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有味是清欢(柳夙)》第15章

“这种啊，这种不错的，用过的人都说好。”促销员拿起一盒红色包装的安全套，开始不停地献宝。
我悄悄地在林彦泽的腰上捏了一把，他是还嫌我不够丢人吗？
林彦泽低笑了一声，握住我在他腰间作祟的手，用只有我们俩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地说了一句：“好好听着学习学习。”
“……”
我要学习个屁啊！这安全套又不是我戴！
等等等等……他刚才说了什么？
就在我兀自沉思的时候，林彦泽一手拿着一袋安全套一手揽着我重新挤出了人群，然后再小心翼翼地把它们放在购物车里，生怕弄坏一样。
我沉着脸问他：“你买这么多……这个……干什么？”
他摊了摊手，笑得一脸坦然，“不是你要我买的吗？”
“可是我没要你买这么多啊。”
咦？我怎么觉得这段对话这么奇怪呢？
“可是……”林彦泽推着购物车朝前走，笑容越咧越大，“你刚才那么热情地要冲上去，我以为你很需要。”
我：“……”
我需要这个干嘛？不能吃不能用的，用是可以用啦，可是又不是我用。等等……我到底在想什么啊！
囧。
从刚才的促销现场离开之后，我就觉得整个超市的顾客好像都认识我了，所以我低垂着头一步不落地跟在林彦泽身后，像个做了错事的小媳妇儿。他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哼，肯定经常干这种事。
“你不要这个样子。”他忽然停住，我一下子就撞在了他的背上。
“嗯？我什么样子？”我疑惑。
“你现在的表情，清清楚楚地告诉了别人，刚才你买了十盒安全套。”
“……”
我要哭了，十盒！靠！你怎么不直接批发！别人会不会以为我是饥渴的色｜情狂？
在我的逼迫和催促之下，林彦泽把超市里能吃的东西差不多都拿了一遍。现在对我来说，吃什么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最重要的是赶快离开这里。
上楼之前，我突然想起来什么，问他：“刚才有没有买水果？”
“没有，怎么了？”
我又拉着他到了公寓外面的一个水果店里，“做蔬果沙拉啊，没有水果怎么行？”
几乎买了所有符合这个时令的水果，我估摸着也差不多了，所以叫来老板又要了一根香蕉。
“一根？”水果店老板睁大着眼睛看我，也许是没见过香蕉单根买的顾客。
“嗯。”我点头，余下的话脱口而出，“一根就够了，多了我用不掉。”
然后，我就见到老板大叔的眼神不断逡巡在我和林彦泽之间，而林彦泽的脸色也霎时间黑了下来。
当老板大叔挑了一根……又粗又长的香蕉给我的时候，我才知道我刚才又悲剧了！
知道什么叫画蛇添足、弄巧成拙吗？
这就是啊！
所以，小朋友们，以后说话能说一个字的就绝对不要说两个字啊！能一句讲完的就绝对不要再拖第二句啊！
红着脸付完钱，转身离开之际，我听到老板大叔对着店里的另一个伙计用十分不理解的口气小声地说了一句：“身边有个这么帅的男朋友不用，还买什么香蕉啊？现在的小姑娘啊，真不知道节约资源，还带着男朋友一起来买，就算人家那里有病也不能当着面说出来啊，看那小伙子的表情，多伤人啊！”
“……”
我胆怯地侧头去看林彦泽的表情。
好吧……他已经完全没任何表情了……
我仰天长叹，以后又少了一个可以去的水果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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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我提议要去超市买菜的，所以，回家之后做饭的重担也自然而然地落到了我的肩上，林彦泽则是冷着脸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现在是濒临爆炸的炸弹，我还是不要去招惹比较好，否则立刻就会成为炮灰。
和他同住两个多月，我们能这样相处的时间少之又少。大部分时候都是各自窝在自己的空间里，各做各的事。
林彦泽修养极好，做事基本不会发出任何声音，有时安静得让人根本就感觉不到他的存在。我休息或工作的时候，他一定不会打扰到我，涵养好得让我瞠目结舌。
其实除了少部分情况下，我们相处得还是挺和谐的。而此时，我做饭，他看电视，这样的画面竟然让我产生了一种错觉，岁月静好，也许就是现在的这种样子吧。
林彦泽在的日子，我的生活虽然没有发生惊天动地的变化，但是每当想起屋子里还有另一个人的时候，我的心里就会觉得暖暖的。
可是现在，看着水池里活蹦乱跳的鲜鱼鲜虾，还有一些我连名字都不知道的蔬菜，我不禁犯起了愁。
“那个……你有保险吗？”我从厨房里探出头，嘻皮笑脸地问依旧板着脸的林彦泽。虽然开着电视机，但我敢确定他的注意力根本不在电视上面。
“有，怎么了？”他冷冷地扫了我一眼，面无表情。
我拍了拍胸口，长舒了一口气，“有就好，我怕一会儿毒死你。”
“……”
“其实我是第一次做饭。”
上学的时候，都是吃食堂里的学生餐，哪用自己动手嘛？和姜芷洁一起住的那两年，徐楠隔三差五就会送一堆零食过来，我们根本不用为食物犯愁。
林彦泽关掉电视，不慌不忙地走到我身边，“那我岂不是很荣幸，成为你的第一个试吃者？”
我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也有可能是第一个牺牲者。”
我：“……”
我毒不死你我！
正当我准备伸手去抓水池里的鱼的时候，林彦泽挽起袖子，把我推到一边，淡淡地说：“我来吧。”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结结巴巴地问：“你会做饭？”
林彦泽挑眉，“在美国读书的时候，和同学合租的公寓，我们都是自己做饭的。”
他边说边娴熟地把鱼洗干净，然后去鳞、切片，真有一种大厨的感觉。我呆呆地站在一旁，完全不知道该怎样形容我此刻的心情。
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只觉得这个男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光芒，他站在哪里，那一方的空气就会不自觉地流露出一派优雅和高贵。在医院看见他，我知道了他也会有温柔的那一面。而这段日子以来，我更是见识到了一个与我相距甚远的林彦泽。他会跳华尔兹，那是属于绅士和贵族特有的仪式；他说起英语和德语来流利得简直就像在说母语；他写的字力透纸背、刚劲有力；他画的建筑设计图完美得让人一看脑子里就会立刻浮现出一栋巍峨的高楼大厦……最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他竟然还会做饭！
此时的他，褪去了一身闪耀的光辉，穿着普通的家居服，风度翩翩地站在厨房中，竟然一点都没有让人觉得格格不入，反而协调得很。
“要围裙吗？”我问他。
他穿的可是名牌衬衣，要是不小心沾到了油渍，那可是罪过啊罪过。
“可以。”他正在切牛肉，听到我的问话后微微抬头看了我一眼。
我从身上解下围裙，看他两手都在忙着，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还是决定给他戴上。我的手从他挺拔的背脊后绕过，环在他的腰间，触到他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他的身体一怔，随后又很快放松了下来。
我迅速地为他把围裙穿上，然后有点恶作剧的，我在他背后系了一个蝴蝶结。
完工之后，我津津有味地欣赏着自己的劳动成果。看惯了林彦泽高贵优雅的一面，现在才知道男人也是可以有可爱的一面的嘛。
“要不要我帮忙？”让他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我实在是有些愧疚，我还是有点同情心和责任心的。
“不用。”他转头，笑得云淡风轻，“我怕被你毒死。”
“……”
囧。
有人做饭的感觉就是好啊！我无所事事地晃荡到客厅，拿起电话就拨通了姜芷洁的号码，林彦泽亲自下厨诶！这场面绝对比卫星发射、火山爆发更具有划时代意义，如此美景我怎么好意思独自欣赏。
“亲爱的，快过来吃饭。”我兴奋地对着电话大吼。
“不用了，我和徐楠正准备出去吃呢。”
“今天我们自己在家里做啦。”
“哦……”姜芷洁沉默了一会儿，“那就更加不用了，你做的东西能吃吗？我还想多活两年呢。”
“……”
“……是林彦泽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