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四季是清欢》第66章


“那你会羡慕它们吗?”
汤言页看着天空中的飞燕,懒散的点了点头:“羡慕。”
下一秒,汤言页视线里的湛蓝天空瞬间被突然出现一张脸给遮掩了,她身子一愣,梁怀洛微微弯着腰双手负于身后,垂首看着汤言页,言笑晏晏的问道:“若是我能带页儿出去走南闯北,看山看水,吃尽人间佳肴,页儿还会羡慕那群鸟儿么?”
汤言页反应过来后下意识将手里的木剑朝他挥过去,梁怀洛侧身躲过,直起身子往后退了一步,汤言页站起来转身,拿着木剑对着他,面目的微惊还没缓过来,语气却平和的说道:“你走路都没声儿的么?”
总是这么突如其然的出现,她不被他气死,有天也会被他给吓死。梁怀洛十分无辜的耸耸肩,“冤枉,我方才进来时,听有个丫鬟还唤了我一声二公子,是页儿羡慕着鸟儿出了神,所以没听见罢。”
梁怀洛边说边向前走,他每走一步,汤言页便往后退一步,指着他的木剑也没放下。汤言页不知自己在害怕什么,或许是怕自己心里的想法被他看穿,又或许是怕他像上次那般突然对她做了那种事……
为了不让他再继续走近,汤言页主动开口问道:“你们这么快就商讨完了?”
梁怀洛盯着她看了两眼,眼神清冷又隐隐透露出些许温和,他停下脚步,挑起眉双手环于胸,漫不经心的说道:“没什么好商讨的,一切听他们安排。”他凤眸微挑,又笑道:“怎么页儿今日对婚事,突然没了厌恶?”
汤言页放下木剑,侧脸看向一边池塘里的小金鱼:“事已至此,我只是懒得反抗罢了。你别多想其他。”
由于汤言页今日并没有出门的打算,头发便没有让丫鬟精心梳理,只是起床时被他盘起随意的拿一根玉簪别着,加上之前练武时出了些汗,以致此时汤言页的脸颊顺带耳根都微带着些粉色的。
梁怀洛看着她的侧脸,心里“咯噔”一声。
页儿该不会是被他亲了一下,就喜欢上他了?!
这……
梁怀洛侧头随着她看着池塘的金鱼,手握拳在嘴边咳了一声以掩饰自己脸上有些藏不住的笑。他想,汤言页若真是这样单纯的姑娘,那么他之后定要好好控制自己的举止了,不能再随着本性乱来。
想到这儿,梁怀洛又觉得自己这想法不对。原先他以为,只要让汤言页讨厌他不喜他烦他到抗拒这场婚事取消,那么他之前故意惹她那些事儿也算值得的,毕竟他不希望汤言页参与进梁府的是非里来。
可此时梁怀洛却发现,事情并非往自己预想的方向走。汤言页觉得不可挽回,便不再抗拒这桩婚事,这完全不像她之前抗拒到底的性格。这让梁怀洛有些发愁了,发愁的同时,心里还有些小小的开心。
随后梁怀洛视线落在了她手里的木剑上,说道:“页儿一直拿着这木剑做什么?”汤言页没应答,梁怀洛自问自答道:“你在自学习武?”
汤言页低头看了眼木剑,对他这质问中带着些许不敢相信的语气有些不爽,她说道:“是又怎样?二公子武艺超群,无人敢拿鸡蛋碰你这颗石头,自然不会懂我们这群小柔弱的辛酸。”
梁怀洛似有似无的笑了一声,蓦地闪身到她面前,手附在汤言页拿木剑的手背上,在她耳边说道:“小柔弱的辛酸我是不清楚,但让小柔弱变成一个无人敢拿鸡蛋碰的人,倒是有些在行。不如我现在就教你一套防身术吧。”
手背上突然一阵冰凉,激的汤言页身子一抖。梁怀洛见她没反抗,不动声色的勾起唇角。他微微抬起汤言页的手,两人前胸贴后背的离得很近,汤言页就这样一直呆愣着被梁怀洛带着比划完了一套防身术。
梁怀洛问道:“页儿能否记得住?”
汤言页握着木剑的手心早已发汗,她更是握紧了些,点点头,“能记住。”
梁怀洛将她的手放开,身子离开她后抱着双臂矗立在一旁,汤言页手背的冰凉感消失,她回头看了梁怀洛一眼,眼神似有不解,梁怀洛朝她扬了扬下巴,“你武一遍给我看看,看看你是否真记住了。”
“……”
汤言页抿抿唇,半晌后,她才开口道:“其实还没记全。”
她心虚的偷偷瞟了一眼他,见少年杵在一旁正盯着自己笑,汤言页皱起眉,不爽道:“二公子每天到底都在笑些什么?”
在汤言页记忆里,梁怀洛无论面对何人,他的脸上始终都是带着笑的,只是有时候她能看出他笑的不太真切,有时候又笑的令人欠打,一个人活在世上,哪有人会真的活得一点烦恼都没有呢?
梁怀洛被她这话一问,总是微微勾起的嘴角瞬间平直了,薄唇抿成一条线,眼里的冷郁也随之加深,他面无表情的盯着汤言页,说道:“人间百态,若是人们每日沉着张脸,遇人办事时总会事半功倍。再换句话说,这不也是,你爹娘愿意把你嫁于我的原因之一吗?”
汤言页突然被他这副阴森面孔给吓的愣了一下,这副面孔她见过,那时候二人见面如同死敌,要么视而不见要么正锋相对,但有一天梁怀洛不知怎么的,就臭着这副脸从她身边经过,那天她刚好喝了点酒,照样吓得不敢上前作妖。
梁怀洛阴沉不过几秒的脸又恢复了之前云淡风轻的模样:“这套防身术其实记不住也罢,反正三日后你嫁给我,也没人敢欺负你。”
汤言页瘪瘪嘴,这句话他倒是说得振振有词,可他哪会知道,两天前她还差点因为要嫁进梁府险些差点死在别人手上。想到这儿,她突然担心起步储来,去了两天也没见他回来,也不知他有没有发现什么。
而此时的南岸,步储正抱着双臂站在一棵隐蔽的树下,冷着一张奇臭无比的脸,目不转睛的盯着不远处的屋子。
“你说咱们都盯两天了,怎么还没看见什么可疑事情啊?那俩人该不会是在玩我们吧?”四千盘坐在步储的脚边,两手扒开面前的花花草草透过缝隙去看,嘴里没完没了的抱怨着。
步储一脸黑线,那天他一来到南岸准备找个安身的地方好观察,谁知那地儿也被刚到的四千给相中了,两人身兼重任,四千大方想了个一起在这儿盯梢的注意,步储则是努力将四千当作空气人,很少搭理他。
四千不是个能安静下来的人,这两天他也习惯了步储对他爱答不理的态度,虽然一直不太理解这人怎么能这么小心眼,不就第一次见面时差点点着了这个炸/药桶吗,至于整天看他像看杀父仇人似的吗?
他压着声音继续说道:“不如我们回去吧?睡个好觉休息休息,过两日再来,这渔夫每日三点一线的撒网收鱼收鱼撒网,我觉得!那俩人就是故意整我们。”
步储无声叹了口气,“我家小主才没二公子那么无聊。”
“真的吗?”四千抬头笑着步储的下巴,笑道:“我怎么感觉你家小主随时都是闲的,比我家公子都闲了。不过言归正传,我好想回去好好睡个觉。今晚要是还没什么事儿,明日我就回梁府汇报去。”
步储盯着远处突然皱起眉,脚踢了踢旁边的人。
四千仰头奇怪的看着他:“嗯?踢我干什么?”
步储冷声道:“有人来了。”
第52章 畅怀
52
四千心头一紧, 低头朝叶缝中看去。
时辰接近傍晚,江河倒映着天空一片昏黄色,平静的江面上有一艘渔船, 上面站着的人身着蓑笠, 两手摆着划桨, 鱼船正朝岸边划去。
四千眯起眼认真打量这渔夫一番, 发出质疑:“这人我怎么看着有些奇怪?好像在哪儿见过……”
这个渔夫和他们这几天盯着的那个渔夫,从身型看并不是同一个人, 四千犹疑了一会儿,便看见从屋里跑出来一个女人,这女人他熟悉,是成林娇。
成林娇跑到江岸边,与那船夫说着什么, 随后船夫想要下船,被成林娇拦了下来。
四千蹲累了, 索性站起来与步储并肩,奇怪道:“这个成夫人,被休了之后居然勾搭起了渔夫,好在这个渔夫人朴实, 没有娶妻。他要有个老婆什么的, 那才惨。”
步储目视前方,问:“此话怎讲?”
“女人呐,嫉妒心深。”
四千转头瞥了步储一眼,心里想着这人真是个榆木, 居然连这都不知道。不过他向来喜欢替人解答疑惑, 便振振有词道:“我在梁府待的这些时日,听几个下人说了, 这个成夫人原本是个善解人意的,待下人特别好,可自从府里来了个杜夫人,她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女人嘛,都希望男人独宠她一人,这不杜夫人一来,成夫人的嫉妒心也一道来了。杜夫人的死因到现在还是个迷呢,我家主子让我过来,就是为了这个。我看这成夫人突然看上这渔夫,怕也是因为看渔夫无妻儿,才巴着人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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