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梦落三生》第317章


之间,女婿变成了别人,还是他们高攀不起的北静王,女儿不管怎么说都跟他拜过天地,北静王回京,董凝也是要跟着一起去的吧,他们既高兴女儿终身有望,又发愁女儿一走那么远,他们老两口将来该怎么办。
水溶道:“董姑娘,你们全家救过本王,若愿意,可随本王上京,本王保你们全家一世安稳。”
董凝垂下眼眸,静静道:“多谢王爷美意,不过京城太远了些,双亲年事已高,不能长途奔波,民女就不随王爷去京城了,还请王爷成全。”
董母急了,推了董凝一把,小声道:“傻丫头你胡说什么呢,你都嫁给王爷了,肚子里还有王爷的骨肉,你不跟着去,你要去哪啊你!”
心头痛如刀割,董凝闭眼咬唇道:“妈,这孩子不是王爷的!”
董母正要再劝,听了这话目瞪口呆,讪讪的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了。江谷村被土匪洗劫一空,董凝和其他女孩子都被山贼掳走,水溶也因为生得好看被抓了去,之后不知谁将土匪全部杀死,她们都回来了,却有许多人失了清白,董凝差点自尽而死。
为了保住董凝的命,为了堵住别人的嘴,水溶娶了她,但只有董凝知道,虽然拜了堂成了亲,他却连她一根头发丝都没有碰过。当时,她还以为他嫌弃她,后来听到他的梦呓,经常听到他呼唤“菁玉”这个名字,虽然他醒后说不记得这名字是谁,可她又怎么会没有感觉呢,她那时候就知道,他心里没有她,哪怕他什么都不记得了,还记得“菁玉”这个名字。
当时她还偷偷伤心难过了好久,原来真相竟是如此,他不是她的表哥,她的表哥,早就死在了她看不到的地方。
董父董母尴尬无比,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董凝怀的孩子不是水溶的,那就是不知道哪个山贼的了,这不就是野种么,传出去他们的脸面都被丢光了啊!
菁玉道:“董伯父,你们别怪阿凝,此事非她之过。既然阿凝不愿意随我们离开,就不强求了。我们在琼州府买了一座宅子给你们居住养老,另有良田二十亩,黄金千两,足够你们丰衣足食一辈子了。阿凝即将临盆,这孩子生便生吧,总归是阿凝的骨血,也算是给董家传宗接代了。”
董家只有一个女儿,董父留着女儿招女婿为的也是延续自家香火,菁玉方有此言让董父董母接受此事,另外水溶一走之后,董凝没有跟着去,江谷村肯定有闲言碎语,流言蜚语能杀人,那地方住不得了,菁玉便在琼州为他们买房置地,换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安安稳稳地生活下去。
董家三口去了琼州府城定居,海南贪官的事情也处理得差不多了,七月底,水溶菁玉从崖州出海,北上回京。
在此之前,水溶已经派人给北静太妃送了信,说自己不日北归,让太妃留心霍炜。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唯一让水溶揪心的就是菁玉的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回京城刷个地图任务就完结
☆、龙潭虎穴(添加一部分)
离开海南之前,菁玉眼睛里毒素尽除,拆下纱布,纵使屋内光线不亮,亦觉得刺目不适,渐渐适应之后,她缓缓睁开眼,眼前的一切却是一团模糊的双影。
菁玉早已做好最坏的打算,视力受损比她想象中还要严重,不仅高度近视还散光,半尺之外的东西全都是朦胧双影,这年头又没有验光配镜,这种程度的近视眼几乎跟瞎子也没什么区别了,即使早有准备,这半瞎不瞎的状态还是让她烦躁不安。
水溶伸手在菁玉眼前晃了晃,在她的眼睛里找不到焦点,顿时惊慌了。
“你别晃了,我能看得见,就是远了看不清罢了。”水溶近在咫尺,菁玉准确无误地搬过他的头凑到自己跟前,眼睛睁得极大,如此近的距离,她终于看清了他的模样,不禁一愣。
仍旧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眉眼,一年半的别离,战场风霜,田间劳作,让水溶曾经白皙的脸庞变得黝黑粗糙,当年,他从贺州回来似也是这般模样,风流儒雅被侵蚀殆尽,在生死场上走了一遭,整个人都苍老了许多。
附身抵住菁玉的额头,彼此的气息落在鼻尖,水溶柔声安抚道:“暂时看不清不要紧,咱们回京了找安然,你们俩都是神医,一定能医好你的眼睛。”话虽如此,心弦仍未松弛丝毫,安然的医术是前世的菁玉教出来的,菁玉都无法让自己痊愈,安然也未必能有办法,但这是唯一的希冀了。
数日后,菁玉的视力稍有回升,但视线仅在三米以内,三米以外的世界全是一片模糊,如果能验光,她想大概近视在八百度以上了吧,还好穿越前自己的视力一直都是五点二,回去就能回到清晰的世界了。
七月底的海南依然异常炎热,在太阳冒出海平线时,船只离开了海南的土地,向北而去。
崖州逐渐远去,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满了整个海面,大船漂浮在金色的波浪之上一路向北,海上日出是天赐美景,可惜菁玉南下之时无心观赏,此时,却是无福观赏了。
两人立于甲板之上,菁玉看不清一望无际的大海,只隐约看到远方有一团刺目的红点,凉爽的海风阵阵吹来,夹杂着淡淡的海腥味。
“水溶,你在海南当了大半年的农民,作何感想?”
水溶沉思半晌,重重叹了口气道:“百姓之苦,除却贪官污吏,根在地租。”
董家仅有的几亩地被张之祥昧下,成为租种他人土地的佃户,明面上有三成租的契约,但董家的日子还是一天天衰败下去,张家总有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搜刮佃户的劳动果实,小到蔬菜大到家禽,统统白拿不给一个铜板。
敢要钱?你地都是种的张家的,拿你的蔬菜鸡鸭孝敬主家那是你的福分,其他人都没这体面还敢跟主家要钱?
不仅仅是张家,租种其他财主土地的佃户的遭遇也不过是大同小异,只是张家的土地特别多,张之祥更与官员来往密切,格外嚣张罢了。
前世西京重逢,葭雪对赵徽曾有一问,有没有算过他名下有多少山林田地,知不知道有多少百姓因为交不起租子典妻卖女,王府里上上下下的吃穿用度都是佃户的血汗,彼时的赵徽并没有多大感触,只觉得她荒唐可笑,他是皇子,泼天富贵与生俱来,他没有仗势欺人就已经很仁义了,佃户交租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然而,长达几十年的认知,被这失忆的半年间亲身经历的一切击得粉碎。
菁玉道:“如果我没有出现,你也没有恢复身份,或许你就和我前世一样走上相同的道路了吧。”
水溶承认地很干脆:“是,我会,还好你来了。”他十分庆幸菁玉及时出现,轻轻松松地解决了这件之前还难于登天的大事,不必走那条流血牺牲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的路,轻叹道:“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了你当初为何会造反。”
菁玉微微摇头道:“不,你还是不明白,我为的不仅仅是那些被贪官污吏地主盘剥的农民,我为的,是那些因为交不起租子交不起税,被卖掉的女人们,我和我娘就是其中之一,她们……才是最苦的。”如果没有命轮,她的命运又怎会比别人更好。
贪官污吏欺压百姓,女人才是食物链的最底端,交不起租子赋税,那便卖女儿,把媳妇的肚皮租出去,或者把人卖掉,总归还有可以欺压的对象。
“难怪在汉中的时候,你下了一道禁止人口买卖的命令。”
“可惜,难以执行,成了一纸空文。”菁玉黯然苦笑,当时她想在汉中试点,严惩家暴和人口买卖,贯彻过程中遭到了最坚决的反对,哪怕是因为她而分得田地对她感恩戴德目不识丁的乡下农民,也理直气壮振振有词:“我的媳妇我的娃,我怎么打不得?怎么就卖不得?”
那理所当然的口气,让她遍体生寒。
如今水溶自己亲身经历,看清楚了根源所在,但也只是看清罢了,如今的他不是那个被贪官恶霸逼得走投无路的普通农民,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亲王,怎么可能抛却荣华富贵,成为一个为穷苦百姓谋求利益的起义首领?
屁股决定脑袋,话糙理不糙。
一个多月后,海船抵达杭州湾,水溶菁玉并葛承琦三人只在杭州城稍作休息之后,准备继续北上。
霍炜比北静太妃更早地知道水溶还健在的消息,一定会在路上设计截杀他,又或者在朝堂上搞什么动作,水溶必须尽快回到京城,一天都不能耽搁。
三人进入杭州城后,听到了一个传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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