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之乱中有序》第162章


字便硬生生陷入眼帘,同时一道冷淡轻飘飘声音随之传来:
“这是骨灰。”
溪慕血一抬手,干净利落地将陶罐整个丢了过去。帝獒微一愣神,就见被自己紧紧护在身后的忠烈王忽而一步迈出,抬手接住陶罐,低头查看之际面色虽然冷静,手腕却已有轻微颤抖:“果然……你——”笏君卿低沉声音一句开口,锐利眼神已是褪去所有温文。
“是我。”溪慕血毫不在意地迎着笏君卿之目光,淡淡点头。
她再度踏前一步,并未怎样动作,无形中之气势却令笏君卿和帝獒不知不觉向后退出一步。
“众人退开!”
神色凝重,笏君卿突然开口低沉一声喝。再度稳住心神,护住手中陶罐,他才猛然记起百年前笏氏族地是如何毁于一旦,而那凶手又是使的怎样方法。
是毒!
面前的青衣姑娘无论来历如何,岂非不正是一见面便施展无形之毒?
“你……是你!”后知后觉的帝獒终归是忠烈府这一任的管家,在看到笏君卿手中紧紧护着的陶罐以及回忆起先前那两个字“骨灰”,总算想起百年前有关笏氏一门之秘闻:“你——你是杀害前任忠烈王之凶手!”
帝獒面露惊容,一句脱口而出。溪慕血已缓步来到阶下盯视他之面容。
一滴冷汗不由顺着帝獒之颈脖缓缓流下。
隐于暗处的其余忠烈府护卫纷纷现身,连同管家帝獒一起再度将忠烈王笏君卿护在中间,谨慎地向一旁退后,让出通往正堂的大门。
无人敢阻挡溪慕血之去路,传闻中笏家庄之血案前车之鉴正在眼前,谁也不愿此地的忠烈府会是下一处。
四下无声。数十双眼眸紧紧盯视着那青衣姑娘不紧不慢踏上台阶,缓缓走进正堂三步。
溪慕血却不再前进,而是抬头注视向正堂悬挂屋檐上那面白底黑字的匾额。传闻中的忠烈府题字匾,受各方武林人士敬仰且庇护之证据,匾上的名字自清香白莲素还真起以三先天为首皆能震慑一方……当然也有数个名字看起来很是让人膈应。
微微抬袖,探出玉指映衬沉褐骨扇一点。
溪慕血袖中蛊扇蓦然凌空一划,一道冰凉劲风掠过木匾,就听匾下悬挂的透明风铃叮地一声,空中落下几点黑粉,白底匾额上竟是被那阵风硬生生刮去一个名字,赫然空缺一大块。
“啊。”旁观有人不觉惊讶出声。
这块匾本是当年笏家庄噩耗传来,武林群侠纷纷前来吊祭,为保笏氏最后苗裔不陨故而留下墨宝以震慑宵小,其中当先三个名字即为三教顶峰以及现在的中原支柱清香白莲素还真,而其余提名者不泛当年武林名声远播者。
如今竟是被人轻而易举抬手毁去匾上一道提名,怎不让知晓此提名匾之实际意义在场之人内心震惊。
“你……你做什么!”忠心为主的帝獒这才回过神,实在惊到了极点,反而一时说不出话:“你,可知这种行为……”已是同匾上提名者结为死敌。
“鱼目混珠,替你们除了。”溪慕血淡淡收回手,啪地收起骨扇再无犹豫地一个转身,向外走去看也不看四周脸色怪异的其他人,好似费了老大劲来到忠烈府,只是为了去掉匾上一个名字。
在场忠烈府众护卫便眼睁睁看着那道暗青色身影一步一步自然而然地踏出大门,继而消失在忠烈府之外。
帝獒猛舒了口气,脸色很是难看地吩咐众人一个字:追。
唯有一直一言不发的笏君卿若有所思,忽而低头再度看向手中据说装有骨灰的陶罐,百年前往事纵然他已不再熟悉但总记得当年笏家庄是毁在何方势力之下……但现任忠烈王再回头去看正堂之上木匾中的空缺,那个被刮掉的名字按照记忆应该是——
笏君卿微微疑惑:“爱遍千里恨不逢?”
秋玄聆曾经随意说,若不是玄门术教出事,当年忠烈府匾上题字原该有她的名字。那时是笏门噩耗初传来,为免忠烈王最后之苗裔被人所害,正道群侠联袂而来在笏政衣冠冢前题字留名,以震慑宵小。
所以匾上的名字并未排序,仅仅按照来人先后留名,这也是为何同为三先天,佛剑分说却并未同剑子仙迹和疏楼龙宿名字搁在一块儿的原因。
虽然如此,但有那份底气敢留名者无一不是当时武林能够威慑天下之人——但你初出江湖非要在匾上提笔留字,人忠烈府也不好阻挡不是,所以后来又多出因提名匾上而间接扬名天下的爱遍千里恨不逢。
溪慕血知道秋玄聆很不爽。
三先天素还真提名是当然,桑道凉慕少艾蜀道行不用说,平如蘅舞世态宫紫玄等那是和忠烈王有旧,就算是秋玄聆最想杀掉的人之二的秋阙主少和诀尘衣,也是确确实实受过忠烈府恩惠,就算留名没人能提意见,可是恨不逢这是怎么回事?
秋玄聆很遗憾地抬头看天叹气,说好友,咱们转个弯走一趟忠烈府将恨渣渣的名字刮掉怎样?那时候,两人正在甩开法门卫无私所率领之追兵,无论如何秋玄聆也不敢带着溪慕血再度找上忠烈府之大门。
后来玄门术教出事,就更没法实现了。
——再次回到荒野草屋,屋中微弱呼吸依旧人未醒。
被装在棺材埋进土里百年多,就算有蛊毒让身体机能并未退化,要想让陷入沉眠之人再度清醒,也非是一朝一夕便能完成。
溪慕血站在床边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转身走到木桌前,摊开桌面一张纸。
纸上原本写着“恨不逢”三个字,溪慕血抬手提笔直接划掉。阿秋,当年你没实现的愿望,今日我替你做了。
“骨灰送给笏君卿,有心自然会去追查凶手,当年人人皆知造成笏家庄满门血案者乃是翳流,只要稍微放出风声,好友你之名声该能被洗清?”
溪慕血轻微自言自语。
……还有教训某个被人刻意养坏了的渣孩子,这个日后有机会再说。
溪慕血脸色慎重,再度提笔,工工整整在纸面写下“诀尘衣”三个字。当年看剧时,阿秋就常嚷着有机会一定要将此人干掉,这也是愿望之一。
且不说武林中真实的一曲勾歌诀尘衣武林风评如何,便说在剧中后来,魔祸当头时这人不但不想着替中原做些事,还百般刁难已有悔意的公孙月,最后更在蝴蝶君误以为公孙月已死之时幕后说风凉话,实事不见做半点,唯有嘴一张。
“实在可恶。”溪慕血皱着眉头回忆,面色坚定地继续拿笔在这名字上画个墨圈。秋玄聆未曾实现的愿望,自己总会替其完成,比如日后上忠烈府,继续往那匾上找几个名字打个叉?
封云山解封一事,自己不记得具体需要哪些条件,却已在琉璃仙境留下联络之法。
路上听闻白城遗孤寻公孙月复仇一事,因笏君卿接下此案而导致中翳流之计身亡,如今已将笏政骨灰送至忠烈府,揭开往事恩怨,或许能阻止此事再度发生……如果笏君卿想替笏家三百余口复仇,应该没有心思去关注公孙月。
咦,等等。
溪慕血眨眨眼,看着纸上被自己再度写下的封云山、翳流二词。若是日后没人去找公孙月的麻烦,虽然蝴蝶君能和公孙月安然退隐是很好,岂不是也再无理由去干掉诀尘衣?
这个因果关系,若是秋玄聆,又会怎样理……
溪慕血皱起眉头,笔尖吧嗒落下一团墨汁。还有封云山解封,如何防止异度魔界从中作手,虽然有把握解开当年翳流和忠烈府之那桩仇恨,但死去的人无法复生,又该怎样真正将翳流黑派曾经的名声洗清。最后,记得魔界有个小秘书,来中原卧底到底是谁来着?
死过一次,记忆已是模糊,反正也是三个字但是绝对不叫恨不逢。
溪慕血嘴角微微抽搐。
阿秋,当年你布局时,哪怕事先知道未来会发生怎样的事,又是如何将这一堆乱七八糟的关系理清?
“……算了。”溪慕血继续抽抽嘴角,干脆起笔再将一行行无意识写上的字抹去,一脸淡定地将纸揉成一团:没这个脑子,未来还是继续走一步看一步吧。
接下来做什么。
“要等等看,笏君卿会不会死吗?”溪慕血咬着笔杆犹豫。
——笏君卿会死。
——白城三百命案遗孤,为何当年无人伸冤,却在今日被人翻出此事?
——背后有人推动。
——无疑并非针对公孙月和蝴蝶君,而是极有可能是针对忠烈府!
公开亭外,一棵大树下,一人一剑,对坐而相视。
剑鸣嗡嗡,不屑回答同蝴蝶君之关系,反而以意念传讯,说出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