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有味是清欢(柳夙)》第28章

事后的好几天里，还是一直沉浸被林彦泽告白的那一幕场景之中；可实想不通他到底是看上哪点了？于是对着镜子苦思冥想了一整天；不断挖掘着身上现的、存的、潜的各种优点。
脸嘛……还挺精致的，化了妆之后应该还能见。
体型嘛……虽然不是身量纤纤；但该凹的地方凹得彻底，该凸的地方……唔……凸得不是太明显。
胸部嘛……囧！难道大Boss是觉得的胸部很有发展的空间？还是他习惯了掌控一切；连的小巧玲珑也要一手掌握？
正当对着镜子一遍遍地问着“魔镜魔镜；谁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之时；接到了童旭的电话。
电话里是一个陌生女的声音；她告诉手机的机主进了医院，而电话里只存了这一个联系的号码，要立即赶去S市民医院。
女的声音里携带着恐慌和着急，竟然产生了一种肇事者通知家属前去认尸的错觉。
将信将疑地前往；踏入病房之时看到的就是童旭半侧着身子卧病床上打着游戏的悠闲样子。
他左脚被高高悬挂而起，厚重的绷带缠到了膝盖处，看样子的确伤得不轻。
“这是怎么回事？”问他。
童旭两手一摊，摆出一副“难道看不出来”的神情，都躺到病床上去了，还给这么嚣张！
站窗边的陌生女一见进来，立刻战战兢兢地向解释道：“十米之外就刹车了，可儿子还是不要命地跑过来，真的不能怪啊，的车也撞坏了。”
“……”悲壮地仰天长叹一声，眼泪蓄满眼眶，“没关系，谢谢没把儿子撞死，看……修车的钱……”
“修车费自己解决。”
满意地点点头，“那医药费……”
“医药费……现就去缴。”
说罢，陌生女子拎着皮包就闪出了病房。眼神犀利地望向病床上气定神闲的童旭，“都放暑假了也不让安生，非要搞出点事情来让头疼才罢休是不是？既然没死，就先走了。”
“怎么不把水果放下再走？”童旭清亮的嗓音悠悠传来。
这才想起刚才医院门口买了新鲜水果，当时想的是，若是童旭还有命吃到这些是最好，若是他不幸英年早逝，就直接病房里拿些水果给他设灵堂了。
“谁说是给的了？”
童旭挑了挑眉，“不是给的？难道是想自己给自己削一只苹果，然后一边吃一边坐床边嘘寒问暖？”
“……”
拉开椅子，坐童旭床边，默默地从口袋中拿出一只苹果削了起来。
“是想死还是不想活了，冲到马路上去做什么？”
童旭说得云淡风轻，“说是想扶盲老奶奶过马路信吗？”
微笑，对着童旭啃了一口刚削好的苹果，把他气得七窍生烟。“觉得该是盲老奶奶扶过马路比较合适。”
“……”
“放暑假了怎么不回家？看上系里的哪个老教授了，帮去说说？看长得挺像刘教授上个月刚过世的老伴的。”嘴里嚼着苹果，含糊不清地说道。
童旭大概是怕再无限遐想下去，于是硬生生地打断了，“……有事……过两天就会回家，不用操心。”
大方地送给他一个最近刚学会的白眼，“不用操心也操了，行了，没事就别待医院了，只是撞断了腿，又不是下半身残废，回去休养吧。”
揉了揉他散乱的头发，却很快被他一手拍掉。
“别总是把当成的小弟弟。”童旭忸怩地说道，眉头越蹙越紧。
含笑看着童旭，他身体中隐藏的叛逆和孤傲让不禁一怔。他微怒时冷酷的表情和双眉间的隐忍像极了某，那个此时正大洋彼岸的某。
一瞬间的沉默。
想到林彦泽，的嘴角情不自禁地噙满笑意。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吧，还有两天他就回国了。他不的这段日子，发觉自己竟然真的很想念他，是否这些点点滴滴的思念，堆积而成的便是他口中所说的“喜欢”？
为了掩饰住刚才神游的尴尬，轻咳了两声，淡然说道：“又不是男，要把当成的小弟弟做什么？”
“……”
“没地方去。”童旭理直气壮地朝叫嚣。
“回学校宿舍。”
“早就放暑假了，学校不让进。”
扶额，“那这段时间都住哪里？”
“章铭文家里。”
“那就再回他家去。”
童旭一脸无辜，“他今天早晨和家外出度假了，……没有他们家里的钥匙。”
和林彦泽一起待的时间长了，多多少少感染到了他的一些腹黑与睿智，立刻反应了过来，脸色一点一点开始下沉，一瞬之间回归了正经与严肃。
童旭……他该不会是还没有对死心吧？
“说实话，是不是故意的？”也懒得和他瞎猜了，干脆单刀直入地问他。
闻言，童旭得意地挑眉望，“咦？怎么变聪明了？”他丝毫没有被戳穿阴谋的尴尬，反而笑得一脸坦然，这不要脸的程度真有当年的风范！瞧这脸皮，厚得真是清新脱俗啊！
扶额低叹一声，内心却是感慨万千，如果再年轻几岁，恐怕早就被这小子给拿下了。
“那要去哪儿？该不会打算去家休养吧？”
笑话，是这种随便的女吗？随便起来简直不能称之为女！
童旭抚着下颚，饶有兴致地盯着看了好久，半晌才悠悠然说道：“S大《教师守则》第二册第三卷第四十九条，教师有责任和义务慰问伤病学生，并他们无家陪同的情况下予以照顾，不得以各种原因与借口厌弃学生，否则当以违反校纪校规做酌情处置。”
“……”
直到今天，才明白当年曹雪芹老先生著《红楼梦》之时写的卷首语“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是什么含义。
有些走了，却给国留下了三天假期，比如屈原，他虽死犹生；有些活着，却给留下了一堆破事儿，比如《教师守则》的著作，他活着还不如死了。
但无论如何，童旭受伤是事实，他无处可去也是事实，实不忍心不管他。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形容的大概就是现的状态吧。不知道童旭是什么时候产生想“干”的想法的，就如不清楚林彦泽是何时开始喜欢上的。
也许就像那句广告词说的一样，喜欢，没道理。爱上一个，大概只需要一秒钟的时间，然后再花上长长的一生慢慢沉淀。
等到童旭真正住下来的时候，才意识到，摊上事儿了，摊上大事儿了！
这臭小子口味古怪又刁钻，简直比林彦泽还要难伺候，今天吃的明天未必会吃，蒸着吃的烤的未必会吃，凉菜热炒了未必会吃，热菜放凉了也未必会吃。
当然不干啦，惹怒了，就算是天王老子驾到，也不愿意侍候。可是每当开始罢工，或者有罢工趋势的时候，童旭就一瘸一拐地跟着公寓里打转，一边滚瓜烂熟地耳边背诵《教师守则》，一边略带哭腔地吟唱着感天动地的旷世名曲《小白菜》。
如此反复，以至于小区的保安不止一次地来敲门，而且每次都会顺手送上几个花圈，并且悲恸地告诉：节哀。
……囧。
有时实气不过童旭的任性妄为，也会和他大吵起来。
“再吵，就把卫生巾塞嘴里。”这一招是的必杀技，百战百胜，屡试不爽。
可童旭却淡淡回道：“再吵，就把安全套套头上。”
“……”
第一回合，完败。
当天晚上，正窝沙发里看杂志，打算饿童旭一顿，可他一到晚餐时间就淡然地走到面前，俯视着躺沙发上的，用命令的口吻说道：“去做饭。”
白他一眼，继续欣赏着杂志上男模的裸｜照，不动声色。
“不去是吧？”童旭从容地打开电视机，把音量调到最大，随后的耳边就出现了“尔康，一个破碎的，怎么拯救一个破碎的？”
欲哭无泪，强装镇定地翻过一页杂志，研究着上面动作复杂的性｜爱四十八式。
童旭见没有反应，继续调频，刺耳的音量透过耳膜震的心房，脑中嗡嗡作响，瞬间警铃大作。
“书桓走的第一天，想他；书桓走的第二天，想他想他；书桓走的第三天，想他想他想他……”
艰难地支着身子坐起，瘫软沙发靠背上，双目无神地盯着电视机上来回移动的影像，脑中一片空白。
最后童旭扔出重磅炸弹，把震得七孔流血。
“云帆，不是那种晕车！是坐着这样的马车，走这样的林荫大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