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掳妻》第334章


忿懑过,也怨怒过,只是他明白假如被这个杀人如麻的弟弟洞悉他的目的,他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他恨他,却要深埋心底,不敢流露出一星半点。
他爱她,也要深埋心底,不敢流露出分毫,否则就是万劫不复。
他压抑着真实的情感,在殷圣奕的身边周旋着,无异于与虎谋皮。
他为他做心理治疗,解开他仇恨的死结,帮他化解戾气;他为他跟她做和事佬,帮他们排除误会,重归于好;他用十二分的热情和真情跟他们俩成了好朋友。
他所做的一切终归有了回报,他果然信任了他。这个看起来凶悍残忍的弟弟,在卸除戒心之后原来是如此的天真可笑,不然将九洲会交给他掌管,还提出什么一年之约。
其实他根本就不希罕三合会,可他说了无数遍,无人肯信,也就作罢。
其实,他真正希罕的是楚妍,只可惜,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回到殷圣奕的怀抱,而且还是他出的馊主意。只为了能将殷圣奕骗走离开香港,他好实施他的计划。
挖走了父亲的骨灰,带着乔恩娜,乘直升飞机很高调地飞往德国,那一刻,他听到殷圣奕吐血的声音。
报复真的会令他感到满足,只是满足之后便是久久的久久的空虚。
这些真是他想要的吗?百转千回之后他才明白,原来他原以为生命中最重要的使命竟然远远没有楚妍重要。
他是个很温柔的男人,从未亲手杀过一个人,更没有动手打过任何一个女人。可是他同时又是个很淡漠的男人,在遇到楚妍之前,他只爱过他的妈妈。
他心疼他的妈妈裴蝶,看着娇艳如花的她在相思中枯萎老去,就发誓要实现她的愿望。
让她跟她心爱的男人团聚,这成为了他毕生的使命。
当他遇到楚妍之后,他才明白,原来这世上值得他疼惜的女人并不止裴蝶一人。
离开楚妍之后,他更加明白,他可以舍弃一切,其实最舍不下的就是楚妍!
所以,他回来了!明知道殷圣奕在被他激怒之后比最凶残的野兽还要危险,他却还是回来了!
男人只有在夺得权势之后才能有资格拥有心爱的女人,为了楚妍,他也加入了专属于男人的游戏,尽管他并不是很热衷。
运筹帷幄,绞尽脑汁,他将这个游戏玩得有声有色。调拨离间原是他这个心理医生的强项,他恰到好处地利用殷圣奕、弗朗还有雷鸣三人之间的矛盾,布下一个又一个陷阱,然后他则在一边温柔地笑着看他们互相残杀。
他以为他看透了殷圣奕,这就是一只凶残的野兽,可是他实在想不到这只野兽的智商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乔恩娜的惨死是一道魔咒,殷圣奕必杀弗朗!这是他的底牌!
可惜,他算错了,一步错全盘输!
流亡的日子也不是很难熬,原本他就是个很淡泊的人,只是未免寂寞些。
因为对楚妍的牵挂,几经波折他还是回来了。
他是个很温柔的男人,是一个优雅的绅士,可是为了她,他不惜装扮成强盗,将她半哄半骗地拐到陕北。
选择这里做落脚点,也是为了她。他知道她是个很传统的女子,有着浓深的恋乡情结,假如带着她流亡国外会让她更加孤独,选择封闭的大山做落脚点,是他几经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
她很善良,虽然开始哭闹了几天,但村民的热情和质朴打动了她,果然她很快就融入到这里的生活。
他知道,假如没有殷圣奕,她迟早都会心甘情愿地跟他长相厮守在这里。可就因为她已经爱上了殷圣奕,始终都惦记着离开。
没有强迫她,因为他认为自己跟殷圣奕那个强盗有着本质的区别。他认为自己是优雅的王子,是可以给她幸福和依赖的靠山,他不愿让她痛恨他。
这里真是一座理想的天然囚牢,为她圈起一片封闷的天地。她可以在这片没有丝毫污染的山野里纵情奔跑,而他却根本不担心她会跑出他的视野。
每天,她会陪着他一起去学校,她教书,他为山民看病,多么幸福又充实的生活。
只是偶尔,她眼中涌现的思念和泪水扎痛他的心,提醒着他,这一切美好和幸福似乎都是他的个人感觉,她一直生活在对那个人的思念里。
他多想在她的眼中看到笑容,村民用最朴拙的方法取悦她,而他思忖了许久,竟然真的想不出更高明的方法。
对于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所有取悦都是无力的。
最后,他从山民那里抱来一对小白兔,总算暂时分散了她思念那个男人的愁怅。
有时候,他甚至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太残忍?这样将一个根本不爱自己的女人强留在身边,是不是跟那个强盗本质是相同的?
他立刻又回答自己,他跟他不同!他从来没有强迫占有她的身体,也从来没有对她动过暴力的手段,像他这样温柔体贴又懂得尊重她的的男人,为什么她就是不爱他?
当然这样的委屈他只压在心底,从来没当面质问过她,因为他知道,一旦他问出来,她就会毫不客气地回答:“你既然尊重我为什么又不顾我的意愿将我囚禁在这里?其实你跟他是一样的!不同是他做的更直接些,而且从来没有标榜他是个多么伟大的人!”
他承认殷圣奕很真实,虽然情性残忍乖戾,但却从来没有说过违心的话,更没有在任何人面前伪装过。
提起这个,他更委屈更忿然了!殷圣奕是什么样的成长环境?他又是什么样的成长环境?
假如他能像殷圣奕那样从出生那天起就是豪门贵族的皇太子,他也不必养成虚伪的性格,也不必在任何人面前伪装自己,因为根本不需要!
殷圣奕自信又张狂,是因为他有狂傲的资本,他有什么?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跟着母亲裴蝶在德国从小受白种人的岐视长大。
在气势上他怎么跟不可一世的殷圣奕相比?
生存的环境造就了他的性格,为了能够成长,为了融入到白种人的社会里,很小的时候他就学会察言观色,学会跟那些凶悍的德国男孩周旋,学会用哪种姿态跟他们相处可以让他们更容易接受他。
踏上社会之后,他将他专修的心理学发挥至用,所向披靡。他尝到了伪装带给他的甜头,这种虚伪已经深入他的骨髓,他怎样才能找到真实的自己?
在虚伪的微笑中,他的情感已经麻木,只有楚妍才能触动他的心弦,让他感受这世间唯一的悸动。
喜欢这座封闭的大山,喜欢它脱离世俗污染的纯净,在这里跟心爱的女人厮守一生,应该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尽管,有时候,她清亮的明眸会突然涌满泪水,他也会轻轻为她擦去,假装他不会在意。
番外 幸福
法国普罗旺斯最大的医院,晚八点钟,妇产室的房里正亮着灯光,里面传出产妇撕心裂肺的痛呼。
外面的长椅上则坐着两名帅哥、一名美女还有两个活泼可爱的孩子。
他们分别是殷圣奕、沈浩轩、穆雪馨、还有麟麟和爱爱。
此时,殷圣奕俊脸铁青,听着产房里传出的痛呼声,他的拳头紧紧捏起,全身的肌肉都绷紧。
突然间就明白了,为什么沈浩轩一直不肯再让穆雪馨生孩子,因为对女人来说生孩子实在是一种残酷的刑罚。
而他却一直想让楚妍再给他生个孩子,具体地说是想让她给他生个儿子……他一直想要一个儿子!
早晨九点坐上飞机,到达普罗旺斯已是晚餐时分。
用餐时楚妍就感觉到阵痛,赶紧开车把她送进医院,到现在已经快三个小时了。可她依然在产房里声嘶力竭地挣扎呼号,把他的心都揪到了嗓子眼。
突然感觉自己对她不够好,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让她那么纤弱的人儿再次经受这样的痛苦折磨,他整颗心里都充满着不安的忐忑和浓浓的愧疚。
此时,儿子对他来说显得不那么重要了,他只希望这种折磨能够快些结束,让他的楚妍能早一点松口气。
儿子,乖乖的,别再折磨你妈了!以前她在你老爸的手里已经受过太多的苦,现在为了你,她又在受苦,你再折腾她就太没良心!
穆雪馨颦起秀眉,说:“怎么在这里待了这么久呢?是不是难产?得告诉医生,如果不顺利得赶紧剖宫!”
相较于殷圣奕的紧张,沈浩轩事不关己轻松得许多。他揽着老婆,安慰性地轻拍两下,说:“你生孩子的时候叫得比她还惨呢!没事的!”说完对旁边乖乖坐着发呆的两个小人儿命令道:“拿点好吃的来!”
听到父亲大人的命令,麟麟便从面前的食品袋里拿了些零食送到沈浩轩的大手里。
沈浩轩睨他一眼,说:“怎么不把袋子全拿过来?”
“那个不行,爱爱要吃的!”麟麟一口拒绝。
“这个小子,还没娶老婆就忘了你爹娘!”沈浩轩毫不客气地赏了儿子一记锅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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