提醒她:“所以你要不也……快点收拾吧……”
宋冉悦听到这句话也稍冷静了一点,一时间突然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她,很不自然地别开视线。
司璇也察觉到了某种气氛,落在衣柜上的指尖稍顿,转头看她:“你也被退学了?”
宋冉悦抿唇摇摇头,挤出来的那几句话薄得像纸,而且是经久霉变过后又晒干的:“……院长给了我一次机会,没有退学……我取消奖学金和保研资格……休学一年。”
司璇点点头,细软的长睫微垂——
片刻后,还是问出了口:“所以微博上的事情……你也有参与吗?”
宋冉悦脸上勉力维持的神情被震碎,眼泪又线似的从臃肿的眼泡中淌出。
只不过最后,司璇收到的也只有苍白的“对不起”三个字。
……
真正收拾起来,司璇才发现自己需要带走的东西其实并不多,除了过季的一些衣服,她的大部分洗漱用品和化妆品都已经在小别墅里了。
而那些不会再用的脸盆、收纳箱和所有的床上用品,也依附着这近三年的大学记忆,最后被封在这样窄小的一方天地中,成为悠长时间轴上的一枚深棕色的火漆印——多数时候并不好看,像疤上脱落的硬痂。
但它毕竟存在过,只是都过去了。
司璇于是能做到用平常心来对待。
而走之前,谢景濯在她拖着行李箱出来后,对寝室里满身狼狈的丁妍说了些话。
她虽然没有太懂两人之间对暗号似的你来我往,但貌似,用说话来形容谢景濯当时的语气并不合适……更多的像是威胁。
“禄海?”
丁妍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几乎是被迫应下的:“……是。”
“另一位,孙家?”
“……是。”
谢景濯听到这句“是”,忍不住嗤笑了声,声线微抬:“还打过她的主意啊……未婚夫?”
这个消息算是过程中的意外收获,但要不是因为这一点,他下手也不会太重。
“……”丁妍的气息微滞,甚至有点无助了,心里很想问一句“你到底想怎么样”,但显然在他面前,并不可以。
她不是李梦雪这种乡下来的丫头,她知道谢家,知道什么叫九牛一毛,也知道什么叫高抬贵手。
“我不会自己动手,但有些事,有人会为我代劳,”谢景濯伸手勾住司璇的掌心,嘴里的话接得漫不经心,“所以在这以后,你别再动什么歪念头,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丁妍背地里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这两天事情还能压着,只要她不开口,她爸妈也不会察觉到公司暴跌的股价是因为她,只能焦头烂额地到别的地方找原因。
但谢景濯的最后一句话,总算把她逐步垮掉的自尊心彻底揉平:
“你记住一点,她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包括我也是。”
……
从寝室出来,司璇跟在扛着大包小包的谢景濯身后,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好久,忍不住开口:“我现在还不是你的……未婚妻吧?”
这次也是,上次遇到董华也是,虽然知道他是为了给自己撑面子,但她还是觉得……这样并不好。
万一以后就这么默认了,他岂不是连求婚都可以省掉了。
谢景濯转头看到她满脸的拒绝,第一时间跟她道歉:“抱歉,是我没提前跟你商量好,下不为例。”
司璇本来只是想提醒他一下,谁知道他说得郑重其事,有点错愕地摆了一下手,想收回刚才的话:“不是……我没有说你不好的意思,就是觉得还没到这个程度……说是未婚妻的话,太正式了……”
谢景濯脸上的神情转为思索,紧接着简直是心碎:“你的意思是,我们不可能走到结婚这一步?”
“不是不是不是……我……”司璇吓得脸都要急红了,半天只挤出来一句,“就是结婚的话……也要有点表示啊,不能直接就未婚妻了……对吧?”
“对,”谢景濯一秒收回自己的怨夫脸,从善如流道,“会求婚的,你放心。”
司璇被他一击命中自己的心事,甚至都察觉不到自己三言两语给蒙骗了,红着耳朵舔了舔嘴唇,甚至格外认真地点头应下了:“……嗯。”
看得谢景濯忍不住伸手去捏她的脸,不明白自家宝贝怎么看起来聪聪明明的,实际上糊弄起来……这么容易啊。
……
司璇直到真正搬进小别墅,才发现她在家里虽然练琴的效率不高,学法语的效率却简直“蹭蹭蹭”往上蹿,一日千里。
尤其是谢景濯在她身边安安静静看书的时候,简直就是人形的法语词典,速度快、准确率高、句法不生硬且十分懂得变通,搞得司璇每次想夸他都找不出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满脑子只能飘过“爱不释手”几个字。
四月很快翻了篇,等到花园里的玫瑰重新长出花苞,爬墙的粉色龙沙宝石也开出今年的第一季,春意就被酿得正好。
但谢景濯的这个春天……并没有想象中过得那么好。
甚至因为食髓知味,比以往还要惨淡。
主要是司璇的功课实在繁重,除了白天的日常排练,晚上还要挑灯背单词,而他为了践行一开始把她骗来一起住的承诺,只能每天束身自好、清心寡欲、目不斜视、四大皆空……
除了很偶尔的,他的女朋友在某个可以适当放松的周末实在看他可怜,才会很不好意思地、问他要不要一起睡。
这样的日子一直挨到五月过去,六月也步入下旬——
六月二十二号
临近期末,学校的大部分课两周前就停了,司璇在法语水平考试的前一天没去学校,专心在家跟谢景濯练习口语表达。
而考试当天是谢景濯送她去考点的,在校门口给了她一个信心满满的加油吻后,像爱女心切地老父亲一样,目送着她挎着小包渐行渐远的背影直到消失,才转身回车上等她。
等级考试的正式成绩出来要在一个月以后,但在考试结束的当天,司璇就能得到一个非正式的考试成绩单来预测最后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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