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之乱中有序》第154章


墨尘音语气轻松自如,稍微停顿表情正经又道:“要不要多留一段时间,比如你不是说,要待一名好友来此看吾……”下次再来,乾坤法阵就不给你留门了。
想起秋玄聆,此时已是明了这家伙该是魔,而自己上回还说要给她一个惊喜带人来青埂冷峰串门。溪慕血不由微微动了动唇,不知此时心中究竟是该悲还是笑,如果未来还有机会,她当真给阿秋一个惊喜,说不定先出手的人就是墨尘音。
“不必了,我那好友……退隐去了。”
溪慕血轻轻开口,呼吸一口山间凉气,让情绪保持冷静:“封云山解封,我会留意,时间不多便不再停留,日后素续缘,要拜托道者你了。”
“素还真之名墨尘音亦有耳闻,吾想赭杉该也不会吝啬区区一些池水。”墨尘音似是正经“嗯”了一声:“吾看此子,似是对你十分在意……”
“大战来临,莫要开玩笑。”溪慕血抽抽嘴角瞬间面无表情:“这个顺便也给你。”从腰间解下一方竹筒,“里面是一些药丸,配合我所交代的疗伤之法,若是每日不间断当可在一个月内改善人之体质。”溪慕血继续耐心交代,顺带将竹筒递过去。
墨尘音好奇拔开竹筒前段的木塞,顿时一股说不出怎样形容的气味穿了出来。道者面不改色地将其微微拿远了些,手法十分快速地又将竹筒塞好,接着望向溪慕血的目光就有些微妙:“……药丸?”
“和水吞服,每日一粒。”溪慕血表情不变:“顺便麻烦转告素续缘,如果还想要每日吃下饭,就不要试图追寻我是怎样做的药丸。”
……山间云卷云舒,时间转过一刻。
独自一人回到混沌巖池,正见到半个身子泡在池水中的素续缘肩披被浸湿半透明白衫,趴在池边认真地用自带的笔墨,书写一本年纪。
尽量保持平静之神态,墨尘音用正常目光将手中竹筒递过去,并说明药丸服用之法。
“慕血,已走了吗?”素续缘并不意外,只是心中不禁有些低落。溪慕血走得太急,或者说从来到青埂冷峰时起,二人便再未好好说过话。
“咳,她有最后一句话让吾转告你。”看着打开竹筒瞬间脸色微变的素续缘,墨尘音拂尘挂在臂弯上表情正经语气温和开口:“说是让你,千万不可去想此药丸究竟是如何制作。”
大意如此应该没错。
……不过临走前还丢下这样的话,确定不是故意更让人吃不下饭吗?
三日之后,又是三道光华不引人注意再度离开青埂冷峰。
乾坤法阵随着时辰天支而转移,不引动任何异象间瞬息封锁所有生门,唯有风雪纷纷扬扬,随着时间推移,彻底断去前路。
沉寂数日,矗立阴阳日月昏的异度魔城突生异变,永不熄灭的火焰在骤然一次爆发后,竟是开始向外推移,速度不慢转瞬一日百里。
沿途无法熄灭的魔火似是依靠生机而燃烧,无论山林谷地尽成一片火海,生机尽灭,吞噬一切,人虫走兽,无一能活。最先遭殃的便是魔城外围百里之一些村落,火焰过后只余焦黑,连枯骨也无剩余。
突如其来之灾难,终于惊动本不将异度魔城放在眼中之一些不出世之人,也惊动了路过某处村落面临魔火的三先天之一佛剑分说。三先天中,自闍城血劫过后,疏楼龙宿彻底离开疏楼西风半退隐去,剑子仙迹自不久前琉璃仙境一战圣踪旧伤未愈又添新创,如今不知在何处寻名医疗伤。佛剑分说悯众生苦难,见无法灭除这魔火,一路追查火焰之源头,已是渐渐接近魔城。
琉璃仙境,素还真刚和一人打完赌,正叹气说某人在此刻任性真是让人为难。就在这时听闻四周有魔火肆掠,当机立断请秦假仙通知魔城四周百姓撤出五百里,并依照玄宗双道子所留之讯息,决定第一步先去一趟定禅天,请菩萨作为说客看能否敲开圣域大门。
却不知就在这个时刻,异度魔城深处传来诡谲声音,似哭似怒似笑,两道魔火由城中分出,顺着上次试探日月才子所留之气息,无声无息而去,分别袭向琉璃仙境和无风无尘无欲天。
离开青埂冷峰的溪慕血自然也听闻魔城魔火之消息,火焰冲天无日无夜映红中原半边天空,让苦境之气温也因此上升。
在因火焰而变为一片焦土的村庄前停留片刻,溪慕血毫不犹豫转身踏着熟悉的路途,前往火山熔岩之地罪恶深渊,再会故人……
圆教村附近,降落在百里之外的玉白长剑静静插在落叶之中,终于被一名路过树林的砍柴人拔起,当做宝物带回自己所居住之村庄。
一日后。
这个村庄再无一个人活着,血流遍地似是村民不知为何疯狂而自相残杀而亡。跌落血中的长剑通体晶莹,玉洁不变,又被一名被村庄血腥吸引路过的江湖人带走。
三日后,这名江湖人走火入魔,亲手持剑砍死自己妻子岳父一家,沦落为邪道恶人而被正道追杀,终究被一名正义侠士斩落手下。
作为之战利品,白玉般的长剑便被那名侠士无意中带回自己之派门。
又过数日,传闻这名侠士在切磋中误杀同门,被索罪途中又再杀人,最终跳下悬崖死于自杀,连同那柄剑……
魔火肆虐,中原震荡,死去的侠士包括村民又非是很出名之人,这类小事也并未引起任何人之注意。
不知不觉,地点已是接近异度魔火蔓延之范围。
一处宁静之村庄隐在山林间,还未接到撤离之通知。村民虽然疑惑最近天气有些反常,但并未做多想,照常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于是有一日,几名玩耍的孩童无意中来到山崖下,带回一柄很白似玉的剑,当天夜里,几名孩童齐齐做了恶梦,让父母万分惊慌。
终于有人注意到这柄不同寻常的剑。
这是一名落魄儒生,多年前流落这个村庄安顿下来,接受村民束脩,开了一家小小私塾。因略通医道,平时村民有个头疼闹热也去寻他,于是虽然是外来人,儒生在村中生活了十数年,威望已是堪比村长。
他说这柄剑有问题,村民自然毫无意义让其拿走了剑。
半生漂泊儒生已是年过半百,昔日年少时也曾加入儒门,可惜资质不佳并未真正获得修行之法,中年娶妻生子本该一生平淡,却不料遭人暗算家门俱灭,独自一人流落到这处偏僻之村庄。
小心翼翼带回用白布裹起的剑,剑身通体如玉,剑长三尺三分。古时儒家配剑,剑亦为六艺之一。儒生一眼便认出不该是寻常武林人所持佩剑,而该是出自儒门,剑柄虽未悬玉,但仅用眼观,通体洁白毫无瑕疵,已是剑中珍品。
不知为何,也许是出于心中一丝警惕,儒生只是小心万分将剑带回家中,并不敢真正用手接触它。
几名做噩梦的孩童在喝过安神药后已是无恙,却仍是昏迷两日,梦呓中仍然颤抖地说有鬼恶魔之类,后来清醒后都说在碰到剑的时候,曾看过地狱幻景。儒生不过只是普通之儒生,虽然年长却并未真正熟知江湖事,茫然也不知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只能温言安慰过孩童父母,再次回到自己住的小屋,只是每天抱着疑惑,对着剑喃喃自语。
时间没过多久,而变故来得这样快。
一路蔓延数百里的魔火终于吞噬到这一出山林,火焰滔天如同末日,村民逃之不及皆化为焦骨。那时正是私塾开课日,为保护自己的学生,儒生一咬牙甘愿牺牲自己性命,挺身而出张开双手主动迎向魔火,就在他一声惨呼半边身体被火焰焚烧之刻,突然茅屋中一声清脆剑鸣,不似凶音更似琴声。被儒生恭恭敬敬摆在案上的白玉长剑蓦然电射而出,化为一道莹白光芒,一声轻响直插入土,剑光化作千万白芒倏然灭去四周魔火。
剑,所插之地正是半死不活倒在地上的儒生身边。
剑光却只护得这儒生一人,私塾已毁,孩童已亡。当一切陷入死寂,儒生支撑半残之身躯,仅剩一口气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倒塌的房屋,几具本该活蹦乱跳小小尸骨,不由悲从心中来,眼泪滴落焦土。
这时的儒生,并未想过为何灾劫过后,唯有自己一人还活着。
失去一手一腿,半边身躯被火焰灼伤,无法行动的儒生其实也和等死不远,他回忆自己这一生,只觉自己一世浑噩,临死更是不甘亦不解,为何苍生多难,为何如此淳朴之村庄最终仍逃不过死亡,为何从未作恶之人生活越是艰难,为何那些曾经将自己一切夺去的恶人反而能活在世上?
为何无辜之百姓,总要承受这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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