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号街灯》第7章


来是只蜘蛛,他刚要捏死,突然心生怜悯,就放了它。最后是这只蜘蛛织可一张网救了他。”
他抿嘴好笑地看着她,语调里是一贯的玩味。 
“我没什么大本事帮你,不过一个小老百姓。”她后知后觉,心里想着嘴上也是如是说了出来,而后发觉自己可真够糊涂。
方越然挑眉,“那可不一定,你可厉害着呢。”
涂桑不与他过多争辩。
与吸人血的资本主义家辩论,实在是吃不到什么好果子。
“我没说笑呢,不过,你能给我拿床被子来吗,这漏风漏得不是一星半点儿的冷。”方越然牙关打颤,伸出手去贴了帖她温暖的脸,“看我这手给凉的。”
涂桑瞟着他,本想退后几步,他已经迅速地拿掉手了。
“我去给你倒杯水,再给你拿棉被去。”她拍拍裤子站起身。
一出门又碰上孟平,他对涂桑投过来一眼,一脸风轻云淡,仿佛之前故意逗她的事情不存在一样。
“孟平!”她跑过去,没给他好脸色。
“过来帮我分发被子,快点儿,免得老人和孩子被冻着了。”
“哦,顺便也要拿棉被给方越然。”
孟平抱着棉被往前走,涂桑跟在他的后面,过了会儿停下脚步,无言仰望头顶雨伞,“孟平,你又把我带跑偏了,刚才为什么要骗我。”
孟平头也不回,脚下的步伐更快了,话中却是带笑,“你还挺在乎。”
涂桑无语凝噎,这不废话吗,救命恩人,能不在乎?
“孟平大叔,下次可不准开玩笑了,别吓我,你要吓吓李倩我倒挺高兴。”
孟平没吱声,顶着雨继续前行。
十二点,棉被分发完毕,雨势也小了不少,一堆又一堆的人围成团挤在一起睡觉。
不能预测到余震给他们没有安全感,唯有这样才能取暖。
涂桑累到腰酸背痛,抱着最后一床棉被去到方越然那处时。他手里拿着本书,正在兴致勃勃地阅读。
“给你,还有别的想要的吗?”说得有气无力,“想吃泡面么,我去泡面吃。”
方越然摇头,他吃不惯泡面,并且一吃泡面准拉肚子,“知道厕所在哪儿吗?”
涂桑被自己的一口痰卡住,咳嗽了几声,卫生间,她想起她刚才去厕所,其实称不上是厕所,只是在高地上挖了一个坑,四周用找来的几个破板子围住,简陋的厕所便成功了。
“我叫护士……”她转眼去看护士,早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还是我扶你去吧。”
方越然察觉到她的异样,“叫醒护士就好了,你不用在意。”
涂桑挥手,“不是,还是我扶你去好了,护士很累了。”
除了帐篷里有光亮以外,其他的地方均是黑黢黢的一片,厕所的位置比较偏,涂桑打着手电筒探路,另外一只手虚扶着他的腰,而他则是将半个身体的重量压在她身上,蹦蹦跳跳前行。
“到了,就这儿。”隔着厕所还有三米的距离,阵阵异样的味道扑面而来。
方越然显然没料到“厕所”的简陋性,走神一会儿才若无其事地说:“恩,知道了,你先回去,我待会自己走回去。”
“天太黑,路上坑很多,你确定一个人能走?”
“你真要等一个大男人上厕所?”
涂桑不自然地回答:“噢,你去吧,我等着。”
方越然哭笑不得,也应了她。
涓涓的水流声不断地传入耳里,即使耳朵里塞了纸坨子,也起不到一点儿作用,她干脆蹲在地面上,拿手电筒照地上行走的蚂蚁,试图将注意力转移。
可惜效果甚微。
咚咚咚,有人朝着这边走过来,步伐很急,刻不容缓。
涂桑赶紧把手电筒照向那边的人,是个中年男人,捂着肚子急忙忙地赶过来,“哎哟喂,是有人在厕所了?”
“有的!稍等一下。”
“哟,出来了,这就好。”中年男人不顾一切跑过去,与方越然擦身而过时,不小心撞到了方越然。
涂桑眼疾手快,奔上前去抱住他的腰,不让他摔倒。
“我没那么容易倒下,你不用特别担心。”方越然又赏了她一个脑瓜崩。
涂桑僵住,一语不发,抱着他的腰的胳膊也忘了收回来。
“发什么呆,回去睡觉。你在哪儿休息,我送你过去。”
好像没地方可以让她睡觉了,她的床早就没了,也忘了占位子。
方越然瞧出她的尴尬,善解人意地提出了一个意见。
“去我住的帐篷里将就一下。”
☆、【重写】chapter7
一夜无眠,精神状态保持在异常活跃的高度。
待到天刚蒙蒙亮,涂桑动作轻微地起床,看了眼在旁边的方越然,睡得并不安稳,额上冒着冷汗,眉头紧锁,看样子是在忍受疼痛,棉被都被主人踹在地上了。
她走过去,帮他掖好棉被,朝外面走去,打探最新传来的消息。
天气不见好转,仍旧是灰突突雾蒙蒙的,附近的小池倒映出身边的景象,支离破碎。
涂桑在车厢的角落里找到孟平,他用棉被把自己裹成一个粽子,只露出头顶的一撮黑发。身边的人同样是横七竖八躺着,睡相都谈不上好看,只剩下风餐露宿后的凄惨。
“矿泉水还有吗?”涂桑不容易跨过众多人群,蹲在他身边戳着他的肩头。
没人应,唯有醒着的几个老人两眼无神地凝视着她的方向,像是在看她,又像是在看向别处。
她低声嘀咕了几句,最终自己跑去消防官兵的住处询问情况。
一进帐篷里,空气里弥漫着的是一股难闻的味道,好几个官兵躺在双上吊着双腿亦或是头部胳膊包扎得如同木乃伊,正在挂水,除此之外,就剩下两个年轻的小护士和医生守在病床前,强撑着倦意守候。
“你好,是想询问什么吗?”
涂桑没及时反应过来,怔怔地看着面前的一切。
医生顺着她的视线,长长地叹了口气,继而安抚她:“别担心,都会好起来的。”顿了顿,医生继续补充道,“他们都是最伟大的战士,为了人民的生命安危,永远奋战在前线,保卫我们和我们的家园。”
所以说哪里有什么太平盛世,不过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
“他们,伤得严重吗?”
医生勉强笑了笑,温和应对她的提问,“都能活下来,你过来是想询问什么?”
涂桑开门见山,“矿泉水好像都喝完了。”
“他们货运过来的水源只有那么多。”
糟糕的结果。
“那……樟木何时才会恢复通信。”
什么时候才能从这座孤岛出去。
“大概一周的时间。”
医生的话刚落下,一名官兵又从外面给抬进来,一只胳膊断了,空空荡荡的袖子掉在外面,随着担架的晃动,衣袖随风晃动,晃痛了她的眼。
她张了张嘴,想说一声谢谢,被官兵的吼声打断,那是极其沉闷的吼声。
“同志,麻烦你通知一下大家,收到最新的消息,下一场余震很快将会来袭,让大家做好保护措施,尽量避免伤亡。”另外在旁边站着的官兵凝重地告诉她,随即掀开帐篷消失在视线里。
消息的传播很迅速,不过短短的几十分钟内,所有人员都有条不紊地进行防范工作。
涂桑回到方越然的帐篷时已是上午九点,天光大亮。
他正拿着昨晚没看完的书,带着眼镜,文人雅士的模样,如果换去他身上那破了洞脏兮兮的衣服,那真是十足了。
“昨晚睡得不好?”他放下手中的书,凝视着她的脸。
涂桑拿出小面包和饼干给他,“吃吗,你睡得很好?”
当然,一般。
她就在旁边,位子并不宽敞,一个翻身就会有肢体上的接触,这样虽然让人尴尬,但也诶办法,这种时候任何一块狭小的能睡觉的地方都是可宝贵的,不能要求太多。
“我已经吃过了,早上出去打探了一些消息,结果有些糟糕。”她心不在焉的说着。
“嗯?现在心情很沉重?”方越然一针见血。
“我脸上的表情很明显吗,你这样看着我,心情也不是沉重,就是有些难受罢了。”她抱着双腿,下巴顶在膝盖上,不疾不徐地说着,“今天有余震,看样子比较强烈,分发的水也没了。”
“附近有条小溪,山泉水直接饮用没关系的吧?”方越然柔和地讲。
涂桑没理会他,拿着小面包食不知味地往嘴里塞,越吃越难受。
“这样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他嚯地伸手捞过她往自己的怀里带,她根本来不及反抗,嘴里还塞着面包屑,嘴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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