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祭》第99章


化险为夷之后,她从措姆那里得知何维林买通多吉这样原本单纯的年轻人向他们下这样的黑手,再想到何维林这个人渣给她,他们,他们的家庭,甚至包括死去的康欣带来的一切,真真恨得发抖。
恨到她等不了,赶回北京告知池睿和高寂云,他们代理的委托人密谋了一场故意杀人的罪行。
她等不及看他破产,趁着手中有完整的证据和证人,更要看他在那之前就尝尝牢狱之灾的滋味。
☆、第88章 郑重其事
何维林的大实企业提起的行政诉讼一审败诉,撤换律师之后提起上诉。
池睿倒是一派轻松的样子,对乐言道:“这样也好,为这种人渣的事儿操心死脑细胞不值当!我一直觉得,就算咱们当不成朋友,也绝不要成为敌人,现在我终于可以松口气。”
乐言心里过意不去:“池睿,我一直当你是朋友。”
即使是在我说了那样过分的话伤害你之后吗?池睿心里微苦,“你……跟穆皖南和好了?”
乐言垂眸默认,感情的微妙复杂之处难以向外人言明。
池睿长吁一口气:“得,但愿他这回好好珍惜,他要再欺负你,你别不知道吭声,来告诉我啊,看我不揍他个丫挺的!”
乐言笑了笑,问他:“小蒋最近怎么样,新助理还帮得上手吗?”
他哼了一声,“也就那样吧,跟你当初差不多笨。”
她也不气:“改天有空一起出来吃饭。”

池睿接受律师协会调查,也就是不久之后的事。
蒋妍颜跑来找她,“乐言姐,求你帮帮我哥哥,我怕他会被吊销执照。”
乐言也是刚知道这消息,虽然心里也忐忑不安,但还是安慰她道:“没事的,他没有违规,我们都可以为他作证。”
何维林被取保候审,放出来的头一件事儿就是报复池睿。
穆皖南开着车,见乐言坐在旁边不吭声,心事重重的样子,问道:“在想什么?你还没说想去哪儿吃饭。”
他像普通男女朋友那样与她相处,邀她出去吃饭、看电影,因她工作忙,顺利成行的次数本来就少,好不容易约出来一次,还是这样心不在焉的样子。
乐言并不瞒他,“池睿因为代理何维林公司的案子期间检举了他其他的罪状,现在正被律协调查,搞不好会被吊销执照。”
穆皖南目不斜视,“是吗?那又怎么样?”
她抿了抿唇,“何维林的事,是我请他帮忙的,因为这是最直接有效的方式,事半功倍。照理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律协也可能只是例行监督和调查,可我还是不想让他面临任何的风险。”
“以他父亲的身份地位,会有什么问题?你别杞人忧天了。”他没察觉自个儿的语调又变得酸溜溜的。
“他未必愿意接受他父亲的帮助。”应该说以池睿的个性,他最不愿意接受的就是他父亲在职业生涯中向他施以援手。
穆皖南道:“你想让我帮他?”
“嗯。”
当然不止是他,她也会在能力允许的范围之内活动,力证池睿不是恶意串通损害委托人权益,而是尽公民的另一种义务。
穆皖南很久都没说话,直到乐言都想着算了,本来让他插手也是不情之请,他才将车停在路边,看着她,前所未有的认真道:“我帮忙可以,但事情解决之后,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你说。”
“你先答应我。”
乐言忽然想到他有时在床笫间的放肆,脸色一红:“你别太过分了。”
穆皖南暧昧地凑近她,笑道:“你想哪儿去了,我可什么都没说。啧,俞乐言,你学坏了。”
她感觉被他耍了,气恼地去推他,被他抓住手腕吻了吻,顺势压在座位上,又舔着她的唇道:“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不如等会儿我们在车上……”
“穆皖南!”

池睿的调查很快有了定论,在多方证实之下,律协认定他的行为并没有违背职业道德和规范,不予处罚。
乐言答应穆皖南的事,也必须兑现了。
他带她去买衣服,诸多挑剔,一会儿嫌这件不够端庄,一会儿嫌那件不够出挑,乐言试衣服都快试出汗了,忍不住问:“你到底要带我去干什么?我的衣服够应付了,不用特地买。”
穆皖南像没听到似的,他手里正拎了一条长款的纱裙,浅色的象牙白缀了亮晶晶的装饰,看起来有些像婚纱的款式,往她身上比划,半认真地说:“要不直接穿这个好了。”
乐言白他一眼回身进了试衣间,他紧贴着她挤进去,将门反锁:“我说真的,换上我瞧瞧。”
他的体温和呼吸让她更热了,她转身推他:“我自己会挑,你出去!”
“我帮你,这样会快一点儿……别闹了啊,等会儿人家还真以为咱们在里面干什么了。”
“……”
这男人比想象的还要恶劣,乐言挑到合适的衣服时脸上已经快要烧起来,她决定以后都不要跟他一起逛街了。
她没想到的是,他这样大费周章其实是要让她跟他一块儿回穆家大宅去吃饭。
可这么郑重其事,让她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你答应过我的,做人要守信用,别想着临阵逃脱。”他已经看出她的犹豫。
乐言道:“我没想逃,不过……还是等思思回来咱们再一块儿来。”
离婚后她也没少来穆家大宅,但都是为了思思,这会儿适逢寒假,周颂真所在的学校搞了个国学冬令营,孩子就跟着姥姥一起回她家乡小城去参加冬令营了。
她独自跟穆皖南到这里来,感觉就有点怪了,好像热恋中的男女要见家长。
何况她今天本来就不太舒服,这样一想顿时胸腔里都如翻江倒海。
穆皖南不知道她身体不舒服,只是有意证实她的感觉,“等你妈妈回来,我会再约时间单独拜访,一桩归一桩,今儿你得听我的。”
他不由分说扣住她的手将她拉进门。
又是一年春节前夕,穆家的老老少少又相对整齐地凑到了一起,见了乐言好像一点都不意外,对她比之前还要热情。
新年里穆家总算有件高兴的事儿——昏迷几个月之久的穆晋北醒了,虽然还在康复中,但意识已经恢复。
戴国芳拉着乐言说起来,忍不住喜极而泣。
乐言也感到欣慰,从青海回来后她又跟穆皖南一起到医院去探望过晋北,看着沈念眉无微不至地照顾躺在床上的爱人、轻声与他说话,都有些难以名状的心酸感触。
他们也经历了人生不少大起大落,但至少还如今时今日这般比肩站在一起,有什么理由不珍惜呢?
她看向穆皖南,他正跟爷爷沏茶聊天,正好也看向她这边,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然后分开,也有淡淡的喜悦和眷恋。
他眼下平和宽容许多,多了几分真正的稳重,少了些压抑沉闷,也与弟弟的事不无关联。
一大家子人坐在一块儿吃饭,他在桌下握了握她的手,像是某种提示和安抚,然后出其不意地向全家宣布道:“我跟乐言重新在一起了,复婚的事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讲究,但我想有必要先跟家里说一声。”
餐桌上一时寂静无声,大家都停筷看向他们。
戴国芳问:“你们……乐言,是真的吗?”
乐言的手骨都快被穆皖南握碎了,不由蹙眉看他,他眼观鼻,鼻观心,抢答说:“是真的。”
全家只有爷爷最淡定,没事儿人一样继续夹菜吃饭,“我说过,你小子迟早有一天要后悔。你当时怎么说来着?这么快就自己扇自己巴掌,疼不疼?”
穆皖南薄唇抿成一条线,手心里沁出密密的汗水濡湿了乐言的皮肤。
是,他后悔了,过去所有的偏执和错待都扇在自己脸上,痛不欲生。
他的犟脾气家里人都知道,这样就算是认错儿了,也不再多说什么。穆嵘他们赶紧转移了话题,家里的老人心里其实是高兴的,尤其奶奶一直疼乐言,笑得合不拢嘴,热情地给乐言盛汤夹菜,命令她多吃。
穆皖南也终于放开她的手,她却心神不宁似的,看着面前泛着油花的汤,难受得浑身直冒虚汗。
她赶紧站起来,“抱歉,你们慢慢吃,我去下洗手间。”
穆皖南见她脸色不好,有点慌,紧跟着站起来,“我去看看她。”
一桌子人面面相觑,还是奶奶最快反应过来,乐道:“我是不是又要抱重孙了?你们几个兔崽子,还是只有老大最争气!”
穆峥闲闲地说:“谁说不是呢?我听说他们去青海出差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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