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风来[出版]》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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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搬着凳子原地平移,离王灿远了点儿,“别再跟我说话了。我当初买这笔记本儿,就是冲它外形像菜刀,必要的时候能防身。你别逼我在你身上试一次啊。” 
“又急啦天爽,别走啊,我还有佛罗伦萨爆肚的故事没跟你讲呢。” 
“滚!”我搬着椅子又躲他远了一点。 
王灿看我彻底不搭理他以后,百无聊赖的原地蹲了一会儿,起来蹭到车前,导游和司机正在车里睡着,王灿围着车转悠两圈,又讪讪的走了。最后,他站到了加油站后面的小屋门口,准备去挑战凶神恶煞的老头。 
我用余光扫到王灿敲敲门就进去了,然后不出所料的看到老头用枴杖顶着王灿的胸,一路把他捅了出来。这时,山路上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一个带着白十字口罩,肩上披着旗子的年轻人,骑着摩托车飙了过来,在加油站门前停下,下车,眼神警惕的看着我们。 
老头用枴杖把王灿拨拉开,走向年轻人,年轻人一边指着我们,一边跟他哇啦哇啦的说着什么,老头连说带比划的解释着。 
王灿走到车前,踹踹车门,把导游踹醒了,“什么情况?暴乱杀过来了?” 
导游睡眼惺忪的凑上去听了听,打听了一会儿,然后回来,冲我们摆摆手,“没事儿,是老头的儿子,去参加暴乱,现在回来吃饭。” 
我和王灿大眼瞪小眼的愣了,王灿直接说出了我心里想的话:“搞暴乱还有吃中午饭的功夫哪!是说打架打到一半儿,两拨人都得休战一个小时先吃饭去,吃完接着打?” 
导游皱着眉头打断王灿,“不要大声说话了,当心他们轰你走。电用完了没有?用完了我们也快走吧。” 
我赶紧接着埋头打字,老头的儿子在我们附近坐下来,还是眼神警惕的打量我们,王灿也不知好歹的盯着人家看。过了一会儿,老头从屋里端着一锅饭,还有一大盘煮的粘了吧唧的菜,放在了一张小桌子上。儿子用手抓着饭,就着菜,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老头没吃,只是坐在儿子对面,一动不动的看着,时不时的问一两句什么。 
王灿盯着吃饭的儿子看了一会儿,蹭回我身边,“程天爽,你饿么?” 
我努力不让自己思考这个问题,所以也没有回答他。 
“我快饿死了,”王灿一脸惨相,“我觉得我饿的肝都有点儿发麻了。” 
“长的还挺全,还长肝了哪!”我不过脑子的随口打发他。 
王灿一动不动的盯着身边的父子吃饭,儿子吃的痛快淋漓,边吃边说话,可能是在描述暴乱现场,因为他激动说话的功夫里,嘴里的饭粒也像子弹一样向四周扫射着。老头除了起来给儿子倒水,其他时间都听的格外投入,眼睛瞪的越来越大,笑容也灿烂起来,胡子都跟着一颤一颤的。 
这顿饭吃的很快,儿子三抓两抓把盆里的饭抓完,抹了抹嘴站起来,跨上摩托就准备走。车发动前,老头又叫住儿子,塞给他一瓶水,帮他把旗子在摩托上塞好,然后看着儿子一踩油门,一路红旗招展的上路了。 
看着儿子的背影,老头站在路边,很大声的喊了一句什么。 
儿子听到了这句话,没有回头,但是伸出一只手,在半空中挥动了一下。 
老头喊完,导游转过身,看着老头笑了,也跟着说了句话,这句话,换回了老头一个很骄傲的笑。 
“老头嚷嚷了句什么啊?”王灿远远的问导游。 
导游笑呵呵的说,“他跟儿子说,不用担心我。我问他,其实是你担心他吧?老头就笑了嘛。” 
王灿没再接着问什么,只是默默坐回小板凳上,看着不远处发愣。 
耳边没有了王灿的声音,显得还有点儿不正常,我边做最后的修改,边问王灿,“哎,你也去跟你这位尼泊尔的爹撒个娇,让他也给我们口饭吃吧?” 
王灿没接我这句话,不过过了一会儿,可能老头心情大好,居然真的给我们端出来了几张饼。 
我们吃饼的时候,老头又恢复了之前的神态,一脸冷漠,脑门上重新出现了“别烦我”的警示标语。王灿也只是埋头吃不说话,搞的我都好奇起来了。 
“哎,想什么呢?” 
王灿想了一会儿,抬头,眼神直愣愣的,“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爸冲我这么乐啊?” 
我被问的一愣,“这个……你们这种豪门父子情,我实在没什么发言权。” 
王灿脸色黯淡的瞪我一眼,一张饼被他吃的苦大仇深的,“我最怕跟我爸吃饭了,尤其是有外人在场的时候,哪怕是一司机,他也能把那司机当他儿子,跟人家聊的特美,恨不得吃顿饭的功夫,替人家把媳妇儿都娶了,唯独不搭理我。一顿饭从头吃到尾,跟我一句话都没有。” 
“你想多了吧?一家人吃饭,是没什么话啊。寝不言饭不语,这是家教。” 
“真不是,我活到这份儿上,总算明白了,我和我爹的关系,就是一相互衬托的关系,我用我的窝囊,来衬托出他的伟大。” 
“是你想多了吧?” 
王灿摇摇头,“我一开始没这么想过,一直到有一次,我爹喝多了,回家了撒酒疯,爬到我们家那三米长的大吊灯上,把着吊灯死活不下来,我吓的在灯底下一层接一层的铺被子,他搂着灯诗朗诵,你知道他念的什么么?” 
我光想象那个画面,就觉得张力爆棚了,“什么?” 
“他跟一猴子似的搂着灯,一边晃一边嚷嚷,“乌鹊难归,何枝可依!”我站他底下仰头求他,“爸,爸!你有我呢,您赶紧下来吧我求你了!” 
“然后呢?” 
“我还不如不喊这句呢,喊完,他搂着那灯,低头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看的我心里都发毛了,然后他接着在灯上晃,喊的更大声了:“何枝可依,何!枝!可!依!啊!” 
我知道这是一幕家庭悲剧,但不知道为什么,一想象到那个画面,得花很大力气才能不笑出来。 
“……老爷子还是挺有情怀的。”我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了这么一句。 
“他是喝了酒这样,不喝酒的时候,说的还是挺直白的。和未婚妻那事儿刚折腾完,我准备来尼泊尔的时候,我去他办公室找他,我爹又劈头盖脸骂了我一顿,说我是人渣,说我爱去哪儿去哪儿,就是他挺过意不去的,觉得把洋垃圾输送到人家国家里来了。你说,有当爹的跟你这么说话的么?你爹这么跟你说话么?” 
这一点,我安慰不了王灿,我爹不光不会这么跟我说话,反而是把我当成一个宝,不管到哪儿,跟谁都提,说我在北京当作家,我们家祖坟风水好,我爸把我高看的,就差拿我去申遗了。 
“可能我就是个人渣,我爸那点儿好的遗传,肯定当时接生的时候,被护士当脐带给剪了吧。”看我半天不说话,王灿默默的塞下最后一口饼,绝望的自我总结了一下。 
看着终于不那么欢乐小二逼的王灿,我觉得还挺不适应的,绞尽脑汁的想出一句话来安慰他:“我觉得吧,你现在这个阶段,当你爹需要过程,当渣也需要过程。” 
王灿抬头看看我,反应半天,像是没反应过来,但也没再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不远处。不远处的小路边,老头搬了把椅子,静静的坐在路旁,看着儿子会回来的方向, 背影一动不动,像是可以花一下午的时间,用来等着儿子回家的身影,在路的尽头出现。 
写完了稿子,我们就离开了这个小小的加油站。路上的气氛很沉默,王灿也不得瑟了,只是像海参一样软摊在车门边,任由风夹杂着树叶,把他的头发点缀的很斑斓。 
我也没心情安慰他,车开回公路入口时,路还堵着,上午离开时等在原地的车,一辆都没少。主编给我的四个小时的时限很快就要到了,可我四周连个电线杆都没有,更别提稳定的wifi网络了。 
就这样,车上载着焦躁的我和丧尸一样的王灿,又困了很久,久到我的心情从火急火燎顺利过渡到了自暴自弃,这时电话响了,我手一抖,以为是主编又来催命,但电话那头,却是拉辛。 
“程小姐!你现在安全吗?你在哪儿?知道发生暴乱了吗?” 
听到久违的拉辛的声音,我心里一暖,感觉中午强塞进肚子里的硬饼子,都变软和起来了。 
“我挺安全的,现在被堵在路上了……” 
“你是自己一个人吗?一个人堵在路上吗?”拉辛担心的问。 
“没有,我和王灿在一块儿呢,我们在奇旺遇到的,他租了一辆车。我们堵在准备上公路出口这里了。” 
“哦,你和他在一起啊,没有问题吧?” 
“没事儿。”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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