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娶记_布衣祺》第70章


把她带出来,却没照顾好她。
那琼花树果然是神奇,堪称繁茂第一。它的树干足足人的两抱粗,枝干舒展,竟是横斜了半条路,花若堆雪香如海,竟是种遮天蔽日不可一世的繁盛!
花开得这么烈,好像转眼就能烧成灰。
自是所有游人都可驻足观赏,可是最有利的地形,还是让给了那些才女贵人。
其余的女眷,根据各自的圈子三五成群散在各处。事实上赏花虽是盛事,但除了那些才女们之外,又有几个小姐夫人真的是为赏花而来。
所谓交际,无非丈夫儿女。
偏苏皎皎因为看个牡丹花,就误入了顶层贵女圈的交际。
说起来她并不是来不得,这琼华宴本来就是来宾随意的,只要不是禁区,无论家世品级,既是进来了,就随便到处去。
而且这些人她还都认识。
公主宋静怡,咸阳郡王府的宋青芷,林氏的侄女吏部尚书的嫡女林晓风,林氏的外甥女齐国公世子的嫡女齐妍如,宋静怡的姨表妹广安侯世子继室所出的崔媛,还有长公主的未婚儿媳、礼部侍郎的嫡女颜采薇。
这一帮子人,虽都认识,但多有过节,有那么一两个看似没过节,拐上几拐,还是有过节。
苏皎皎没有惹事,她只是恪守着自己看花的规则——离花一尺远,本本分分地看花。
可不是她本分,就没事端的。
她那种看花的样子,离得远远的,给人一种走马观花不懂还强装的错觉。
而且近来,苏皎皎实在也是京城里的大笑话。在柳定河畔和一个五品小郎中有了私情,还被人家的娘拿刀顶着脖子拒婚,实在是把脸丢得大发了。
而今不老实在家猫着,还敢出来溜达赏牡丹!
脸皮真是够厚的,实在是真的不要脸!
这个豁口,是与苏皎皎有着夺夫之恨的齐妍如捅开的。
齐妍如脾气本来就不很好,本来双方家长都在私下把她和宋青彦议亲了,偏偏横插了苏皎皎这么一杠子,此仇此恨本就无解,正好这么一个千古难逢的好机会,苏皎皎点背,自己撞上门来,她不狠狠地落井下石踩上几脚,心里怎么舒服!
于是齐妍如斜着苏皎皎的方向大声道:“你们听说了没有!有人啊,自己残花败柳,还不知自重,勾引人家的五品小郎中,在柳定河畔弄成一场轰轰烈烈的大笑话啊!”
这事谁不知道!但大家也都带着不怀好意心会神知的恶毒起哄,围着齐妍如喧笑道:“谁这么不知廉耻!”“沉香楼的花魁妓子吗!”“到底是谁啊!”“光天化日吗!”
齐妍如冷笑道:“可不光天化日嘛!不过她可是连沉香楼的妓子也不如,人家沉香楼的妓子还等着客人上门呢!再说一个五品小郎中,也配登人家沉香楼的门?你可真是抬举她了!”
少女们有意无意看向苏皎皎,带着轻鄙和嘲笑,还有幸灾乐祸的厌恶。于俗世来说,人言可畏,这种目光就能杀死人!沈嬷嬷脸色煞白,忙给阿荷一个颜色,一左一右扶了苏皎皎要到别处去!
苏皎皎却是面色如常,她拨开沈嬷嬷和阿荷的手,津津有味地听着,毫不畏惧地直接和看过来的目光对视。
第十四章 琼华宴(二)
于是齐妍如一行更是大声。宋静怡高高地坐在石桌上,兴致盎然高声道:“有这等事!快给我说说!哪个贱人这么不要脸,公开把脸丢到大街上,给个五品小郎中狠狠地踩!”
“公主你久居深宫!这事外面都传疯了!那个小郎中的寡妇娘,以死相逼,”齐妍如扶了扶鬓角的簪花,惟妙惟肖地学着乡野泼妇的尖利的声息道,“你敢娶那个贱妇进门,老娘就死在你的面前!想把那堆见不得人的烂肉丢给我儿子,死也休想!”
她学得既夸张又形象,众女一时哈哈仰天大笑起来。
唯有林晓风有些局促,她甚是怜悯同情地看向苏皎皎,示意她快走!
可苏皎皎没有走,反是上前了几步,骇得沈嬷嬷连忙一把拉住。
宋静怡瞟见了苏皎皎的动作,当下一声冷笑:“妍如你说的不是那个苏皎皎吧,我怎么看着有人想要摩拳擦掌上来打架呢!”
齐妍如斜了苏皎皎一眼,挑衅道:“县主可别生我的气,外面都这么传,我这不过是鹦鹉学舌罢了!”
苏皎皎往旁边的栏杆上一倚,微笑道:“你放心,我不会和一只鸟一般见识!”
齐妍如脸上一僵。
要说恨苏皎皎的,宋青芷也是恨得很深的一个,无他,自己的家被这一个苏皎皎彻底搅得乱套了!祖母离居,父母失和,母亲大病一场,三哥被人嘲笑。每次见到母亲憔悴,她便对那个苏皎皎心头火起。此时见齐妍如被苏皎皎用话语将住,当下安慰道:“表姐勿气,你也不要和一个贱人一般见识!”
苏皎皎笑意嫣然:“你说谁是贱人?”
宋青芷针锋相对:“以为蹭个县主,就很尊贵?”
苏皎皎道:“我还以为忤逆嫡母逼母上山修道的人才算是贱人呢!”
辱及林氏,宋青芷哪里忍得,当下起身怒气冲冲地喝问:“你说谁呢!”
苏皎皎不以为然地反声道:“郡主可别那么生气,外面都这么传,我也不过是鹦鹉学舌罢了!”
宋青芷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林晓风息事宁人地扯扯宋青芷:“好了,妹妹,别与人争锋斗气。”
苏皎皎慵慵懒懒地伸着懒腰,看着宋青芷被扯着坐下。
花园里瞬息静寂。
但是那一行六人,哪里肯这般偃旗息鼓地受辱。所以很快,广安侯家的崔媛便摇了摇宋青芷的手道:“郡主不必烦恼,理会那等人干什么,郡王妃哪里有错,一个五品小郎中的寡妇娘,还以死相争不让她进门呢,何况咱们郡王府那样的门第,三表哥那般的人中龙凤?”
齐妍如道:“是啊,姨母十多年侍奉老郡王妃无不尽心,这个京城里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岂是那无知贱婢几句诽谤,就能泼姨母脏水的?”
礼部侍郎家的嫡女颜采薇,在这里最年长,最晚说话,也是一锤定音:“郡王爷郡王妃忠孝,京师里有口皆碑,就是家父也常常赞叹。”
礼部侍郎颜光华,执掌礼部许多年,最是一丝不苟待人待己皆以严苛著名,他的评价,在某种程度上相当于一锤定音!
这般人物苏皎皎也听说过,她便在一旁闲闲凉凉地插了句:“那颜大人如何评价我啊?”
颜采薇就事论事,正色道:“家父的评论只有四个字,伤风败俗!”
苏皎皎微笑:“伤风败俗的是指我哪件事啊!”
颜采薇道:“君子坐不垂堂,你是一个女孩子,更应自爱自重,让自己免于危险骚扰。饶县之事,听起来情有可原,然则事情并非只有那一种解决问题的方法,出了那样的事,究其根本原因还是你自己的抉择修养。高三公子那件事同样,你本来可以选择让锦衣王出面摆平,却以女子之身犯险,惹下风言风语。你看中了那个小郎中,自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偏偏你恣意妄为私定终身,惹得天下笑。明月县主,你我不必逞些口舌之利,只扪心自问,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不是因你惊世骇俗而起,以伤风败俗而终?”
苏皎皎正色点点头,遥遥地行了个抱拳礼:“受教了!”
崔媛见自己人占了上风,当下噗嗤一笑:“受教可不敢当,只要我是你,早一头撞死了干净!”
齐妍如马上道:“是啊,不知道被那高三儿怎么玩弄了,还有脸活在世上,妄想婚嫁呢!”
宋青芷语声凉凉地道:“不止妄想婚嫁,还妄想我三哥呢!”
齐妍如吹了口指甲上的花屑嗤笑:“是啊,仗着自己那几分颜色,癞□□想吃天鹅肉,只是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肉被几个癞□□吃过了吧!”
这话太过刻薄露骨,颜采薇皱了皱眉。
宋静怡依旧是坐在石桌边上高高在上,她的姿仪优雅高贵,说出的话却是恶毒无比:“是呢,估计天下那些浪荡子,以后听了明月县主的名号就该望风而逃了!这好好的跟人家裸裎相见娇妻美妾呢,就突然手起刀落割人命根!即便高三叔那般高手,也能在你身上命丧黄泉!如今我倒真想问问明月县主,你说你是不是就喜好这一口呢?喜欢别人逼着强迫着,当时是表现得有多心醉神驰心甘情愿,才能让别人放松警惕呢?”
此话一出,无人再敢应和。苏皎皎却始终微笑,还一本正经地探讨:“喜欢不喜欢倒也谈不上,只是真的遇上了,你说怎么着吧?”
宋静怡一声娇笑:“刚才颜家姐姐说了,君子坐不垂堂,你上赶着去,我们可没那么大胆子!”
苏皎皎却依旧是和言细语好脾气:“这个有时候是上赶着,有时候也不是。我是个小地方出来的不懂什么事,但不知若是诸位真的遇到不好的事,以诸位的品性修养,该如何应对?”
齐妍如语出?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