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号街灯》第59章


刘金海无谓的笑了笑,“说起来,你当真知道了涂玥为什么死?”
他的呼吸有些重,笑意未及眼底,有些凉,他继续说:“外人当我只是一时贪财好色,所以做了这等事情,但是真相到底是如何,你真觉得有这么简单?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的人,不像涂玥,她聪明归聪明,但是该用的心都用在了学术上,是个傻姑娘,对待感情上不懂,更多的时候是个死脑筋。”
隔着一道厚重的玻璃门,涂桑瞟了他一眼,就警察录的口供和查出来的证据说,涂玥的死因主要是是因为当时刘金海正是涂玥的导师,据说手中握有保硕的名额,他便以此作为要挟,要挟涂玥提供女色与肉体,权色交易,但不想涂玥发现了他背后肮脏的交易。
他发表的论文以及获得专利的研究发明项目,皆是窃取他人的创意与成果,最后稍作加工化用为自己的东西。
涂玥哪里能忍受同这样的人在一起,然而还没说出真相的他,早已被刘金海察觉,消逝在这个世界了。
“是,的确有明摆在眼前的证据,可是证据这种东西,都是外人看的,你应该知道这里面还有别的东西,你不知道,对不对?
我承认,我是害死涂玥的直接凶手,可是有的人比我的快刀斩乱麻来得痛苦多了,他们如同一个刽子手,抬手打磨得锃亮的刀,一刀刀剜她的肉。”
涂桑的大脑皮层发木,她预感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定然不是好的话语,可是她脚下像是生了根,黏在结实的地面上,连抬一下脚都是困难。
她说:“什么?”
刘金海笑:“我想你是愿意知道的,亲自将涂玥推向死亡线上的人,是你的父母,他们活生生地,看着她一步步迈向一个没有回程的路途。”
☆、chapter。51
时至冬日,清晨的路面上打了一层薄薄的白霜,水井处的悬着的一汪水结了冰。
冷风过境,灌入脖子里; 冷得人直打颤。
涂桑伸手抬了抬围巾; 将半张脸遮住; 这样冷的天,风刮在脸上就和一巴掌招呼在脸上无任何区别。
她眯着眼睛打量这个小区,脏乱差,随地放着的垃圾散发着恶臭; 就连门口都堆放着垃圾。有三两乞丐还争前恐后地围在一起抢那被丢弃多时的饭盒。
她掀了掀眼皮,两手揣紧了口袋往里面走。小区的主要建筑都是平房,老旧衰败,看起来就像承受不住风吹雨打,摇摇欲坠的枝桠。
涂远康和黄玲远就住在这里吗?她望了眼里面; 漆黑无光的长巷子,一眼看不到头,像是人生这一条长长的道路一般,看不到头; 不知路上到底有多少的失望与希冀等着她。
她掏出手; 手上拿着的是昨日在探监时候刘金海给她的纸条,上面记录的是这一处的地址。
纸条已经被她捏皱,她有多不想看见他们就像是这纸条有多皱一样。
可是不能,她需要知道真相,她要知道涂远康和黄玲远他们,这所谓的父母到底做出了如何的勾当。
她不得不承认,刘金海的那番话,叫她上了心,她放不下。
最后还是在欲望的驱使下,她咬紧了腮帮子,一路惶然地来到这里。
不知走了多久,久到她的手脚出汗,可还是觉得冷。
到了。
抬手,按门铃。
叮咛——
过了几秒,里面有人朝着门口走过来,喊:“谁呀,大清早的就过来,怕得不是快递哦。”
“送快递的,有您的快递。”她捏着鼻子,瓮声瓮气地说话。
门开了一角,里面探出一个脑袋,嘴上还在说着:“快递……我没买东西,是不是弄错了。”
忽地,开门人顿住,而后迅速反应过来,立马要关上门将来人锁在外面。
涂桑眼疾手快,半个身子卡在门上,进退不得。
黄玲远一慌,松了手,只是说,“那个,你怎么过来了,我这里没什么好招待你的……”
她揉着被夹得发疼的肩膀,撞开门,进屋坐下,“不用招待,说几句就走。不耽误您的时间。”
屋里涂远康还在睡大觉,衣服鞋子都仍在了红色的木漆椅子上,床还是很久远以前的木质板床。
涂远康睡得鼾声入雷响,丝毫不受任何影响。
黄玲远尴尬了一下,立马跑过去摇醒他,“老头子,醒醒,女儿过来看我们了。”
涂远康睡眼惺忪,“看我们?笑话,她哪里知道我们住在哪儿,难不成又是给我打钱了,她的那点儿钱够个屁用,把她卖了都不值钱,还不如涂玥……”
“是吗,可惜不能称你的心,没能卖掉我。”涂桑直身,睥睨着他,冷嘲热讽。
涂远康一个激灵,差点儿从床上掉下来。
“吓死老子了,你怎么跑到这儿来的?”
“来看看您过得怎么样。”
屋子里有空调,涂远康索性光着膀子坐起身,五大三粗的身材,就那样坐在床沿边,手里端着一个搪瓷杯子,用了多少年了,上面的一点儿瓷全都掉光了,还是没漏水。
“有屁快放,最好是留点儿钱给我们。”
他的这话带这威胁的味道,眼中的奸诈更是明显大有一不做二不休的仗势。
话落,响应他的是哗啦一下,屋子里的门被撞开,几个民警在手上拿着枪和手铐,厉声呼喝:“老实坐下!”
涂远康一下了懵了,看着这些个民警,嘴里的话也给一下子吓没了,只得瞪着涂桑看。
“你他妈这是做什么,捉老子?老子犯了什么罪?”
涂桑摸了摸自己的脸,还是凉凉的。她余光扫过黄玲远的身上,她一下瘫软坐在地上,掩面小声哭泣,声音多多少少里都带了愧疚。
涂远康倒是镇定,片刻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一把拉起坐在地上的黄玲远,咒骂:“哭你麻痹,就晓得哭。”
涂桑望着他,笑:“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倒是不记得了,当初让涂玥给别人做三的时候,大抵是记得的吧?”
如若不是她聪明,带得几个民警过来了,还真说不定会给她唬住,涂远康的这个德行,她多多少少了解。
涂远康挥手,“不晓得,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平日里喜欢打几个麻将,关涂玥什么事情。”
他眼神直视着她,眼里瞧不出丁点儿异样。
排练已久的场面么。
“打小麻将都欠了五十万,还把房子卖了。”她平稳地说着,“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情,你们的金主刘金海已经早牢里了。”
她的每一个字,都像是钉子扎在涂远康的身上,每每扎一下,他便脸色苍白一分,露出计谋败掉的失望。
“我都不知道,原来自己的亲生父母还会让自己的女儿去死,还会在第一时间,拿了钱就逃了。”
她越说心中越是五味杂陈,她从来不知道,涂远康可以做到这般残忍的地步。
“桑桑,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们对不起涂玥,我的女儿啊……”黄玲远突然一把伤上前抱住她的大腿,哭泣得自不成句,只晓得一个劲儿地说着对不起。
世人喜欢在做错事情后,说对不起,可是所有的对不起,都是来不及。
她也哭,“不好意思,我从来没承认过你这个妈。”
黄玲远慌了神,硬是拽着她不放手,“我真的错了,过了这么久。桑、桑,你不知道,我每天都在做噩梦,梦到涂玥回来找我,她是个好女儿,她总是对我和你爸那么好,一味地迁就着我们,可是那次、那次,真的是要用钱啊,你爸在外面欠了人家一百万,人家拿着刀追着要,我们不还,就说、说要把你爸砍死。”
她哭着哭着就笑了,“是吗,你可能不知道,我更多的时候希望死去的那个人是涂远康,他或者有什么用?除了吃喝赌,还做了什么。您呢,你也为这个家奉献得挺多的,和他很像,不愧是夫妻。”
她的怨气怒气她的恨,在今天统统地化为满腔的河水,波涛汹涌地奔过来。
黄玲远哑口,“不、不是。”
“有什么不是的,您看您自己也反驳不了,我今天来这儿不是来和你算这笔账。您不如说涂玥的事情,大伙儿都在这里,该知道的不知道的,您自己看着办。”
“他妈的!”
猛然地一声咆哮,震得她的骨膜发木。
涂远康冲破了民警的限制,过来就是揣了涂桑的膝盖一脚,猩红的眼睛截住她的视线,“今天是来大义灭亲是吧,好,好,那我就告诉你,我就是让涂玥做别人的三去了,谁让她没本事赚钱,还不了钱。哈,说起来这件事情也怪你,我和你妈商量着本来要把你卖了,你姐倒好,自己主动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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