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慕如长风》第59章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薛半梦。
“他很难过,说他可以接受我不要孩子,可接受不了我瞒着他。他恨我,我也恨我自己,后来我们就离婚了。离婚后他出了国,再也没有回来,他走那天我去机场求他留下,他没办法原谅我。我眼睁睁看着他走了,然后继续我的音乐。后来乐队还是解散了,因为大家年纪都大了,年轻时那股劲已经随着时间慢慢消失。唯一随着时间慢慢增加的是我的悔恨,我恨我自己,因为一时冲动伤害了他,失去了他。我一直在找他,可是找不到他。后来是魏循告诉我,他出国两年后出了严重的车祸,在医院里没多久就去世了。临死之前,他说他后悔了。世事无常,他说他以为可以用一辈子的时间怨我,早知如此,就应该早点原谅我,这样还能再陪着我两年。”
因为他这句话,她更无法原谅自己。直到生命终结,他都还牵挂着她。
“小慕,我认识魏循的事情不是想故意瞒着你,只是找不到什么合适的机会告诉你。认识他这么久,我还是有点了解他的,他一直都喜欢你。我也看得出来,你还喜欢他。这两年,你们都过得很艰难,过去的事情已经无法改变,他犯的错不可饶恕,可你们若是还彼此牵挂,就不要活在过去。”
她以为失去一个孩子,他们还会有第二个孩子。他以为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忘掉她,或者原谅她。人们总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却忽略了生命的脆弱。
她看着薛半梦悲伤的眼睛,内心无比迷惘。
“梦姐,你。。。。。。”
“不用安慰我,都过去了。我只知道如果还有机会,哪怕我知道自己犯了不可原谅的错,也不会让他离开我。小慕,你这么善良,我希望你可以幸福。”
第五十六章 
薛半梦喝醉了; 酒吧里的员工把她扶到她的休息室休息。顺哥问李慕要不要找人送她回去,她摇摇头拒绝了:“不用了; 谢谢顺哥; 有人来接我。”
来接她的自然是魏循,她从酒吧出来; 他就站在门口。不知道等了多久,一见她便马上走了过来:“围巾呢?”
她把手伸出来,他无奈地拿过她手上的围巾; 没等她拒绝就已经仔细温柔地帮她围好。这个动作他做了无数遍,她已经习惯到忘记反抗。她微微抬头,看着他柔和的眼神,专注认真,好像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以后; 她一定能找到一个像他这样认真为她围围巾的人吧。那个人的眼睛是不是也会这么好看呢?
魏循牵起她的手; 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正是城市繁华的时候; 车子驶过街上的霓虹,魏循今天异常的沉默,只问了她一句:“小慕; 我们晚点再回去好不好?”
她不说话就是默认,魏循带她到了寂静的江边。这里适合思考; 适合伤春怀秋; 适合难过,也适合谈论大家都不想面对的问题。
外面太冷,他们坐在车里。
他说:“小慕; 你现在是不是还想跟我离婚?”
她没有一丝犹豫:“嗯。”
为了这个,她才答应这些日子留在他身边。这是她的目的,又怎会轻易改变。
她回答得实在太快,他苦笑了一下:“你稍微犹豫一下,我心里或许能好过一点。”
虽然改变不了什么,但起码他还能安慰自己。
空气里凝滞着他的伤心,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隐隐有些坐立难安。他沉寂了一会儿,故作平常地说:“明天下午我要去德国,一个星期后才能回来,我答应你后天去离婚的,但这次的事挺重要的,你能不能等到我回来?”
“可以。但你这次去德国,下次又要去哪里?非洲?南极?”拖得了一时,拖不了一世。
不知为何,她莫名有些焦躁,不知道在怕些什么。
他这次连苦笑也笑不出了:“我知道你肯定会这么说,但这次真的是有事。不过我私心确实希望你能等我几天,既然你等不了,明天。。。。。。我们就去民政局吧。”
后面这几个字说出来比想象中要艰难太多。
得到他肯定的答案,她应该是开心的,纠缠那么久,终于如愿。“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他没有生气,觉得很恍惚,有种抓不住的虚幻感。他望着窗外的粼粼江波,声音有些飘散:“小慕,仔细想想,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其实很短。你不在的时候,我回想起来的都是你对我的好,然后发现我还没给你过过生日。我翻了结婚证你的出生日期,原来我们相遇的那天就是你的生日。”
“你说这些没有什么意义。”
“对啊,我只恨自己明白得太晚,知道得太晚。”如果早一点明白,他就能对她更好一些,再好一些。
时间如此匆忙,转眼他们认识已经快三年,那些开心的悲痛的都已经过去。他好不容易哄骗来的一个月,也很快结束,未来的他们都要面对新的生活。
他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她:“我知道这些东西对你来说很多余,但我真的想尽自己能力让你过得好。我已经把别墅转到你的名下,以后你来C市的时候也有地方可以住,还有一些钱和股份,复杂的有人会帮你打理,要用钱你直接取就可以。你喜欢画画就专心画,不要为这些俗事烦恼。”
她那股焦躁愈盛,推开碍眼的文件袋。他没有拿稳,“啪”一声掉了下去。
“我不要你这些东西,你只要明天跟我去离婚,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她的呼吸急促起来,寂静的车里能听到她加重的喘息。
他把文件袋捡起来,柔声哄道:“你别生气,我没有其他意思。”
她偏过头不看他,气得声音都变了:“回去,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回到别墅,她不理魏循在身后喊她,跑回房间锁上了门。门一关上,就无力地蹲了下去。她抱着自己的肩膀,紧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他是天底下最讨厌的人,谁要他的臭钱。
她只要离婚,离他远远的再也不见他。她只要平静普通的生活,再也不要喜欢一个人。
天还未亮,她就睁开了眼睛。几乎一夜未眠,她的脸色有些憔悴。洗漱完,她坐在床边望着窗外发呆,等到天色彻底变亮才走出房间。
魏循显然也起得很早,看着她从楼上下来,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你起来了,正准备去叫你呢。”
她冷冷淡淡嗯了一声。
早餐很丰盛,他几乎把自己会做的都做了,甚至还把一小碗米线端到她面前:“你尝尝这个,我刚学的,本来想从德国回来再做给你吃的。”
她面无表情吃了一口,“难吃。”
他有些尴尬笑了笑:“那你别吃了,只是想让你尝尝而已。”
他哄着她把每道菜都尝了一遍,这顿早餐丰盛得好像是最后一顿。也的确是最后一顿,以后她怎么可能还会跟他坐在一起吃早餐,想到这里她胃口全无,魏循还想让她多吃一点,她冷冷道:“我吃饱了,去晚了该排队了。”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今天大概是个黄道吉日,她没有看过黄历不太清楚,但民政局里有很多来登记的小情侣,倒是来离婚的人寥寥无几。没有花费多少时间,他们就从民政局里出来了。
离婚手续,比她想象中要简单许多。
从里面出来,外面的世界好像都不一样了。街上的行人纷纷,走入其中,他们就变成了熟悉的陌生人,再也没有什么关系。
他的眼里藏着落寞和哀伤:“你明天回松安吗?”
“今天就回。”
这里再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了。
他没有挽留:“我六点的飞机,现在还早,送你吧。”
她张了张嘴,那句“不用”没有说出口,点了点头。
她没有太多东西要拿,随身的换洗衣服塞进包包里,简单收拾一下就收拾好了。但是魏循却拿了很多东西往她包包里塞,降噪耳机、感冒药、帽子、手套,不多时包包就鼓了起来,他还要往里面装,却发现没有地方了,与她商量:“换一个大一点的行李箱吧,这样你推着也不累。”
他每塞一样东西,她心里就越堵一分,然后眼睁睁看着他给她换了一个行李箱,心里堵得说不出话来。
磨磨蹭蹭收拾好,已经到了中午,他又说吃了午饭再走,她没有反对,味同嚼蜡吃完了午饭,心里堵得越发难受。
车子缓慢行驶在路上,一辆辆车从他们旁边超过,他开得很慢很慢,仿佛这样,时间就会慢一点。
时间已经不早,她提醒:“你不是还要赶飞机。”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不着急,送完你我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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