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号街灯》第40章


“对不起、对不起,你们继续,我去趟洗手间。”刘金海眼看中气氛升级,站起身扯着方越然的臂膀就往外走。
方越然也配合,对在座的人微微颔首后才离开。
刘金海将他拉到洗手间,劈头盖脸就教训,“你知不知道今天在做什么,你觉得自己很屌,所以就无所顾忌了吗,能不能想想我还在场?辜雪莲是你能惹得起的?我告诉你,任何人都惹不起!”
方越然答得淡然,“以牙还牙而已,你不是说原来有人背地里捅你刀子吗,还是个女人,我猜就是她了吧,尖酸刻薄的相貌,不招人喜欢。”
“那你也不能……唉。”刘金海还想教训教训他,又想着他着实是为了自己好,但这么个做法,换谁去做,都是死路一条,“还想不想好好工作了?”
“放心,我一切都好,她不会把我怎样?”
刘金海狐疑,“你有那么大本事?”
方越然笑,“在她面前,我的这张脸就够用了。”
胡说八道,刘金海没好气,不和他瞎扯淡,“你说的爱人,又是怎么回事,又是你编的?”
“没啊,字面上的意思。”
“啊呀,说人话,舅舅不和你玩文字游戏。”
“就是,她是我女朋友。”
刘金海吁了一口气,“女朋友就女朋友,那还什么爱人,爱人能随随便便说的……”
“舅,你刚说了不玩文字游戏的。”
“……”
刘金海服了,这大侄子怎么就长成这幅德行,说是脑袋灵光吧,挺灵光,说成是奸诈吧,也没错,也真不知道他是随了谁的性子,方家人可从来没出过这样的另类,也算得上的福气吧。
见他气得吹胡子瞪眼,方越然弯腰笑,“没什么,我会注意的,接着吃东西吃东西去。”
他拉着他边往外走边软软地问,“你们真通知辛云了?”
因为当初得知这份工作,恰好有人不愿去,他索给涂桑伪造了一个身份,直接顶替辛云这个名字进入就好,直接方便,短时间内也不会查出什么问题。
刘金海刚下去的火焰又冒上来,“我说,别老逮着我问,这得问人事部门的同事,刚才那桌上有个是人力总监,你去和别人聊聊天,就知道。”
“好好好,您消消火,我直接打电话问媳妇儿。”
刘金海汗颜,女朋友这下又变成了媳妇儿了,称呼也是千变万化。
两个人推推搡搡,刚走到出洗手间,就正碰见进来的辜雪莲,脸色青黑,眼里怒火中烧,估计是没想到上个洗手间还能和他俩打个照面,她脸上的表情没控制好,一下子变成皮笑肉不笑。
方越然对她的笑视而不见,主动打招呼,“辜院长好,我们就先出去了。”
刘金海佯装咳嗽,拧着他大腿上的肉,让他赶紧快走。
方越然不着急,忍着痛,“刘老师,我肚子疼,还想继续上厕所。”
“咳咳,不刚拉完吗,别闹,我们出去吃东西。”
方越然故作纠结,“也对,都是辜院长请的客,不好浪费。容我们先走一步,辜院长。”
最后的三个字语调上扬,像是对她的冷嘲热讽,懂得其中含义。
辜雪莲气得浑身发抖,强自扭着僵硬的笑,“好。”末了,她还要补上一句,“对了,那个方老师,刚才我已经问过人事部的同事了,这边没问题,是辛云老师电话不通,好像……处于停机状态。”
“这样啊,麻烦辜院长了,我下次会好好教训爱人的。”
辜雪莲这次真的是连一个笑容都挤不出来了,她丢出一个恩字,转身翩然离开,带起一阵热风。
“还不快走!还看!”刘金海继续拧着他的大腿,加重手上的力气。
方越然摸着大腿,往外蹦,“舅,真的……很疼的,你快松手!你不感恩我也就算了,还这样报复我,这世道啊还有没有良心存在啊,一个个都没良心。”
刘金海拍他后脑勺,“摸着自己的胸口,说良心话。”
他当真捂住自己的胸口,倒在无人的沙发上,做吐血身亡的样子,“你……你们……,一个两个都没良心,你、你身为我的舅舅,大庭广众之下欺负弱小的侄子。”
“………………”
“还有我媳妇儿,更是没良心,我一天到晚嘱咐她一定要记得想我,她偏偏死都不主动给我打一通电话,没良心啊,我的这心,现在拔凉拔凉的。”说到半道,他立马坐起来,“不行,我要给她打个电话说几句话。”
嘟——您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他不放弃,倚在沙发上继续打电话,电话终于拨通,他问:“媳妇儿,干嘛呢?”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才传来一句黯淡的低语:“方越然,为什么我想留住的总是留不住。”
☆、chapter。35
不久前换过的防盗门门锁被人撬了,门把手那里一片狼藉,甚至连门上的凹陷下去的痕迹,昭显出来人的澎湃怒气。涂桑上前走了几步; 屋里更是狼藉一片; 锅碗瓢盆被扔得到处都是; 躺尸一地,就连最角落里放着的小花瓶也碎得满地都是。
涂桑将包甩在一边,走进卧室,没有例外的。里里外外被翻箱倒柜过; 最显眼的莫过于角落地板,缺了一块儿瓷砖,那是她特意用来存放房契的隐秘地方,现在空着了。
涂远康和黄玲远将房契偷走了,别的东西没拿; 想来剩余的东西也没有他们想要的。
可乐蹲在角落里,呜呜叫,耷拉着脑袋,涂桑走上前去想摸摸它; 它“嗷呜”了一声; 黑漆漆的眼睛里像是在流泪,装满了痛苦,可乐退后一步,不愿意让人碰它。
“可乐,乖,不怕,我回来了。”她温柔地将它抱过来坐在床上,摸着他的脑袋,它仍旧是叫唤,声音里是抵不住的痛苦。
茹景在一旁看着也难受,她知道涂桑的父母不是个东西,没想到今天趁着他们不在撬了锁砸了门,也不知道偷走了什么东西,一定是重要的东西。
“涂桑,丢了啥东西?”
涂桑摸到可乐的肋骨处,后者猛地跳下来,含着泪声音呜咽。
“可乐是不是受伤了,你帮我看看,它好像很疼。”
“不是,我问你……”
“你先把可乐带去附近的宠物医院,我来收拾一下屋子,不然晚上没法儿睡人,你先去吧,我没事儿,有些事情防不胜防,我没想到他们会做到这种地步。”
她平淡的情绪突然起火,想学着方越然的模样,来一根烟抽抽,吞云吐雾。可是她连烟都不会抽,还是算了吧。
“给,你先去,我晚点儿过来,你要是有事情就给我打电话。”不容茹景再说半句话,她做下决定。
茹景拧不过她,气急败坏地在原地跺了跺脚,随后抱着可乐走了。
***
她弯着腰,像个垂垂老矣的人,将地上七零八散躺着的衣服捡起来叠好挂好,卧室里收拾好了就去收拾客厅最后收拾自己的小小房间,房间里的书柜被人推到了,正好堵在门口,她进去不得,想要扶起来书柜又没那个力气。
进退两难的地步,还是自己力量太弱。
她干脆瘫坐在脏兮兮的地上,抹了一把脑门的汗水,开始慢慢捡摔碎的存钱罐,那个存钱罐不能打开,只有放东西进去打不开,她一直也没想过打开,倒是在梦里幻想过未来有人会将他打开,一步步拆开她这个人,她的过往,她的一切,而后将她拥入怀中,温暖地说一句“桑桑,我来了。”
现在打开了,是被人摔碎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应了一句话,她这辈子大概是要孤身一人了。
那些零零散散的纸条在地上落了一地,远了看去挺好看,都是千纸鹤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可以展翅高飞,她浅淡的笑了笑,继续沿着纸鹤的方向瞧去,目光所及之处,出现一双黑色的皮鞋,灰尘扑扑。
他手撑着门边,蹲下来,学着她捡起围绕在脚边的纸鹤,然后一一拆开,她抬眸看向他的脸,他眼神专注有力,看完一张又拆开另一张,直至走到她的脚边,将她纳入怀里。
他的心跳很平稳有力,怀抱里有奔跑过后的汗味,她不觉得难闻。
他说:“抱歉,我来晚了。”
她看了地上拆开的一条,是她最近记录的几件事情:214,我失去了我的家人,我还能拥有的就剩下一间小房子;坠入。
“什么晚不晚的,我到的时候,家里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了。”她故意把话题岔开,“耽误你吃饭聊天的时间了,你别在意我电话里说的,那是我刚看完一本言情小说后的感慨。”
“骗谁呢,我有火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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