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冬天下雪吗》第31章


霜影连忙摇头,只是想到了‘活人争不过死人’这个理论的存在,疑虑就脱口而出了。她刚张了嘴,正要出声解释,听见外面的男人骂了句脏话,回过头,看见男人朝楼下张望着。
目击到那瞬间的李鹤轩‘哎呦’了声,大笑着,“电脑掉下去啦?”
温冬逸一边挂了电话,一边匆促地进来,注意力还停留在手机屏幕上,差点走出了客厅,余光一瞥,生生顿住了步伐,视线在他俩身上打个来回。
李鹤轩极有眼力劲,故意把手臂往梁霜影身后的沙发上一搭,“瞧什么呢还不下去,想被人捡了再搞一个艳/照门?”
温冬逸两步上前,握住她的胳膊,将她带了过去,顺便对他说了句,“我可没你那种嗜好。”
☆、C27
笔记本应该是废了,键盘也摔了出来,他不是很在意,写了个地址,附上小费,给了酒店员工,让他们联系快递寄回京川。处理完这件事儿,他回头以目光去寻人,适值,梁霜影抱着一颗椰子,嘴里含着吸管,从灼人的阳光底下进来。
长发乌黑,霜白的腿。
他敛下眼眸,走向电梯,速度正好,她能跟上。
在上升的电梯间里,她手捧的椰子很快便喝完,吸个空响,听他说起李鹤轩——有事儿喊他帮忙可以,别跟他走太近,不是什么好东西。
电梯门一开,温冬逸拿走了剩个空壳的椰子,就像单手捏篮球那样容易,“没事儿干就去睡觉,别乱跑。”说话时不看她,扔了椰子径自往前走,似要回他的房间去了。
霜影出了电梯就没迈步子,还在因为他的上一句话,有感而发,她怕什么,难道温冬逸是什么好人吗?

晚上是一场中式婚宴,汪磊胳膊里紧着他的红妆新娘,一桌一桌敬酒,大有专程来吃饭的人,侧耳听着碰杯声,快轮到自己的时候,搜刮肠子说点祝福的词儿。
羊排配红酒,灌得霜影胃里热气杀腾。起初,温冬逸以为她是饿,然后才察觉她放下了刀叉,只喝酒,谁来敬都喝。他看在眼里,将阴云密布的表情往那儿一摆,再没人敢凑到她身边。他与人交谈的功夫,转身却瞧见李鹤轩正跟她拼酒呢。
温冬逸那张英俊的脸越是寒一分,俩人喝得越是高兴,有点同仇敌忾的意思。
晚上九点,尚未杯盘狼藉,温冬逸架起濒临不省人事的小姑娘,离开前,狠狠剜了一眼,喝到衣襟大开的李鹤轩,他后知后觉的嚷嚷,“哎哎哎!怎么就走了!再来……”新郎官一巴掌摁住了他惹事儿的嘴。
酒店就在旁边,捷径是一条石子铺就的小路,她脚步颠簸,他及时捞了一把。梁霜影抬头冲他笑,路灯下,眼眸流转着清溪,脸颊透着两抹自然的红晕,煞是明艳。
其实,这两年里,他们并不是彻底失联,有那么一次,也是仅有的一次——
那年大二的文艺汇演,登台的名额有限,梁霜影是主领舞,在排练的时候扭到了脚,候补人选确实不如她,但她清楚自己的身体状态,假使拼命三娘的上了台,只会砸了整个表演。尽管同学都劝她姑且一试,梁霜影还是坚持换人。
虽然最终的舞台效果不理想,也算是个完成品。梁霜影认为自己做了最佳的选择,却没能被理解,反而接收到周遭声音细碎的埋怨,说她一点苦都吃不得,谁没崴过脚,谁有她那么矫情。
六月的夜晚,覃燕在客厅与人煲电话粥,笑得好似蝉响鼓噪。梁霜影捂着耳朵,一个人在房间埋头哽咽,实在委屈难过的受不了了,就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你记不记得,那天晚上你打电话给我,问我痛不痛,我说不痛,是因为听见你的声音就不痛了。”
后来,她又说想吃最近网上很火的蛋卷,京川的糕点店才有,但话没说完,她就赶紧挂了,深感自己的莫名其妙,可是——
“你寄来的蛋卷,拆了我就扔在那儿,放久了有点潮,真的很好吃。”
醉了就开始胡说八道的人,满地都是,任凭她独自喋喋不休的回忆,温冬逸听着没有应一声,直到她说着,“在大学的这几年,我一直就没谈恋爱……是有很多优秀的男孩子,但他们和你,不一样。”
他心里知道不该跟喝醉的人较劲,嘴巴没守住,“是你自己放不下,还怪罪到我头上了?”
突然,梁霜影定住身子,不让他揽着自己往前走了,“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温冬逸也有些恼了,他忍受不了无理取闹的人,可接着,她就让他哑口无言。
“要怪罪你,我也得受伤才行,你温冬逸无时无刻都在提醒我,离你远一点,离你远一点……”她固执的咬牙切齿,“我拿什么怪罪你,我不都是自找的吗!”
他最终叹气,耐着性子安抚道,“不说了好不好,回去洗洗睡了。”
梁霜影摇了摇头,笃定,“你不需要我怪罪,你就是个混蛋。”而她是个蠢蛋,刚好般配。
温冬逸啧了声,干脆将她拦腰抱起,省得磨叽。这小姑娘赶上好时候了,没撞着他年轻那会儿的脾气,哪个敢这样跟他说话,大概是嫌坟头的风景不够壮丽。

回到酒店,梁霜影第一时间跑进卫生间里吐了起来,男人眼疾手快地抓起她的头发,避免挂到脏污。她扒着马桶半跪在那儿,整颗脑袋快要丢进去,一股股的气从胃里窜上来,冲得她眼泪直流。
“……好难受。”她喉咙泛酸的说着。
他没好气的斥道,“喊什么难受?吐完接着喝啊,你不是千杯不醉吗?”
梁霜影大腿一软跌坐下去,意识飘零,他的声音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到不了脑子,她的眼神游离,自个儿叽里咕噜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倒是把温冬逸逗笑了,“哎哟呵,念咒呢?”
话音刚落,她又扑向马桶,这回是吐了个干净。
虽说房间里不冷,瓷砖还是挺凉的,见她好一会儿都没有要呕的感觉,温冬逸扶起她移到了洗脸台前,“低头!”开了水龙头,他掌心盛了一把温水,捧到她脸上。
她开始自己接水洗脸,温冬逸想伸手去够毛巾,却发现她的头发缠在了手表上,他正要解开,她一边呼痛,一边想后退。他烦得将人往怀里一带,“别动。”
梁霜影垂着头,慢慢就靠在了他的胸前,她抬起胳膊环住了他的窄腰,他身上的味道,干净的像雪。似乎把酒精都吐了出去,连带着也清醒了些,她转动脑袋蹭干了脸上的水。
一缕发丝从手里拆落,他张了嘴,她先出声,“温冬逸,你能不能……”没有说完,她将胳膊圈得更紧,紧到埋葬自己哽泣的声音。
“二十几岁我自己出去创业,我心高气傲,发誓不借家里一分钱,可是当我遇到了最大的难关,才明白,不靠任何人是跨不过去的,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有规则,遵守了,你的付出才有收获。马上我就要进董事会了,我得站住脚,所以这婚我是一定要结,不要再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我已经耽误你太久了。”
温冬逸握住她的肩膀,拉开两人的距离,她将脸颊上那些艳丽的红都吐掉了,小脸苍白,变回原来的她。他说,“你看清楚点,我就是这样的人,只会从自身的利弊考量,不会为了爱情这种东西,放弃有可能从中获取利益的机会。”
霜影看着他眼睛,深海般,若是放弃挣扎,便会不断下坠,她一直都看得很清楚。她眉间轻轻动了动,忽然,展颜笑了。
他不明所以的无奈,“我说什么俏皮话了?”
她笑得嘴角浮现出那两个小括号,“所以你是爱我的?”
女人他不缺,认识梁霜影纯粹是一时兴起,不知不觉,有了想据为己有的念头。温冬逸从没有把她当成宠物,在她身上花了钱,不是为了摆布她,是心甘情愿。有一段时间,他的确很忙,分身乏术,但答应要去找她的那天,就一定会去,他在飞机上想,我他妈是发什么疯,有这闲工夫,不如闷头睡觉。
可是,见到她的时候,又觉得,还是值了。
感情可以依赖培养,动心,往往只需要一个瞬间。奇怪的是,她买个早餐,捞个茶叶蛋的瞬间,他想到了余生。
“对。”温冬逸低声说。
梁霜影愣住了。她说着玩玩的,说来给自己开心的,他怎么就承认了呢。
温冬逸很是平静的说,“但又如何,我们不会有结果。”
她费解的拧起了眉,“我不懂,为什么,明明……”
他打断,“我给不了你名分。”
见她嘴唇微启,她在打什么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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