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酥糖》第92章


“哦?”苏棠冷笑,“叶小姐怕不是连哪位是路涿老师都不知道吧?”
听她这么说,叶思绮瞬间炸毛:“不就台上正中央那位吗!”
此时台上正中央站着的是男主角。
苏棠抿着笑,一字一顿地朝叶思绮道:“叶小姐,路涿先生,是女主角啊。”
苏棠这句话犹如五雷轰顶,叶思绮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接她的话茬。
她的余光瞟到一旁的覃郁榕,借着微弱的光线能看出她的脸色有些难看。
蒋母轻轻叹了口气,替叶思绮解围道:“都好好听戏吧,正旦要出场了。”
一出戏结束,小桃酥才将将醒来。他用胖乎乎的小手揉了揉眼睛,死不承认自己睡着了,朝一旁的覃郁榕和苏棠道:“好看,真好看!”
两人哭笑不得,只得揉揉他的小脑袋。
覃郁榕还沉浸在结局的悲恸中,和苏棠简单点评了几句。
她本没想有回应,可苏棠就着她的想法说了说自己的想法,倒是让覃郁榕眼前一亮,发现两人观点竟不谋而合。
她正准备进一步讨论,就被蒋母拉着胳膊:“覃姐,旁边有个咖啡馆,我们去喝杯咖啡吧。”
覃郁榕轻轻皱起眉:“太晚了,还是改天约吧。”
蒋母却不松手,笑容娴雅端庄:“就今天吧,我们好久没聊聊天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朝旁边的叶思绮道,“绮绮,你去看下李叔把车停哪儿了。”
那意思,是想支开叶思绮。
覃郁榕心领神会,也朝苏棠道:“孩子困了,你带着他在车上等我吧。”
等年轻人走后,蒋母亲昵地挽着覃郁榕的胳膊,朝咖啡馆的方向走去。
咖啡馆中,光线昏暗暧昧,临近打烊,人并不多。
蒋母轻握咖啡杯,抿了一口,苦涩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开来。她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缓缓开口:“覃姐,我就是想和你聊一下绮绮和阿修的婚事。”
覃郁榕手上动作一顿,浅浅笑道:“不是之前说好了,等过完年,两人就订婚。”
蒋母也笑了,依旧是往日娴雅温和的模样:“你每年都这么和我说,哪里是个盼头。我想和你商量,要不算了。”
覃郁榕也皱起眉,没有回她。
蒋母笑容优雅,继续道:“你看阿修心里有别的人了,现在又在你们家住着,以后我家绮绮嫁进去,说出去也不好听是不是?况且方家那小子对绮绮喜欢得很,女孩子还是要嫁个喜欢自己的人不是?”
她这话有两层意思,一是告诉覃郁榕家里呆了个不三不四的女人不够体面,尽快赶出去才好;二是叶思绮并不是只你家不嫁,追求的人多得是,可不缺你们家这一个。
她虽然说的是“算了”,可实际却是想逼着覃郁榕答应赶快促成两人的婚事。
毕竟方家和陆家相比,也能算是地下天上之分。
要搁在往日,覃郁榕必定着急安抚她,先把叶思绮夸得天花乱坠,然后答应她回去就劝陆言修结婚。
可这回,覃郁榕却淡定非常。
她敛眸盯着手中的茶杯,深褐色的茶水表面波澜不惊。
思吟良久,她突然朝蒋母笑道:“那就算了吧。我一直喜欢绮绮,她这孩子怎么看怎么讨我喜欢。可惜我家阿修愚笨,不懂珍惜,还是不要让他辜负绮绮比较好。”
“覃姐——你——”蒋母听到她的话,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覃郁榕朝她浅笑:“我心意已决,不能耽误了绮绮。这婚,还是退了吧。”
69、六十九块小桃酥 。。。
蒋母被她气得发抖; 盯着她半晌; ,脸上也挂不住那抹温婉的笑意了:“覃姐; 你这!那女人到底给你和阿修灌了什么迷…魂…药; 怎么现在连你也向着她了!”
覃郁榕慢条斯理地将茶盏中的茶水饮进,掀了掀眼皮:“这和苏棠有什么关系?是我家阿修配不上绮绮; 不能耽误绮绮的终身大事。”
蒋母被她怼住,许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覃郁榕穿好外套; 从容地理了理衣襟处的褶皱; 神色淡然地和蒋母道:“还有,我不喜欢别人威胁我。”

苏棠领着小桃酥,给陆言修打了电话。
他虽然不能陪着一起看戏剧,但说好晚上来接他们。她按着陆言修发给她的定位; 找到车子。
陆言修正倚着车子看手机; 看到苏棠后,他帮她打开车门:“我妈呢?”
“遇到熟人被叫去喝咖啡了。”
苏棠简单解释了一句。
陆言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没多想。覃郁榕在这里遇到熟人是常有的事。
小桃酥还有些困; 上车以后就窝在苏棠怀里打盹。陆言修找来毯子给他盖上。
回到驾驶座; 他问苏棠:“今天看得怎么样?”
苏棠歪头想了想; 认真答道:“还不错; 路涿老师的功底真的是厉害!她……”
陆言修嗤笑出声:“我没问这个。”
苏棠愣了愣,反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顿了顿:“就、就还好吧。”
“她没说什么难听的话吧?”
“没有,聊得还不错。”
陆言修摸摸下巴:“看来我以后可以多找路老师求几次票。”
苏棠微愣:“你特地求的票?”
陆言修抬眼; 透过后视镜细细打量着她,没有说话。
苏棠腾出一只手,从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之间的缝隙伸过去,拉住陆言修的手:“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些的?”
陆言修握着她的手,轻轻摩挲:“你毕业那会儿不是有一次特地回校听路涿先生的讲座?”
苏棠反应了好半晌,她都不记得有这回事了。她握着他的手,十指相扣,轻轻笑了起来。
等了一会儿,覃郁榕还没回来,苏棠问陆言修:“车上有吃的吗?我好饿。”
晚上听了几个小时的黄梅戏,没吃一丁点东西,苏棠肚子开始叫了。
陆言修想了想,从储物盒里翻出两块花生酥糖来:“只有这个。”
苏棠特别喜欢这个牌子的花生酥,不禁眨眨眼:“你在车上放糖?”
“嗯,想抽烟时候就吃这个。”
戒烟的人喜欢用其他东西代替抽烟转移注意力,苏棠倒是没想到陆言修会用糖代替。
她接过花生酥,拆了一个塞进嘴里。她的腮帮子被糖块塞得鼓鼓的,说话声音也变得含糊了:“你不是不喜欢吃糖吗?”
“嗯……”陆言修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踌躇着回道,“我每次都把它当成你……就……”
“……” 
她怀疑他在开车,但她找不到证据。
她的脸正火辣辣的烫,车门便被打开。覃郁榕阴着一张脸打开车门,苏棠觉得自己像是被发现做了坏事的小孩一样,迅速将握着陆言修的手抽回。
覃郁榕嘴角紧绷,望了两人一眼,没多说什么。
打着车子,陆言修打着方向盘将车子汇入到夜晚的车流中。
他有一搭无一搭地和覃郁榕聊着天:“今天看得怎么样?”
一提到今天听的戏,覃郁榕心情才好受了些,只是语气不太好:“还行吧,路涿先生的演出没话说。”
她想起临走前和苏棠没说完的话,斜睨了她一眼:“你最喜欢哪一幕戏。”
苏棠思索了一番:“最后一幕吧,路涿老师的感情渲染很到位,丈夫死后她去严家那里的细节处理得很好。”
覃郁榕眼睛微亮,那里也是她最喜欢的情节之一。
两人就着戏曲的话题聊了几句,车上的氛围也没有之前那么安静烦闷了。

自从剧院回来以后的几天,苏棠和覃郁榕相处得还算融洽。
虽然覃郁榕还是往日那副高高在上俾睨众生的模样,但平时吃饭见面都算和谐,偶尔心情好,还会叫苏棠陆言修一起坐花园里喝下午茶,或者一起陪着小桃酥堆堆积木。
一起吃饭的时候,氛围也没那么尴尬微妙了。
只是覃郁榕还是不愿意承认苏棠。带小桃酥出去玩依旧不会同意她跟着,也不松口同意她和陆言修的事。
她对苏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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