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女在民国》第76章


池槿秋顶着一头的纱布,脚下小心翼翼的走过地上的碎石块,看见下面露出一截扭曲焦黑的躯干,叹了一口气; 回头看余从濂一眼,“又看见一具; 要不要叫收尸队的人过来?”
收尸队也是政府组建的; 专门收尸的队伍,就在离他们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下; 由七/八号人推着两个板车; 把没被认领,或者炸的面目全非,被火烧的看不清是谁的尸体; 全都装在车上; 再拉去郊区,把所有尸体集体焚烧成灰烬。
“不用。”余从濂摇摇头,“收尸队会过来清理,我们没时间在这里逗留。我们要在午饭换班前找到你二哥,换完班当兵的有两个多小时的放风时间; 到时候你二哥跑出去游玩,我们又得多等两个小时。”
池槿秋觉得在理,也不矫情,绕过那具惨不忍睹的尸体,跟着余从濂走走停停,期间遇上很多从防空洞陆陆续续携家带口的百姓走过他们身边,也有不少穿着正装的政府人员,边行边走商谈着事情,表情都不大好。
前线情况相当不乐观,日军装备优势实在太大,不管是江阴要塞,还是太湖等等地界,全都是坦克攻击,飞机辅佐,各种机/枪炮/筒跟打。
退守在南京周边城市的各大部队,本就因为淞沪会战打空了枪械弹药,又一团散沙似的逃退到南京,很多部队都是各种残余部队结合的杂牌军,要配合和执行军令十分困难。也就导致各军节节败退,日军才正式攻打两天,驻守到南京外围的军队就吃了败仗,不得不往城里撤。
而二哥所在的第88师,就是被日军攻打的最猛烈,最扛不住的军队,早早的就派了一个旅到了雨花台驻守。
从经过的政府人员只言片语间听闻一个个的坏消息,池槿秋心情分外沉重,脚下也就越发走的快,总算在午饭换班之前到达了雨花台。
雨花台是一座松柏环抱的秀丽山岗,高约100 米、长约3。5公里,顶部呈平台状,由2个紧紧相依的山岗组成:东岗名为梅岗,中岗也称凤台岗。历史上曾将延伸至安德门外的西岗,与前两个山岗合称聚宝山,明朝的南京南门──聚宝门(今中华门),即由此山而得名(西岗即为石子岗)。
二哥所在的88师驻扎在“金陵四十八景”之一的雨花阁前后,此时,整个雨花阁已经处于严阵以待的状态,外面原本风景秀美的平地景色,全都挖成了纵横交错的战壕,外设铁丝网,主要的防御工事,城墙设置碉堡,阁楼上也满是掩体和机/枪。
虽然说挖战壕和堆掩体的工作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可是已经进入了尾声,整个雨花台内四面错落着沙袋堆的掩体,雨花阁楼二三层的屋内,还开出了射击的小洞,从质量到细节上看,都是一个不小的工程。
然而这样工事修整的如此完好的阵地,却因日军攻打之日,第88师当时只有一个3500余人的262旅在驻守,其武器在淞沪会战中损失极重,重武器更是损耗精光。只剩下少量迫/击/炮和6门75山/炮可供使用。
可攻打雨花台的日军队伍,是第10军方面,第师团和第6师团并列向雨花台方向攻击。
这两个队伍,是日本目前为止最精良,武器最多的军队。其第6师团配属独立山/炮兵第2联队(欠第2大队):41式75毫米山/炮12门,野战重/炮/兵第14联队之第1大队:4年式150毫米重型榴/弹/炮12门,独立装甲车第2中队,独立装甲车第6中队。
第师团配属战车第5大队,野战重炮兵第14联队之第2大队(4年式150毫米重型榴/弹/炮12门)。炮兵算上师团联队火/炮,仅75毫米以上火/炮就有山/炮40门、野/战/炮72门、轻/榴/弹/炮4门、重榴/弹/炮24门,合计140门火/炮。
如此多的重型武器,即便雨花台工事顽固,可262旅没有同样重量级的武器回打,雨花台怎么抵挡得住如此多的炮击,88师全军覆没,早就注定了结局。
在末世无聊,无意间发现一本厚重历史书,并且将南京这段历史铭记在心的池槿秋,此刻带着沉重的心情,通过了88师的询问盘查,前往驻扎在雨花阁楼后的大棚军营里。
周遭正在挖战壕或者在修建其他工事的士兵,看见他们两个不速之客进来,都纷纷停下手头工作,睁着好奇的眼睛看他们走开,监工的长官们见此,一人狠拍他们脑袋一巴掌,大骂:“看什么看?没见过外人进军营?鬼子都打在你们裤裆面前了还偷懒!都麻溜的干活!”
“怕什么!等那狗/日的日本鬼子来了,看哥儿几个怎么用裤裆闷死他们!”众人嘻嘻笑着,全然没有大敌在前的紧张感,一边拿着烟杆抽旱烟,一边挖着战壕和军官笑骂打趣。
远去听见他们说话的池槿秋,非凡不觉得他们言辞粗鄙,相反心里特难受,因为再过四天,他们就再也笑不出来,取代而之是无穷无尽的愤怒绝望,和临死前的哀嚎。
“池排长就住这里。”负责引领池槿秋两人的门卫兵,把他们带到一间独立小小,又有布帘子遮住当门的窝棚面前,朝里喊:“池排长,池排长!有人找你!”
“谁啊?”伴随着声音,一个穿着半旧军衣,嘴里戳着一支牙刷,肩上搭着一张帕子,怀抱一个木盆子,看起来刚值完夜班的军官洗漱完毕从里面走了出去。
“二哥……”池槿秋愣愣的看着那军官,发觉他比从前瘦了,黑了,脸上还长胡子碴了,往日那清润温和的眼神,变得沉稳狠厉,脑袋上的头发也乱七八糟,跟一窝杂草一样放肆个性,和从前那个有洁癖,随时打扮得一尘不染的二哥有些天壤之别。
池槿秋眼睛霎时间一阵酸热,眼泪哗的就流了下来,又怕看不清眼前的人,用手把眼泪擦去了又流,只能冲过去,一把抱紧他大哭:“哥!二哥!你死哪去了!我找了你快半年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再也找不到你了!”
池二少任由她抱着自己哭,只觉得她身形样貌很是眼熟,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她是谁。待想起她是谁时,口中的牙刷掉在了地上,只觉得呼吸道连着食道全都堵住了。双手颤抖的抱着怀里单薄似只剩下骨头的身子,眼眶通红的喊:“三儿?”
“哥!”
“三儿!”
“哥!”
“你怎么变成这副鬼样子了!!!”两人同时分开怀抱,又同时开口询问。
“哥!我差点嗝屁了啊!”池槿秋流着泪,一边用手锤着二哥瘦了但比从前结实的胸膛,一边嚎啕大哭,“你死哪去了!!呜呜呜!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你知不知道我快死的时候,我有多希望你能在我身边,希望你能来救我?!你看看我头上的纱布!看看我现在这个鬼样子!你怎么忍心丢下我啊!!”
“对不起……三儿……哥对不起你……”池二少也忍不住哭了起来,翻来覆去的低头认错:“是哥的错!三儿,你打哥吧,只要你原谅哥,让哥做什么都可以!”
“真的?”池槿秋心中一动,立马停止哭泣,很心机的摆出一副楚楚可人的样子,“那二哥你跟我回家吧,我们去重庆,看看大嫂生的侄儿好不好?”
“……”池二少无言,好半天才艰难的开口,“三儿……哥现在是军人……现在国难当头……”
“骗子!”池槿秋大怒!含着眼泪花,伸手指他,“是谁说做什么都可以的?!你是逗我玩?”
“不是的三儿,哥……”池二少想跟解释一番,忽然看见站在她身后的余从濂,顿时冷下脸色,指着他问,“这狗/日的怎么在这里?”
狗/日的……池槿秋眼皮一跳!总觉得二哥当兵后粗鲁了许多,以前他可不是这样粗口成脏的。
对于池二少这番毫不客气的话,余从濂没有任何生气,反而很客气朝他微笑点头:“池二公子,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你闭嘴!”池二少把从妹子那里受得气,转而发泄在余从濂的身上,“我认识你吗?装什么熟人!你说!你给我家三儿灌了什么迷糊汤,让她找她的亲哥,还要带上你这个陌生人?!”
“嘶……”池槿秋觉得自己腮帮疼,二哥这话分明是指责她来找他,还犯花痴带男人一起找。天知道,她冤枉啊!余从濂要跟着来,她总不能拒绝吧?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啊,更何况,人家还在空炸保护了她。
不由叹了口气,池槿秋把先前空炸的事情跟二哥解释了一遍。
池二少听着,心里的膈应少了许多,但还是不开心,指着池槿秋说:“从今天起,你搬来我这里住,我每天定时送你去医院检查复健!”
“啊?”池槿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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