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他这是在展现自己的诚意,也在博得她的信任,她如何拒绝?
倪蔷觉得身体很重,她问绛仍然:“你在家么?”
他说:“目前还在,你在餐厅等我,我过去找你。”
她顿了顿,想问:不用去他家了么?
绛仍然像是猜到了她的心思,语气温和道:“今天我妈身体不舒服,你就先不要过来了,乖乖在餐厅等我,我过去再跟你说这些……”
“好……”她挂电话。
邓福星给倪蔷斟了杯柠檬茶。
助理小周已经拿着合同离开,包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邓福星说:“倪蔷,你在职场的时候是不是经常会觉得自己每天都是戴着面具在做人,也常常会觉得自己虚伪,装不下去,也要装。我认识的女人都说她们是这样的。”
倪蔷对他扯出一个笑,坦白道:“没错,就是这样的。大概从进入到酒店开始。会常想,这种生活到底是不是我想要的,每到这个时候就特别怀念上学时候的日子,那段时光,涩,但是真实。”
邓福星莞尔,举着杯子喝了口茶:“其实活在世上,大部分人都会有这种感觉,戴着面具生活,有时候做一件事,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不过没关系,当你遇到一个对的人,那个人给你指引,给你希望,你就知道自己为了什么了。”
倪蔷看着他。
邓福星端茶的手停在半空中,也看着她问:“酸么?”
倪蔷浅浅笑道:“挺酸的。”
两人相视,不由笑出声来。
邓福星捂住嘴巴说:“我也觉得酸,我竟然能说出来这种话!比这柠檬茶还酸!来吧倪蔷,以后这店就是你的了,我们也算是伙伴了,干一杯吧!”
倪蔷笑着:“谢谢你,邓老板!”
邓福星睨着她:“是倪老板!”
-
绛仍然来的时候,将近午饭时间。
他们直接在“莲园”吃饭,吃完绛仍然送倪蔷回家。
他开车,她坐在副驾驶座上,绛仍然侧过脸看她,大概明白她现在的心情,他却安心了。
这一场角色互换,他的体会很深。
从原本的主动变做被动,从她的用情至深,到他的难舍爱恋。这世上的因果循环说的似乎就是这个理。
他在车上抽了支烟,放在嘴边,没有点。车里开着暖气,不通风。
倪蔷窝在那里,轻轻问他:“你今天……回去,怎么样?”
绛仍然声音低低道:“家里情况复杂,所以我没让你过去,乱。老太太今天血压上去了。”
倪蔷心里不安:“绛夫人她……很生气?”
绛仍然闻言,笑了笑,像是在安慰她,但语气异常诚恳:“是,生气。外面人可能不太了解老太太的脾气,见了她,觉得她不跟人扯太多,是脾气好。其实家里,老太太脾气最大,年轻的时候性格强,喜欢折腾,老了,人精神不好,她最懂自己开心,所以别人的事好坏如何,她统统不爱管。但别惹到她,惹到她准毛。她不生你的气,她是在生我的气。”
倪蔷不信,不生她的气?
她始终觉得,门第高低是一道最难逾越的鸿沟,两个人不管多么相爱,得不到父母支持的婚姻,都不能称得上是幸福的。
倪蔷是最在意家庭,在意父母的人,所以她无法不在意绛仍然的母亲对她的意见。
“你母亲不同意我们的吧?”她心虚地问。
心里面像扎了一根心,动一动,就痛的难受。
如果不难受?她刚刚才在他的部分财产转让的合同上签过字,决定了此生与他共度,这一瞬间,她却对他们的未来产生了怀疑……
绛仍然叼着烟顿了顿,说道:“倪蔷,这些话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关于我的过去——”
他烟瘾犯了,不抽一口难受,于是把车开到路边,停在花丛旁,打开车窗,点上烟。
倪蔷心提了起来。她轻声道:“是关于你和阮七喜的事情么?”
绛仍然看着她,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随后恢复平静:“福星跟你说了。”
倪蔷点头:“嗯。”
他抽了一口烟,吐出去,把车窗重新阖上,身体放松地倚在座位上:“你会介意?”
倪蔷反问他:“你是说介意你曾经和她是恋人关系,还是你们之间……有过一个孩子?”
绛仍然沉声道:“都是。”
倪蔷坦白:“那我就说了。我介意。”
绛仍然一怔,挑眼看她。
倪蔷说道:“我介意你跟她那么多年的感情,因为那是我没办法接触到的关于你的事,那时候我也在想,我其实就像你的感情世界里无关紧要的一个人,我可以成为你曾经的任何一个女人之一,可能她才是你的挚爱,你肯定,还忘不掉她。”
绛仍然皱眉,“你是这么想的?”
她点头,“嗯,那时候,在香港的街头,我看到你们在一起,我是这么想的。”
绛仍然漆黑的瞳仁漾了漾,如湖水般逐渐沉寂下来,“那后来呢?”
倪蔷抿唇:“后来……就没那么介意了。”
35的男人,怎么可能没有过去?
别说绛仍然,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纯洁如白纸,所以她没理由揪着过去不放,她也已经不是小孩子。
绛仍然默了默,说道:“倪蔷,你选择信任我,我真的很开心。”
倪蔷看着他深刻的眉眼,猛然想到邓福星在餐厅跟她说的话。
这一生,颠沛流离,荒唐遭遇,大概,都是为了遇见一个他……既是如此,还有什么是她需要在意的呢?
一支烟之后,车子重新发动,没多久就到了倪蔷家的小区内。
绛仍然缓缓把车停下来,在单元门口的停车位上。
他打开车窗,冷风艘得灌进来,转过身,替倪蔷拢了衣领,然后,看着她。
倪蔷顿了顿,点头说:“你跟我上去吧……”
他“嗯”了一声,关窗,下车,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牵倪蔷出来。
-
绛仍然的出现,让倪青云和杜若都有些意外。
杜若站在门前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女儿把绛仍然领到家里的意义和她去医院看望绛仍然的意义是不同的。
杜若一时慌张,倒是倪青云镇定自若,请绛仍然进门,让杜若去倒茶。
“你已经去过他们家了?”杜若压低了声音问倪蔷。
倪蔷摇头说:“没有。”
杜若惊讶:“没有?你不是说今天去的么?”
倪蔷还没来得及回答,那边绛仍然便说:“阿姨,不用沏茶了,过来坐吧,我有些话想跟你们说。”
杜若脚步顿住,倪蔷要往绛仍然那里走,硬被杜若拽住,拉到身边,和她一起坐在沙发上。
绛仍然看着,只是抿唇一笑。
待到倪家三口都坐定了,绛仍然开口说:“我现在还不能带倪蔷回家,但我跟你们两位说一声,我和倪蔷会结婚的,不知道你们有什么意见。”
倪青云抬了抬眉:“我能问一句为什么吗?为什么不带倪蔷去见你的父母?”
绛仍然点点头:“这正是我今天来的目的。”
绛仍然语调平缓,气息沉稳地把自己家里的情况讲了一遍。
白悦对倪蔷的看法,还有绛家的情况,包括他大哥绛伯庸的身世,兄弟间的隔阂,大家庭大环境之下的暗涌,都一一交待。
这话,他在来之前的路上已经酝酿好,但是没有说给倪蔷听,待到倪蔷听完,心里滋味难辨。
她听从邓福星的话,也想象过他身上的难处,却没想过竟是这么复杂——
倪青云眉间凝重,“所以你的家人不会同意倪蔷嫁过去的是吧?”
绛仍然莞尔,笑容却有些苦涩:“倪院长,我已经说过了,我会和倪蔷结婚,这跟我的家人是否同意没有关系。”
杜若在一旁忍不住说:“可你的家人不接受倪蔷,她嫁给你,这成什么了?”
说罢,见倪蔷表情凝住,杜若忙噤声。
仍受保守看法禁锢,杜若从某方面来说和倪蔷是一样的。
这大概就是女人比较在意的问题——在意家庭,在意亲人,也在意旁人对他们关系的看法。
杜若二十一岁嫁给倪青云,谈不上自由恋爱,两人相视看对了眼,算得上两情相悦,后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结为连理,半辈子平平淡淡就过来了。
不受亲人祝福的婚姻,他们也见过,如卢利媛和彭伟,教训惨痛。
然而绛仍然却有他的打算。
他道:“阿姨,我今年已经35岁,我是个成年男人,我有能力为自己做主的,我想和倪蔷生活在一起这很简单。我有足够的资产让倪蔷过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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