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时说爱你》第38章


“还有我。”他轻声叹息。
被子里的迟几许扭了扭,小腹更亲密地贴了上来。
慕则止眼眸微暗; 涌出一抹复杂意味,用手隔开她,“好好睡一觉。”
怀里的小身体摇了摇,她从被子里冒出头,挂着两道清晰的水痕,“慕则止,我们做吧。”有一瞬间他没反应过来,迟几许凶恶地攥住他的手,“今晚,做到我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
迟几许不但连哭的力气没有,连第二日起床的力气也没有了,某功臣撑着一把黑色的折叠伞走入雨里。
微蒙的雨色细藏婉约,小径花林一片黛色的鲜亮。
昨日回来之后,车已将近油尽灯枯,今早顾期将自己的车泊在街道外的临时停车位,细雨自靛蓝的车头冲刷出淡雅的华丽。
一个助理的车,显然比他这个老板的还要豪华。
慕则止撑着伞,裤脚略微湿润,矮身迈入后座,顾期系上安全带,忽然笑眯眯地回过头来,露出两行洁白的牙,“慕总,怎么一脸纵。欲过度的苍白?”
一句开玩笑的话,慕则止的脸色看不出苍白,自然更看不出苍白的原因,顾期只是自作聪明地想,周末,慕总可不会错放如此良辰好景、美人在怀。
慕则止的雨伞淡淡的一甩,飞扬的水滴溅到顾期脸上,来不及抹脸。
“别废话。”
被老板面无表情的表情震慑了一把,顾期郑重点头,“是这样的,迟小姐在魅色并没有受到什么委屈,相反,她的上司艾维斯对她十分关照,据打听,秦觐私底下送过迟几许玫瑰花和巧克力,好像正有种趁虚而入的态势。”
顾期虽然喜欢搞事情,但这一次是认真的。
慕则止没说话,视线渐移到窗外,玻璃窗挂着水迹,露珠一般盈润剔透。
垂花拱门,漾着牵丝交缠的绿藤,一缕一缕地坠在湿润的空气里,廊下一片积水。
不知道怎么,他突然想起刘女士打来的电话,“以前她和那个秦……秦家的少爷来往挺紧密的,念大学的时候,两个人就常出去开房留宿……”
他忘了问,到底趁虚而入的是谁。
不过,好像又很清楚了。只唯独有一点——
“说真的,以前迟小姐和秦主编就有些不清楚,慕总,你还是先把预防针给打了……”顾期提醒。
慕则止勾了勾唇,他全身上下都是“针孔”了。
车迎入风雨里。
迟几许踩着拖鞋,手指拨开一扇窗,微霏的细雨润湿了额前的发丝。
不知道怎么,从昨晚开始,她加入的那个微信群就挺咋呼的,连素不露面的大神都出来了好几个,因为是同城写手群,见面容易,有人提出开个线下见面花,以文会友,讨论写作的事。
群主私下找了她聊天:“你是猫大推荐来的,我以为你很活跃的,结果加群这么久一句话都没有?”
迟几许头目送慕则止离开,疲惫无力地关窗,一扭头,一面落地镜清晰地映出自己,脖子上全是红痕,大腿上也是,她脸颊晕红地转过脸,从衣兜里摸出震动的手机,看到了群主两分钟前发的私聊信息。
她按下一行字:我一直都有看消息的。
微信群并不活跃,她从没错漏什么重要信息。
群主把方才的聊天记录截了一条重要消息给她看,一见“线下见面”几个字,迟几许便发憷了,惊疑不定地问:“我也要去吗?”
她只是一个透明写手,知名度比起群里动辄粉丝上万的大神,差了太多。
群主回复:“来一下吧,大家挺期待见到你的。”
期待她?
迟几许用了很长时间反应过来,她是猫神推荐入群的,本人知名度一般,要么,就是她这颗“沧海遗珠”需要挖掘,要么,就是她和猫神关系匪浅,不论哪一种,他们都想一睹传闻中的“如栩”。
实在是,很人之常情。
迟几许有些迟疑,但是这么好的学习机会,她也不想错过,所以含混地回应了,如果没有工作要忙,她一定到场。
魅色的新一期杂志上市之后,市场反应大大超出了预期,而那组The Vert的睡衣版面,在市场调查的结果显示中,也受到了广大好评,这令睡衣设计部的人集体火了一把。
秦觐请大家周五聚餐。
明思隔着右手好事儿地笑,“师姐,我看秦主编对你是认真的。”迟几许桌上的红玫瑰几乎要闪瞎人的眼球了。
迟几许本人却引以为困扰。
要是以前,她是慕则止的妻子,当然可以有充足的理由一口回绝,但现在不是,秦觐现在对她的追求,并不违背人伦常情。
迟几许把新鲜的花卉摆在桌上,难免引人误会,但扔了又太拂了上司的意思。
秦觐在茶水间接水,这个点办公室里几乎没有什么人了,迟几许的高跟鞋踩出的声音不轻亦不重,秦觐扭头,微微浅笑,“你是为玫瑰花的事来的?”
“主编,”迟几许不卑不亢,“希望你不要再以这样的方式骚扰我了。”
秦觐的眉因这一句话而皱起,热水溢出,烫伤了指尖,他抽回手,纸杯里的水泼出来溅湿了那双手工定制的意大利黑色皮鞋,西服下摆似乎也起了一丝褶皱。
他的模样有些受伤,“几许,你认为这是骚扰?”
“我和我男朋友都是如此认为。”
“几许,不要说得太绝对。”秦觐拧开一旁的水龙头,冲洗了一下烫伤的手指,不知道为什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对他而言,在此刻显得艰难,“你能和他分开一次、两次,也许就会有第三次,给我一个公平的机会。”
“可是人心本来就是不公平的。”迟几许的脸色有些暗,“我都偏给他了。我承认我当年有刻意接近你的意思,但是很抱歉,我并不爱你,从始至终,我喜欢的都只有慕则止。”
虽然明白得晚,但不妨碍她得到幸福。
秦觐没有说话,淅沥的雨仿佛砸在脊背,化成了根根芒刺,扎得人心窝子都疼。
他对女人,一贯无往而不利,根本不必如此俯首系颈,动用那颗真心。
可讽刺的是,他的真心,被人弃如敝屣,没有比这更令他难堪的。
……
夜晚,雨潇潇未绝。
秦觐将车钥匙交给随从,俯身迈入雨帘之中,老仆过来要为他撑伞,秦觐见他佝偻着腰身,行动迟缓,比了个手势让他不必过来了,他独自沿着台阶而上。
前脚进门,身侧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二弟这是怎么了,堂堂秦氏二公子,时尚界的名流艾维斯,怎么淋得如落汤之鸡,浑身这么狼狈?”
幼稚的挖苦之后,他那位大哥跟了一句,“我听说你最近在玩办公室恋情,女方还不答应?”
秦觐不愿理会,路过秦炀,西装和黑发滴滴地往下落水。
秦炀声音拔高,“站住!”
他停脚,“我换身衣服,再来听大哥‘教诲’也不迟。”
秦炀皱眉,“那个女人,还是迟几许?”
这么独特的名字,不可能再有第二个,能与秦觐扯上关系,明明是拿着秦觐的一个把柄,可以敲他一笔,可是迟几许太特殊了。
“你不知道,她的前夫慕则止,现在接任了甄氏整个华中的游戏产业?”甄氏的游戏产业做得很大,但主阵营集中在华中一带,慕则止如今可谓占据了半壁江山,并且就镜目的成绩来看,他的实力不可小觑,来日会否超过已渐成颓势的秦氏,还不可说。
秦觐的手指扣着淋湿的西装袖,似乎没听到这句话,沉默地上了二楼。
宛如宫殿一般的客厅,在明炽的灯光下,一个花白胡子的老人撑着沉香木的拐杖,由人搀扶着,于二楼的栏杆处,重重地咳嗽着。
秦炀抬头,“爷爷。”
秦氏是家族产业,已逾几代,但自秦三辅之后,似乎一代不如一代。
秦三辅的手撑着拐杖颤抖,鹤发鸡皮的老人,眼神昏黄而沉着,曝露着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的锐意,“当年慕则止酒驾的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父亲瞒着我,对我三缄其口,也就罢了,你们这群小辈,在我面前也要满口谎话?”
老人逾九十的高龄,身体状况早已大不如前,秦炀不敢撒气,温驯地低头道:“秦氏的事,孙儿知道不多,但父亲应该是有他的考量。”
“混账,还想骗你爷爷!”老人怒极,这时秦炀的一颗心才开始十五个吊桶打水,老人分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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