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邪(豆子)》第1640章


神佛自中土而来。向火星而去!
之前苏景与中土仙魔相助瓶中仙军想要打通中土、火星两座星辰,苦战但始终无法重新开路,可是现在……仙佛汇聚中土,实力疯狂暴涨,再出征、摧枯拉朽!
佛还是那个佛,可佛也再不是那个佛了,之前百年大战中墨巨灵都说西天佛祖徒有虚名,战力比着普通仙魔是强太多了,但难符盛名……现在再来看:
金身灿灿,神光崩绽,佛持咒前行!如果忽略场景只看佛,又有谁能看得出他在战场中、他在杀戮中!佛只是一边微笑一边迈步向前,闲庭信步一般,踏青?
降魔!
根本不见出手,只凭他一身祥光……光浮华光涌动,而这对凡人来说无尽温柔直觉惬意的光,笼罩范围下所有墨巨灵灰飞烟灭。
杀什么杀啊,佛只是在向前走,浓浓黑暗自然溃散,千万巨灵自然枯萎。宝镜化真金身,这便是赤霓宝镜的威力,相克巨灵,不讲理!
谁靠近,谁死。
墨巨灵死,墨巨灵疯狂冲锋。
真就是飞蛾了扑火啊,一盏风灯,几只飞蛾扑来会被烧成飞烟,但若扑来的是一片汇聚成天云的蛾呢?火就会灭;可若天云般的蛾云扑向的是千里山林大火呢?最终毁灭的又会是谁?
便是如此了,飞蛾扑火是送死但也是比拼和消耗,只看谁势大谁力强!墨色滚滚,邪魔悍不畏死,自四面八方扑向佛祖。佛身上金光非但不见丝毫减弱,反而越来越浓烈越来越盛放,从百里到千里,再成万里笼罩大势……犹自不休,再做猛扩!
佛祖开路,浩浩仙军齐齐出手,灵宝与重法近守远攻,横扫八方!激战之中疾驰赶赴火星,两星距离很近,仙魔飞驰如电,顷刻就突破大半路程,双星大路打通已成无改之势。阎罗神君乐得清闲,俯手走在佛祖身边,轻轻松松地,这些年佛都没干什么正经事,也该他忙一忙了。
不料,佛祖忽然转回头,对神君道:“有个事差点忘了,你照看下,我去去就回。”说话间,浓浓佛光突然收敛,话说完,佛金身晃晃消失不见!
法袍内拔舌王勃然大怒:“佛,你能靠谱些么!”
佛听不见,佛走了。
浓浓佛光突然散去,正疯狂冲上的墨巨灵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无一例外的,邪魔心中狂喜,拼出最快的身法,挥出最凶的杀法猛扑援军……天河显现,神君出手!
来自混沌中的流沙河。四象不整时的炼世河,天地难固时的撑天河……三条河出手时候已是十万里杀灭!天河浩浩,汹涌无阻!神君有七条河。但另外四条河不必出手了,至少此刻无需出手,因为佛祖走后,一群西天佛陀突然变了个样子:
慈眉善目的胖罗汉突然怪叫一声,高高跃身天空,向着西北方张口猛吐,白色火海自他口中翻腾而去。炽烈业火扫灭邪魔,一口火一片海。吐火之后胖罗汉就变得瘦骨嶙峋,好像流浪十年没吃过饱饭的灾民,但他再提息、又变成回了胖子,再喷火;
行走间袅袅婷婷的俏丽菩萨。面上忽然闪烁出金属光泽,只在瞬息间她的笑容凝固了,白皙躯壳变作金铁宝身,跟着身形暴涨,千万条手臂自她背后、两肋伸展开来,千万臂膀千万手,千万手掌千万刀:拿起屠刀、依旧为佛!大菩萨旋身去,化金铁之风,所指之处巨灵大阵所过之处碎尸满天;
无精打采的小沙弥见佛祖不在。忙不迭从怀里摸出了酒葫芦,一口酒喝下,小沙弥的眼睛亮了。两口酒喝下,小家伙的脸蛋红了,三口酒之后他突然疯了,酒疯子,昂声大吼挥拳冲锋,他举手时九天之上必有一盏惊雷绽放。他落足时自有无边罡风暴散……
除了佛祖和他们自己,没人知道这群西天精锐曾在漏中经历了什么。但不难想象这无数年头的漏中‘打磨’是怎样严酷的历练。
一场无妄大灾,但也是一场宇宙难寻、只能用可怕来形容的修炼。
以前西天实力强大,佛陀菩萨们坐拥强**力可是他们本身并不善战,不过一次漏中行再归来,他们脱胎换骨,佛门弟子佛门之怒,匡扶善良降妖除魔!
“不可能!”下治真尊面上筋肉抽搐,一样的三个字他才刚刚说过……神君来了、佛祖来了,瓶子军与西天精锐出世,仍是那个老问题,战场的空间是有限的,墨巨灵人数众多实力占据绝对优势,奈何有限的空间里大多数战士都派不上用场,加之猝不及防,今日仙魔打通两星已经无法阻挡。
下治真尊的惊讶与愤怒,与神君和西天的强大无关,当他发现中土有人立道、七舰封绝之阵被破时就预料到此刻的战况,不会再大惊小怪。
他的‘不可能’是指着天魔宗说的。
天魔宗是怎样的斤两?实力普通,但疯狗似的门厅,没人愿意招惹他们。可墨巨灵何尝又不是疯狗呢,疯狗不怕疯狗。不怕,却重视,神君、道尊都曾说过,金铃天开立的是上上大道,按道理说,金铃天能立此道,战力与神通不应比神君或道尊逊色。可实际上金铃天以前的本领,远远未到巅顶境界。
墨巨灵也明白这个道理,金铃天本应强大却不够强大,对墨色来说这是好事却也是隐患,金铃天一旦扫清了那道外人所不知的障碍,他便真正能立地成魔、大天魔,于某日,他有可能突然强大起来。所以以前墨巨灵曾针对天魔宗发动攻势,可惜一直未能成功狙杀金铃天。
隐患啊,隐患啊,终于今日,不再隐、成大患!金铃天归来、入战,他的神通比着佛祖道尊又有几分逊色?
天魔已入战,其力符其道,巅顶之魔!
金铃天心底曾有根刺,小小天宝、小小花容。
当年金铃天与墨巨灵大战,惨胜重伤后闭关疗伤。便如道尊曾经所说,心底障无可避,发作迟早而已。
金铃天闭关后,伤势勾引心障碍发作,由自觉入正觉,不是大天魔要去思考什么,而是经历到了、火候到了、机会到了,就不由得他不去面对自己的心障,他非得正视不可。
大天魔陷入昏迷中,但他的心神入‘梦’,重见曾经一切。
除非小花容主动相告,否则金铃天永远不知真相,不过金铃天的‘正觉’也和小花容的背后隐情无关,金铃天非得想通的不是‘姐姐所做所为是否发自内心’,而是‘我对她的恨意是否来自本心’。
问己,莫问人更莫问天,这才是天魔行事办法。
恨,怎么能不恨呢,小天宝所见所知都是何等残酷的事情。即便金铃天成道后,一想起姐姐,心中都会涌动怒、恨。和非常痛!
可是金铃天想恨么?当然是不想恨的,他又不是别扭魔,哪会去主动‘我想恨那个谁’……这便是关键所在了啊,他恨,可是他不想恨!而‘无疆无界,无法无天,无业无度。无尘更无不是尘’所求真谛、天魔所求真谛无外四字:我想、我做。
不是规矩天道的我知我行;是魔鬼道疯子道的我想我做。
不想恨却恨了。
没有无缘无故地恨,可大道皆为非常道。所有缘由统统抛开一旁,只看:想、做。
不想恨但恨,为茧。以佛家的说法就是执念,是为妄。
不想恨就不去想。忘了她自然也就忘了恨,为破。我都已经忘了,又何谈恨?放下了放下了,以佛家的说法就是空,是为自在。
不想恨,可以去想,但却不恨,不忘她却不因为她再辜负自己,是为立。至此天魔得立。是为:百无禁忌!
道理永远是朴实的、简单的。可是真正理解一个道理,真正将己身己心融入一个道理却千难万苦,金铃天在‘梦’中究竟如何挣扎得如何痛苦外人永远不会知道。但他最终释然了:小花容可恨啊,她可恨自己就该恨,但我不想恨她……那就不再恨!
大道皆为非常道,立道之人皆为非常人。
一恨、一想之间的取舍,便是一尊绝顶天魔的生杀!便是一场无疆无界,无法无天。无业无度,无尘更无不是尘。
金铃天是笑着醒来的。彻底醒来。
但事情并没完,当他醒来一瞬,灵犀灌顶自天而来!
天魔不信天,行事不看天……这就是‘天’了,你可以不信他不服他不理他,可天就是天,他拥有神佛也无法理解的力量却不会因为谁不信天就去惩罚谁。
他更不会去证明自己的存在,他就稳稳地悬在所有生灵之上,永远在,永远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事情:金铃天不信天,但当他真正得‘立’时,有关小花容的一切、有关憎厌魔的一切……天将灵犀,为他开目!
金铃天笑眯眯地醒来时,憎厌魔正守在他身边。小花容擅自冒充开道老祖,受本道之罚已经命不久矣,可她临死前见到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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