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穆压低声音,“我好像遇到你说的那些人了。”
小关紧张道,“你说的是贩卖器官的那些人?”
唐穆点了点头,“我们快走,我是逃出来的,我怕他们等会儿追上来。”
小关嗯了声,“走吧,唐姐。”
唐穆看着上下的山路,不禁问道,“咱们要怎么走?你对这里熟悉。”
“往山上走,研究所就在上面。”
唐穆点头,两个人立刻朝山上爬去。
或许是遇到了熟人,给了唐穆安全感,这会儿,唐穆身体越发不适的感觉渐渐出来。
小关在旁边陪着,“没事吧?要不要我们走慢点。”
唐穆点头,“我体力有些不够了。”
“没事,等到了研究所,再好好休息会儿。”小关在旁边说着,时不时还朝身后望去。
唐穆点头,小关忽然问道,“唐姐,你看清那些人的长相嘛,程院长已经报了警,好像上面还拍来了刑警大队长来帮助他们破案。”
“我看到了,一个叫做山鸡,一个叫做乌鸦,这个好像是他们的代号,他们手段很残忍。”
小关忽然不屑地笑了声。
唐穆皱眉,“你笑什么?”
“唐姐,你知不知道我们这边曾经发生过严重的饥荒。”
唐穆刚想点头,可小关却继续说道,“你根本不知道,也不会想象的出,那个时候,究竟有多残忍。
我那个时候不过三四岁,可是在大人们的眼里,我却是食物,在那个时候,我是浪费粮食的存在。
相比女人,小孩子这种没用的东西,才是被视为食物的存在,我自然也不例外,被父亲跟其他人作为食物交换。
母亲当时哭的撕心裂肺,为了将我救出来,不惜背叛了整个村子,带着我钻进了深山老林里。
闹饥荒的时候,别说人了,连在山里面的动物都吃不饱肚子,看到我娘,几条狼立刻冲上来,将她吃了。
我记得母亲说的最后的话,让我一定要好好活下来,我后来在山里遇到一个老伯,他不是我们村里的人。
可看到我一个人,就他把我收养起来了,直到我七岁那年,跟着他一起下山,才发现山下的世界大变了样子。
再也没有贫穷跟饥饿,大街上卖的都是食物,可是他们看我的眼神,十分嫌弃,因为我身上穿的是老伯的旧衣服。
在他们鄙夷的眼神中,我知道了我们的不同。
老伯带我下山,带我去了学校,让我好好上学,那个时候,因为之前的事情,学校里面几乎没有多少学生。
我留在学校里上学,期间,我见过我的父亲,还有曾经那些吃过人的长辈,他们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的那样子,丝毫没有任何内疚感。
呵呵……”
唐穆微微皱眉,心里油然而起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小关靠在树干上,继续说道,“后来,我考上了医学专业,毕业后成为了一名医生,我本来想要救死扶伤。
可……那时候我才发现,白天使?呵,有可能是黑心鬼披着的外衣,他们收钱才去做事,不仅如此,他们还会收钱做坏事……
这哪里是人间,这里分明是地狱,哦,有个词汇,说的真的很对,人间炼狱。”
唐穆抿着嘴,“所以,你辞职……开始了你的贩卖器官行径?”
小关轻笑,“对。”
唐穆皱着眉,这会儿,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所有的思绪全部都涌入她的脑袋,她一方面很同情小关,可另一方面,又觉得自己现在的安全很是糟糕。
“哎,真是可惜,”小关忽然无奈的笑笑,“程院长是个好人,我不想对你下手的,可惜你看到了那些人的外貌,真是抱歉。”
“小关,”唐穆忽然道,“你有没有想过,去找你父亲聊聊、”
小关一怔,脸色却变得戾气,“找他聊什么,聊他当初为什么不吃掉我,让我成为了今天这样的恶魔?”
“不,我有一种感觉,是不是因为你了解的不够全面,他们或许都有苦衷,而且,他们选择成为了恶魔,你却可以选择其他的方式惩罚他们。”
小关看了眼唐穆,不屑笑道,“人之初,性本恶,从人类一开始,就根本是恶劣的性子,随着成长,不过是将自己那些肮脏的想法很好的修饰了而已。”
“不!”唐穆皱眉,“那只是一部分,大部分的人都很善良,他们不会轻易去伤害别人,或者即便有时候自己受到伤害,也选择用正确的方式去化解。”
小关冷笑,“如果那样子有用……”
“有用,”唐穆坚定道,“人在做,天在看,不要以为不信天地,那些报应不会降在你身上,只是因为所作的恶行还不够上天好好惩治而已。”
小关忽然笑出声,“没想到堂堂大学生,也会说出这种非科学的言论啊。”
“小关,回头是案,不要在错下去了,你贩卖的器官,对那些人而言,是多么沉重的事情,他们可能一年,五年,十年,对社会对外界都是恐慌,而且社会里的其他人也会因此而心慌慌。”
小关点头,“这就是我要的效果,既然那些恶人已经老去,就让他们的子女替她们还债,这个城市里,活下来的这帮老家伙,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小关说着,捏起了泛白的手指头。
唐穆皱眉,“那么我呢,我伤害过谁?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真是抱歉啊,”小关耸肩,“你是例外,程院长……对我很好,抱歉,我会给你留个全尸的,这是我唯一能给你做的事情。”
唐穆瘪嘴,这还真是令人感动呢。
唐穆见无法谈拢,深吸了一口气,立刻朝山坡上跑去。
小关没想到唐穆在这种必死的情况下居然还跑得起来,嘴角忽然笑了下,可惜……她看到了不该看的。
小关三两步就追了上去,一把扑倒唐穆,双手死死掐在唐穆的纤细的脖颈上。
“人间炼狱,我送你一程。”
唐穆心里想骂人,杀人犯都是自以为是救世主的行为么!
感觉到空气越来越稀薄,越发吸不到空气,唐穆意识开始涣散。
忽然,掐在脖子上的手松开了,唐穆浑浑噩噩的摇了摇脑袋,看着黑暗中,有一个人正在跟小关打斗。
唐穆用力摇了摇头,扑上去的那个身影,显然不是常年联系斗恶小关的对手,可是却丝毫不认输。
唐穆皱眉,月光下,俩人打的很激烈,可是她却看不清那个人的脸,只是隐约间觉得很像……“舒耀!”
小关跟那人明显顿了下,可小关出手更快,一拳砸在了程舒耀面颊,将程舒耀打倒在地。
唐穆立刻跑了过去,将程舒耀扶起来,程舒耀脸上已经挂了不少彩。
小关沉默了片刻,才说道,“呵,你已经很不错了,竟然能在我手下过这么几招,不过,你也只能过这么几招而已。”
小关显然没想到是程舒耀,要知道,常年在研究室待着的人,怎么可能是这些凶险恶徒的对手。
程舒耀看着他,声音却没有丝毫怯懦,“我陪你去给鳏寡老人送给东西,你当时照顾的很贴心;
我陪你去救助过那些因为身残而被抛弃的儿童,你甚至将整个月的积蓄拿出来捐给他们……”
小关呵了声,“那又怎样?”
“你不是凶极至恶之人。”
小关闭上了眼,“你错了,我是。”
小关忽然掏出一把黑色的枪,冷笑了声,“程哥,你是这么多年我交到的第一个朋友,我现在给你一个福利,你活,还是她?”
唐穆骂了句,“你是疯子吗,这算什么选择。”
小关,“从来没有人能从我的眼皮子低下逃走,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我性子不好,赶紧选吧,不然我改变了注意,你们两个都要死。”
唐穆,“他活。”
程舒耀,“她活。”
两人几乎是同时脱口而出,唐穆看着程舒耀,“你对这个世界有意义,你是心脏搭桥技术小组里面的核心人员,很多病人都需要你,你不能死。”
程舒耀苦笑,“可你是我生活的意义,如果没有你,这一切毫无意义。”
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从唐穆脸庞滑落,“舒耀,你不能死,你也是我活下去的意义,如果没有你,我活着也没有意义,答应我不离开我。”
程舒耀心疼的擦掉唐穆脸庞的泪珠,开笑道,“别哭了,换个角度想想,我死掉的话,你作为……哎,你还没嫁给我,享受不了家属待遇?”
唐穆笑出了声,眼中却是不断落着泪珠,“我嫁你,这辈子我只嫁给你,不,不止这辈子,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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