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火》第81章


他垂下眼睫,鸦羽似睫毛抖动了一下。
在廖飞宇这,程梨可以打他骂他,但是把他当条狗一样,心情好的时候在施舍他一下,就算了。
程梨脸上全程都挂着笑,江一凡也是,可他忽然表情变得凝重起来。程梨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她心里咯噔一下,有预感似的回头,看到身后的廖飞宇,笑意僵在唇角。
廖飞宇穿着黑色的衣服,他手里把玩着打火机慢慢地靠近程梨。他猛地捏紧程梨的下巴,他稍稍用了力,程梨感到十分地疼,已经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看他的神情,程梨丝毫不怀疑他会把她的下颌骨给捏碎。
两人离得紧,几乎是身贴身,从旁人的角度来看,还以为两人准备接吻。廖飞宇的情绪已经绷不住了,他的下颌绷得紧紧的,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在盯着程梨的时候,一瞬间红了眼眶。
再掀起眼皮看她,他笑得闲散,唇角上挂着几分嘲弄:“可怜我?”
廖飞宇收紧了手上的力度,将她捏得生疼,看着程梨棕色眼睛里蓄着水的时候,不知怎么的,他松了手。
而程梨的情绪几乎在下一秒崩溃,他以一种可怜的嘲弄的眼神看着程梨:“就当我贱。”
说完,廖飞宇摘手腕处的手表,搁在吧台上,物归原主。那个手表是程梨高三存钱给他买的,不是很贵,一个快销牌子的手表。
这么多年,他一直没有摘下来过,戴了很多年,到现在,他成为了商场上呼风唤雨的人物,身上穿的衣服动辄八位数,可那块半旧不新的表他一直戴着,以至于他现在取下来的时候,手腕处有一块白印。
而现在,他摘下来了,还给了程梨。
廖飞宇看也没再看她一眼,背对着她离开,同刚进的酒吧的人群是相反的方向。他走进逆流里,左侧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陡峭又孤绝。
不知怎么的,程梨看着廖飞宇离开的背影孤绝,感觉心底有什么东西在流失一样。她的心口很疼,像被人攥住了喉咙。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更放大结局章,近万字左右,大概凌晨放。
☆、正文完
其实她说“他可怜”; 还有后半句话是——我也可怜; 所以我们天生相配。
廖飞宇远没有表面那么风光霁月; 他从小活在母亲的阴影; 父亲的冷漠下; 可他没有走歪路; 一路成长得很优秀。
但是会在半夜会自残,却没人舔。舐自己的伤口。
好不容易在十七岁遇到了喜欢的女孩子; 却被母亲以死伤逼; 他被迫亲手伤害了自己的女孩。
到国外孤身厮杀; 再到现在全心全意地想对程梨好; 弥补她。
程梨是后面理解他了,所以心疼他,可怜他。她也可怜,可每次只要他吻她; 他就觉得自己是真实的。
可这半句话放谁听也是伤人的话,是程梨活该。
至于那句摘肾才讨好他的完全就是一句玩笑话; 她只是不想在江一凡面前承认; 其实她一直爱着他,没变过。
她就是贱; 她天生就是个贱女孩; 廖飞宇也渣; 无所不利用的渣男。他们才是天生一对。可现在,廖飞宇把表还给她了,也也不再看她一眼。
——
廖飞宇这段时间再也没有联系过程梨。有好几次; 程梨拿着手机对着他的号码编辑短信,又删掉了。如此反复。
再见廖飞宇,已经是半个月后。梁导的节目在开播前开了个发布会,廖飞宇作为投资人,以重要嘉宾的身份出席发布会。
还没走红毯前,两人就一前一后地走着。程梨趁着冲记者打招呼,偷偷地看了几眼廖飞宇。
他一身高定西装,气质卓然,瘦了好多,衬得五官更为凌厉了。廖飞宇走在她前面,只留给她一个冷漠的后脑勺。
没有再给她一个眼神。
程梨心口一窒,是她嘴贱出口伤人,又拉不下面子道歉,不是吗?
走到红毯中央停下来拍照的时候,廖飞宇看着前方,冷峻的下颌线突出。旁边有女艺人小声地同他说话,他漫不经心地牵了一下嘴角。
没想到这个动作,让女艺人不停地偷瞄廖飞宇,更挪不开眼了。
程梨站在一边,心底有些嫉妒,她穿着曳地长裙,她想要让廖飞宇看她一眼。于是程梨故意踩了一下自己的长裙,她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幸好有一双手稳稳地扶住了她,镁光灯啪啪地对着他们。程梨抬眼,不是他,是另一二位好心的男艺人。
程梨漂亮的眼睛里是一闪而过的失望。
发布会结束后,文姐再后台撺掇她主动同廖飞宇和好,竟然还替他说话,还说廖飞宇一直很爱她,除了年少的那件错事,也希望程梨能够珍惜当下。
程梨狐疑地看着她:“奇怪,你什么时候是廖飞宇那边的人了?”
文姐听到程梨的问话神色躲闪,支支吾吾的,最后在她眼神的逼迫下,一咬牙说了出来:“其实我一直是廖老板的人。”
程梨一时间没能消化这个消息,她开口问:“什么意思?那华镜呢。”
“也是他的。”文姐说。
当初廖飞宇去美国留学,他给了程梨两年时间平复这件事。恰好老杨从环太辞职,想开娱乐公司,正拉人投资。
廖飞宇主动找上老杨,成为了华镜最大的投资人,幕后的老板。此外,他还用自家亚娱公司的资源给华镜牵线搭桥,让它得以迅速生长并且扩大。
他只有一个条件,就是签程梨,捧红她。
她想要什么土壤生长,老杨必须得给她。程梨有才华,喜欢音乐,他就给平台给她。
至于配文姐给程梨当经纪人。不仅是文姐八面玲珑,还因为她是知根知底的人,不会伤害程梨。她是熟悉的人,廖飞宇更放心。
离开她的这些年,廖飞宇一直没有错过她每一个发光的瞬间。除了江一凡这件事程梨连文姐都没有说。其它的,她哭或笑,甚至例假具体哪天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给程梨编了一张网,而程梨一直是开在他土壤里的玫瑰。
其实廖飞宇这样做,是怕程梨在别处生长,而他再也挽回不了他。
程梨知道后,只觉得怎么会有人爱得这么疯狂偏执。
发布会结束的时候,程梨在地下停车场遇见廖飞宇,她走过去:“搭个车?”
不知怎么的,程梨怕廖飞宇弄出讥讽的神色,急忙补充了一句:“我轮胎爆了。”
意外的,廖飞宇唇角没有露出讥讽神色,他的视线在她脸上停了三秒,开口:“上车。”
夜幕西沉,透过车窗往外看,沿江大桥的风景一路往后退,夜色与暖色路灯,视线可及的暗绿色灯片,交相辉映,像一帧帧虚幻的胶片。
车内,两人相顾无言。程梨降下车窗,觉得无聊从包里拿出糖扔进嘴里。程梨手肘撑在车窗边,朝他晃了晃铁盒里的糖果:“要不要?”
廖飞宇偏了一下头:“在开车。”
廖飞宇直视前方,忽地一只冰凉的手掌打了一下他的下巴,程梨塞给他两三颗跳跳糖。不知道是不经意还是有意,程梨的拇指擦着他的嘴唇,很轻,像羽毛,又很烫,是带电的触感。
程梨收回手,她感觉自己半截手都麻了,心情却是轻松的。
嘴里的糖噼里啪啦地燃烧着,舌尖轻舔到糖分的那一刻。廖飞宇扬了扬眉毛,居然是他喜欢的香草味。
廖飞宇轻微地扬了一下唇角。
到后面,两人气氛变好,聊天也转为正常了。
九点,廖飞宇准时将程梨送到她家楼下。
廖飞宇下车,再绕到另一边替程梨打开车门。程梨下车时,扯了一下他的衣袖:“那天,我——”
“哎,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忽然响起一道男生。
两人皆闻着声音来源看过去,不远处,陈柏康穿着一件蓝白相间的衬衫,一只手插在裤袋上,身上还是那样干净阳光的气息。
但是他开口,程梨直觉没有好事。
陈柏康冲他们吹了一个口哨,三两步走到两人面前,他拎着一个牛皮纸袋走到程梨面前。当程梨与他对视时,她感觉自己要完了。
陈伯康把牛皮纸袋递给程梨,笑得人畜无害:“姐姐,你上次在我家过夜留下的东西。”
“你是不是找死,明明是借宿。”程梨接到牛皮纸袋,就往他身上砸。
廖飞宇的手搭在车门上,脸上没什么表情,他低垂着眼,一直在压着情绪。很多东西在他脑子里来回晃,难怪上次在桃源,程梨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开玩笑,要把文姐儿子睡了
他闲闲一笑,敲了敲车门,看着程梨:“借宿过多少次了?”
程梨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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