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走了你还在》第37章


女孩当即就愣住了,忽然热泪盈眶。
围观的有路人也有双方的亲友团,大家都在齐声喊:“答应他!答应他!”
我看着那一幕,仿佛跟那日在医院里一样,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愉悦的笑容,我又看见了别人的幸福。
漫天的彩屑,飘飘洒洒,将所有人都笼罩了。
也笼罩着我和姜城远。
我跟他面对面,有点出神地看着对方,彼此的视线深深地胶着,浸在那一场彩雨里。
彩屑纷纷落地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飘落的还不只是指甲盖一般大小的彩纸,那里面还夹着很多剪成心形的、稍大一些的粉色纸片。
纸片上写着字,而且都是手写的。字很漂亮。每一张纸片都写着不同的句子。
我看了看落在我脚边最近的那一张:用我奋不顾身,换你一爱倾城。
一个美得令人心碎的句子。我轻轻地念了出来,又下意识地看了看姜城远,他已经一声不吭地回餐厅了。
我忽然觉察到脚底好像踩到了一个什么东西,捡起来一看,是一颗袖扣。那是一颗白金镶钻的袖扣,上面还刻着字母J。我想,是代表姜字吧?刚才跟姜城远说话的时候,我有注意到他的衬衣的袖扣正是这一款,应该是定制的。
我想把袖扣物归原主,本来以为刘靖初已经找准机会离开餐厅了,哪知道他竟然还在里面。因为姜城远的爸爸来了,就在刘靖初从洗手间里出来,被他的部门主管看见,跟对方打招呼的时候来的。
姜爸爸一看见刘靖初就皱眉头:“怎么是你?”
那位部门主管是姜爸爸的好朋友,那顿饭是他们三个人约好一起吃的。主管好奇问姜爸爸:“铭艺哥,你认识小刘?”
姜爸爸如实说:“他就是禁锢我们城远,害他的腿被人打瘸的那个人!”
主管大吃了一惊:“就是他?这么说他就是那个被判管制一年的大学生?刘靖初,那你为什么还会有C大的毕业证书?听说你被判刑之后不是被学校开除了吗?”
……
我回餐厅的时候,刘靖初已经跟姜城远吵起来了。姜城远一看见我,冷笑说:“原来你喊我出去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就是想支开我?哎,可惜啊,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刘靖初嚷嚷:“姓姜的,你再说风凉话?”
姜城远又对主管道,“礼杰,合约不是还没签吗?我劝你还是考虑清楚吧,他在我们学校的时候就已经是劣迹斑斑了,一个有破坏没建设的人,你们真要是雇了,公司里恐怕三天两头就是麻烦。”
我着急向主管求情:“刘靖初是犯了错,但是他也是诚心诚意地悔改了,他真的很想得到这份工作,您就给他一个机会吧?”
刘靖初说:“阿瑄,别求人了,这份工作我不要了!”
我斥他:“你少说一句行吗!”
主管说:“他自己都说不要了,你也别求了,我们公司是不可能要一个不诚实的员工的。哪怕他坦白告诉我们他是有案底的,也好过他伪造资料,隐瞒事实啊。总之别说了,你们都走吧……”
姜城远揶揄说:“这就是人家说的,天理昭彰,报应不爽吧?”
刘靖初被姜城远气得想打人,我极力拦着他,把他从餐厅里拖了出来。后来我们上了一辆公交车,车上人很少,有很多空位,我故意坐了一个单人的位置。他只好坐到我后面,我们谁都没理谁。
我手里一直攥着姜城远的那颗袖扣,刚才情况太混乱,我还没来得及把袖扣还给他。刘靖初注意到我手里拿着东西,问我:“你拿的什么?”
我没理他。
汽车快到站的时候,我走到后门准备下车。开得好端端的车子忽然来了一个急刹,我一差点摔倒,一直捏在手心里的那颗袖扣就在那时扎了我一下,把我的手心扎出了一道浅浅的伤口。
我始终还是没能免俗,刘靖初带我进药店买创口贴的时候,我又想到了姜城远。
曾经也有一个人在意过我的伤和痛。
可是,那时的我们却都没有想到,那个在意我的伤和痛的人,后来竟然成为了给我伤痛的人。
而且,是最深的伤,最彻骨的痛。
第二天,下了班以后,我去了姜家。我是去还那颗袖扣的。
姜城远很不情愿地从楼上下来,像在演一部默片一样,不说话,只是把手一摊,等着我归还袖扣。
我把袖扣交给他。“你就没有一句话跟我说吗?”
他看了看我:“你不是想要我对你说谢谢吧?你受得起吗?”
我被他抵得哑口无言,他要转身上楼,我急忙喊他:“姜城远……”可是,其实我来还袖扣也不过是想借机见一见他,可真的见到了,面对他的冷嘲热讽,我却词穷了,我也不知道我喊了他以后接着要说什么。他仿佛看穿了我似的,冷冷地笑了起来:“呵呵,不舍得我走?”
我那一路都是步行去的,走在夜晚八九点的大街上,经过了很多地方,热闹的,偏僻冷清的,我看着自己的影子长长短短,前前后后,仿佛整个世界都没有别人,只有我,和我的影子。
我一路走,又一路都在犹豫。我是不是真的要去找他?这一次他又会对我说哪些难听的话呢?
那张纸条上面写的,用我奋不顾身,换你一爱倾城,到底,能换吗?
我望着他,说:“嗯,舍不得。”
姜城远大概没想到我会说得那么直白,愣了一下,又说:“可惜啊,我很舍得。”
我说:“现在我体会到了,以前刘靖初每次来找我,求我原谅他的时候,我也都这样对他冷嘲热讽,还说很多难听的话刺激他。原来……是这样的滋味啊。”
姜城远趁机讽刺我:“你还真是三句话不离他啊。其实你怎么不跟他在一起呢?他是烂泥糊不上墙,而你也……”
他眉毛一挑,冷笑了一下,就把后面的话改了:“苗以瑄,别再找任何借口出现在我面前了,我根本不想看到你。”
我脱口而出:“可是我想!”
他握着拐杖的那只手微微紧了一紧。
我说:“我如果也能像你这样决绝就好了,就不必每次经过江边的时候都会想你……看见天上飞过孔明灯,也会想你……十字路口有汽车尖叫飞驰而过,还是会想你……受了伤没有人给我贴创口贴,更加想你……就连回到家里,想着那个房间里曾经有你……我、我有时宁可睡在沙发上……”
“够了!苗以瑄……”他吼我,“你说这些什么意思?你以为说这些我就会心软?”
我忍着想哭的冲动,反而笑了起来,说:“我也不知道说这些有什么意思……我真是疯了,我苗以瑄从来不习惯低声下气的,我竟然跟你说这些……”
这时,天空开始下雨了。春寒料峭,雨珠落在脸上,凉得有点刺人。
我的手机忽然响了。
我有点意外,打电话来的是沈航的爸爸。
沈叔叔说:“以瑄,你在哪?现在赶紧到医院来!”
他的声音很急很慌,我有不好的预感。我问:“医院?哪家医院?沈叔叔,出什么事了吗?”
沈叔叔强作镇定,说:“是妙心医院。是沈航,小航他……他想见见你。”
我更紧张了:“沈叔叔,你说清楚啊,沈航要见我,为什么是在医院?”
沈叔叔说:“他……他今天去唐为那边谈事情,唐为大厦……电梯……失事,他跟唐柏楼都在电梯里,从……从十楼掉下去……”
我捂着嘴:“那他……他怎么样了?”
沈叔叔说:“唐柏楼受了重伤,可是小航他……以瑄,他时间不多了,他想见见你。”
“时间?……不多了!”我喃喃地重复那五个字,瞬间觉得好像一整片天空的雨都合在了一起,兜头而来,压得我不能承受不能呼吸,整个世界都成了汪洋一片。
我顾不得姜城远了,拔腿就冲到马路边拦车,这时刚好有一辆出租车停过来下客,等客人一下车,我刚坐进后排,前排的车门忽然也开了,姜城远竟然也跟上了车。
“一起的,走吧。”他说。
我不安地问:“姜城远,你要去哪儿?”他说:“你不是舍不得我吗?我就多陪你一会儿吧?”
我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只是很着急地对司机说:“师傅,我去妙心医院,麻烦开快一点。”
姜城远回头看了看我,笑得很轻蔑,跟着他竟然从钱包里拿了十张百元钞票放在司机面前:“别去医院,在哪儿都行,要不就上内环高速吧。”
我问:“姜城远,你想干什么啊?”
他笑了起来:“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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